易冉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徐成岩和易楠臣的身影了,她有些挫败,她嘴上说着让易楠臣揍,可心里到底还是心疼的。
尤其是徐成岩胸口上的那疤痕,每每看到,她的心无一不是颤抖的。虽然现在已经好了,可受了那么重的伤,这身体怎么都不会那么的复原到和以前一样。如果再被揍一顿,伤复发怎么办?
她上上下下的找了一圈和没有见到徐成岩和易楠臣的身影,也不回房间,就在门口蹲着。
走廊里没有一点儿声音,易冉看着雪白的墙壁,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她央求着徐成岩带她去酒吧的事来。她那时候好像还没上初中,听班里的男生炫耀起去酒吧的经历无比的好奇。于是就求着徐成岩带她去。
徐成岩对她一向都是没辙的,于是两人伪装早睡,偷偷的去了酒吧。偷偷出去,易冉兴奋得很。只可惜才刚进酒吧就被尾随而去的易楠臣逮了个正着。
那天晚上她倒是没什么事,徐成岩却倒了大霉,一张脸被揍得跟猪头似的,整整一个星期没敢出门。
其实他只要实话实说就不会被揍得那么狠的,偏偏他决口不提她央求他带她去的,自己背了个黑锅。
回忆起往事,易冉的心里既甜蜜又酸涩。眼眶微微的湿润。这时间越来越难熬,她用手指在地板上画起了圆圈来。
刚画了二十八个,人就忽然被人拉起来揽进了怀里。徐成岩轻笑了一声,道:“易冉冉,你是在这儿等我吗?”
“谁等你了,我出来透气。”易冉嘴硬,说了之后又闷闷的问道:“被揍了吗?”
“你猜猜?”徐成岩低笑了起来,在易冉的额头上亲亲的吻了一下。
易冉要挣开他,他却紧紧的将她搂住,低低的道:“没被揍,乖,你哥买酱油去了,让我多抱一会儿。”
她老哥什么时候学会手下留情了?易冉有些疑惑,闷闷的问道:“那他和你说什么了?”
徐成岩嘿嘿的一笑,道:“没,没什么。就说以后我要是敢对你不好,他一定饶不了我。”
鬼才相信他说的话,要是说的这,两人还用得着出去说?易冉打心底的不相信。
她冷哼了一声,道:“你以后和我哥过得了。”
“那怎么行,那你岂不是要独守空房,我舍不得。”徐成岩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易冉的脸,道:“外面冷,进去吧。”
他直接的转移开话题,易冉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要她老哥答应,她也懒得仔细的去过问,跟着徐成岩进了屋。
从苏睿白怀孕之后易楠臣就找了阿姨,但苏睿白还是忙前忙后的。她的肚子大了起来,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易冉看着却是胆颤心惊的。赶紧的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
易楠臣依旧不怎么待见徐成岩,可却也并没有放手不管徐家的事。吃过东西就和徐成岩谈去了。
易冉没事,则是和苏睿白一起布置婴儿房。孩子即将出生,这些东西得一点点儿的准备。
易冉虽然没带过小孩子,可还是挺喜欢小孩的。摸着苏睿白的肚子道:“小白姐,你去看过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苏睿白摇摇头,微笑着道:“没去,你哥比较喜欢女孩儿,说是没那么皮。”
易冉嘿嘿的笑了起来,拍了拍苏睿白的肚子,柔声道:“男女我都喜欢,到时候我没事就过来帮你带。”
苏睿白冲着她眨眨眼,促狭的道:“喜欢你自己生一个不就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和徐成岩结婚?”
说起这话题,易冉有些不自在,道:“不知道,他没提起。”
“他肯定早就迫不及待了。”苏睿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又道:“等你闲下来,我就陪你去逛逛,看看要准备些什么,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他和你哥差不多的大的,肯定也早想结婚了。”
易冉红着脸嗯了一声,将这话题带开了。徐成岩确实是迫不及待的想在一起,可易楠臣却给他安排了繁重的任务,第二天就回K市去了。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电话倒是经常打,可怎么缓解得了相思之情。徐成岩挠心掏肺的,却苦恼挤不出时间来。他得安排那些和他出生入死的人。那些人都是混惯了的,他不在根本压不住,得慢慢的调教。
况且琐事很多,从上到下他都得经手。有许多需要打通的关节,都得他亲自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徐成岩却依旧有应酬。他哄了半天,易冉终于答应过去看他。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小公主受苦,早早的就派人过去接她。
晚上请某局长吃饭,徐成岩是心不在焉的。以前的徐二爷岂是经常能见到的,那局长有意的巴结,一杯又一杯的敬着。
要是换成以前,徐成岩不爽早就走了。这会儿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的陪着。
其实这不过就是个走过场的事,只是易楠臣要他亲自办。大舅子的心机他是知道的,浸淫商场多年,他那么说自然又他的道理,他哪敢违抗。
酒喝了一半,那局长趁兴叫了人来陪酒。以前的徐二爷时什么人他是清楚的,现在不过是投其所好。
徐成岩的头其实已经有些晕了的,可那柔若无骨还未贴上来,闻到那陌生的香水味,他的脑子立即就清醒了过来。他也不管那女子尴尬不尴尬,立即保持了距离。
那谢局一愣,讨好的道:“二爷要不要换一个?”说着,随即对坐在他身边的女子道:“还不快坐到二爷那边去。”
他的话刚说完,徐成岩就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道:“谢局务必尽兴,我未婚妻过来了,我得过去接接,让阿彪陪您。”
其他女子让他动不了欲念,可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那跟小猫儿似的人儿来。酒喝得有些多了,一时心痒难耐,竟然一分钟也坐不下去了。
那谢局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谢局压根就没想到还有那么一号人物的存在,诧异的问阿彪,“彪哥,二爷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阿彪轻咳了一声,道:“很早以前就有了。是易总的妹妹。”
易楠臣来过K市几次,这谢局自然是知道的。干笑了几声,道:“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阿彪笑笑,将这话题带了过去。
徐成岩出了包间,立即就有人迎了上来。他并没有看来人,揉了揉眉心,道:“问问林新还有多久到?”
来人恭恭敬敬的道:“易小姐已经到酒店了,她不让告诉您。”
徐成岩放在眉心上的手拿开,敲了敲那人的头,道:“你傻啊,你说了她会知道?”
那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可是您也表态了,如果易小姐的话我们干阳奉阴违,您就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徐成岩就又敲了敲他的头,快步的离开了走廊。
还真是个榆木脑袋!
想到即将见到易冉,在酒精的作用下,徐成岩的燥热了起来。又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了扯。
给易冉订的酒店就在隔壁,他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易冉其实也才刚到,刚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就见徐成岩站在门口。
“你怎么……”就回来了几个字还没问出口,就被徐成岩紧紧的扣进了怀里。
徐成岩的身上带着浓烈的酒味儿,呼出的气息打在脖颈间皆是一片灼热。
那么紧紧的抱了一会儿,他双手捧起易冉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不过才半个月没见面,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的长。
怀中的人儿娇嫩如花,每一寸柔软的肌肤皆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现在的徐成岩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唇一寸寸的下移,游弋在柔软的耳垂手,膜拜一般的亲吻。
他身上一股子的酒味,却并不难闻。唇齿之间反而带了几分的蛊惑。半个多月了,说不想那完全就是假的。但易冉好歹还有些理智,在他的手钻进了衣服下摆的时候抓住了他。
面对易冉,徐成岩在这个时候依旧还是清醒的。他立即就停了下来,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易冉,委屈的喃喃着道:“冉冉,我想……”
他那俊美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迷蒙得像个孩子似的。这样子,简直就像是个要吃糖的孩子似的。
易冉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用力的将他的手从衣服都拽了出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细腻的体温,徐成岩有些悻悻的,怕易冉发飙,抓着头发尴尬的笑笑,道:“那个那个,酒后失控酒后失控。”
他想要完全正常,一个大男人憋了那么久,身边的又是喜欢的人,要是不想要那才有问题。
他到底还是心虚,说完之后又赶紧的打着哈哈道:“我先去洗澡。”说完脚底抹油直接开溜了。
易家兄妹简直就是他的克星,看见大舅子他就跟猫见了老鼠似的。而老婆则是连霸道一些都不敢。也不知道徐二爷的出息到哪儿去了。
徐成岩这一去浴室就是良久,易冉都躺在床上翻了好一会儿杂志这才施施然的出来。他先是往自己的浴袍下看了一眼,这才有些不自在的朝着床边走去。
他的自制力有限,走到床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道:“那个,小乖乖你睡吧,我睡那边的沙发。”
徐二爷可真是够出息的啊。人都这样说了易冉能怎么样,她哦了一声,放下了杂志睡进了被窝里。
徐成岩这话颇有几分欲擒故纵的意思,见易冉不说话,有些念念不舍的。易冉的周末只有两天的时间,这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可都是珍贵的啊。
徐成岩忍痛走到沙发前,最终还是舍不得那小人儿,以最快的速度跳上了床,将易冉紧紧的搂在怀中,低哼了一声,道:“小没良心的,你一点儿也不想我是不是?”
易冉强忍住笑意,装作不在意的道:“不是你自己说要睡沙发的吗?”
徐成岩又哼了一声,在易冉的脖子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易冉,道:“我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这暗示也太明显,易冉不自在的想别开头。徐成岩却禁锢住了她,弱弱的道:“那么久没见了,我就亲亲好不好?”
这厮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说着不待易冉回答,边吻上了易冉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又绵长,可渐渐的却变了味道。徐成岩的呼吸渐渐的急促了起来。他多少有些理智,想放弃,又舍不得。只得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易冉的底线。
这样的触碰无疑是煎熬的,汗珠儿渐渐的密密的布满了额头。徐成岩的喉结上下的耸动的,微微分开一些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易冉。
不过这可怜也只是在那么几秒钟,见易冉不自在的别开脸,他已知道了她的答案,内心一阵狂喜,他暗哑着声音低低的叫了一声冉冉,瞬间之后跻身而进。
低低的呜咽荡漾开,一室春光无限。
第二天易冉醒来的时候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的又酸又疼,她的身体才刚动了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敏感之中复苏一般。
她还不习惯这样的亲热,脑子猛的一下清醒了过来。徐成岩的身体揽在她的胸前,眉宇间一片餍足。几乎折腾到快天亮,他本能的动了一下,哑着声音喃喃的哄到:“乖,待再睡会儿。”
动这一下尝到了甜头,他又忍不住的挤进了一些。手掌还微微的收了收。
易冉羞得脸通红,咬紧了牙关恨恨的道:“徐成岩!”
徐成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这厮可不再想昨晚上那么隐忍了,翻身将覆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易冉,道:“早上是不是该运动运动?”
易冉的脸红得滴血,他却已俯身吻住了她。大概知道徐成岩今天要陪易冉,他的电话倒是消停了。他磨蹭到了下午差不多两点才让易冉起床,期间就连东西也是在床上吃的。
吃饱餍足了,他屁颠屁颠的想起要和易冉一起去看电影。折腾得狠了,易冉走路都有些不自在。偏偏徐某人还笑得一脸的暧昧,下楼的时候几乎是将易冉半抱着走的。
易冉以前的时候也来过K市这边,只不过从来都没觉得这边的空气那么新鲜美好过。
这个时候,徐成岩自然不会大煞风景的让人跟着。也没开车,就拉着易冉延着市区的大道一直走。看有什么可爱的玩意儿,都要拉着易冉去看一番。
他的忌讳没易楠臣那么多,沿途只要有好吃的小吃都会去给嘴馋的易冉买上一份。
走走停停间,处于高度兴奋中的徐二爷还不忘偷香一个。逛了一个下午,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K市四季如春,虽然已经是秋天,可这晚上却和夏天的晚上差不多。一点儿也不冷,有老人带着孩子出来散步,也有小情侣腻腻歪歪的压马路。
徐成岩从未觉得那么满足过,一颗心都柔软到了极点。他拉了易冉的手放在的外套口袋里,两人延着马路走了好长一段,他才回过头看向易冉,微笑着认真的道:“自从来到这边,我就从没那么散过步过。易冉冉,我的这里,装得满满的。”
他说着,拉着易冉的手碰了碰他心脏的位置。他确实没有那么散步过,以往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在酩酊大睡,就是在刀口舔血的谈判之中。或是在灯红酒绿之中。那么多年的时间,他甚至从未认真的抬头看过头顶的这一片天空。
易冉的心里酸涩难挡,别开脸掩饰自己的情绪。徐成岩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又认真的道:“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小乖乖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妈妈好不好?她一定很高兴见到你。”
是了,她临死前,最方不下的就应该是徐成岩。现在徐成岩要娶妻生子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易冉嗯了一声,低低的问道:“那个,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妈妈?”
徐成岩偏着头想了想,道:“大概是二十岁的时候,还去见了我的舅舅们。他们都很好,我一点儿也不恨他们。站在他们的角度,做这一切,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伤心,不亚于我。”
虽然那么多年了,他已差不多忘记母亲是什么样子的。可那柔软的微笑却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在她过世前的一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会在他睡着之后坐在床边看他,像是要弥补以后的时间一般。
她的抑郁症发作时,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从不会伤害他。每每都是控制着自己躲到房间中自残。她只将她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了他。
倒是对父亲,他没什么印象。尽管他刚接手徐氏的那几年,许多人都曾义愤填膺的让他报仇。到现在,不看那遗照,他几乎已经想不起他的面容。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很少在家,每次回家,身上都是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抑或是口红印。只有他回家一次,妈妈的病就犯一次。
他偶尔也会过问妈妈的病情,可更多的是不耐烦。在记忆力,他更是很少很少的抱他。
母亲过世之后,大概是不想见到他,他直接就被丢到了洛城。带着一个司机一个保姆独自生活。他一次也未去看过他。
不恨就好,冤冤相报何时了。易冉沉默不语,徐成岩又笑笑,有些伤悲的道:“可惜外婆在妈妈过世后不堪打击没多久也走了。外公还在,可患了老年痴呆,已犹如小孩。每次见到年轻的女孩子,都会将她们当成我妈妈,囡囡囡囡的叫个不停。”
他几乎每年都会秘密的飞一次加拿大,去看望母亲以及她的亲人。徐家内部对他父亲失踪的争议很大,这些事他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过。也觉得没有必要。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又何必再引起一番的风浪。
徐成岩永远都是笑嘻嘻的,嘴角常常都是带着邪邪的欠抽的弧度。几乎很少很少会见他有悲伤的时候。易冉的心里沉甸甸的,握紧了她的手。
徐成岩微微的笑笑,温柔的用手指摸了摸易冉的脸颊,轻声道:“都已经过去了,我没事。”
易冉嗯了一声,也不顾是在街头,伸手抱住了徐成岩的腰。徐成岩任由她抱着,许久之后轻轻的吻了吻易冉的鬓角。
易冉周日晚上才回了洛城,徐成岩念念不舍,却分不开身送她回去。只能腻歪到机场。
易冉原本以为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见到徐成岩的,谁知道回洛城的第三天,徐成岩就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带了军师过来,商量订婚结婚。
经过一致的商定,大家都还是决定一切从简。只邀请关系比较好的世家。其中有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徐成岩的身份,徐家现在在漂白,为免被盯上,当然是越低调越好。
订婚宴很邀请的人很少,可隆重却丝毫不减。尽管说一切从简,可徐成岩却还是花空了心思的准备,不愿意委屈了易冉。
订婚宴过后,和易云尚易楠臣商量之后,易冉和徐成岩第二天就飞去了加拿大。
只有徐成岩这个外孙,蒋家的欢迎仪式自然是异常的隆重的。徐成岩的四个舅舅都亲自来机场来接他们。
只是毕竟联络少,彼此之间有些生疏。但徐成岩的舅舅们的热情是不容置疑的。
蒋家并没有分家,别墅大得就像是迷宫似的。徐成岩的舅妈堂兄堂姐们早就带着金发碧眼的小孩等在了门口,易冉才下车就被热情的一一拥抱。
才刚一一的打完招呼,就有佣人用轮椅推着他的外公过来。他的外公直接将徐成岩这个外孙忽略掉,热泪盈眶的拉住了易冉的手,激动的道:“囡囡,你终于肯回来看爸爸了。我好几次都好像看见你了,可他们都说不是你。你是不是还怪爸爸,所以才不肯回来看爸爸?”
即便是听徐成岩说过,可看着眼前的老人眼巴巴的样子。易冉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掉眼泪。气氛那么好,她当然不能破坏了,强忍住鼻腔里的冲动,大大方方的道:“外公,我叫易冉,是您的外孙媳妇。”
老人只关心她是不是他的囡囡,对什么是外孙媳妇一点儿概念都没有。眼巴巴的又问道:“他们说我家囡囡去了很远的地方,你见过我家囡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