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美的面容在暗黄的灯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辉,冷峻的线条异常的柔和。苏睿白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给胀满了一般,酸酸涩涩的疼痛传入神经中。
易楠臣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正想开口问她怎么了。话还未问出口,她就已踮起脚尖,柔软冰凉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易楠臣的身体僵了僵,苏睿白却已若无其事的别过了头。易楠臣的嘴角笑意蔓延,拍了拍她的头,将那小手紧紧的包裹在大掌里放入大衣的口袋里,肩并肩的沿着清冷的道路走往酒店的方向。
天气冷,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偶有缩着肩的路人所在公交车站,玩着手机等着公交车的来临。
走了一会儿没见到出租车,易楠臣看了苏睿白一眼,笑着道:“苏睿白,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语气有些像是征求苏睿白的意思,但他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就道:“香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香菇大怒,道:‘没长眼啊,去死吧。’然后橙子就死了。你说为什么?”
这个笑话太冷,苏睿白没反应过来。易楠臣也没指望她回答,一本正经的道:“因为君(菌)让橙(臣)死,橙不得不得不死。”
苏睿白:“……”
“妻子正在称体重,发现丈夫在一旁偷笑。妻子很生气,大吼道:‘你是不是嫌我太胖?’丈夫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按你的体重来说,身高应该是一米八左右。所以不是胖了,而是矮了。’”
“国外的冬天没有B市那么冷,但我现在觉得很暖和。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睿白摇头,易楠臣举起她的手晃了晃,朝着她眨眨眼睛,唇畔的笑容溢开。
……
很长的一段路,两人却都没有再坐车。在一地的湿漉漉中走回了酒店。寒冷的冬夜,冷风嗖嗖的刮,苏睿白既没觉得冷,也没觉得时间漫长无聊。遥遥的看着酒店门口的灯光,竟然还有几分的念念不舍。
回到酒店的房间中,易楠臣让人送了一碗红糖姜水,给苏睿白放了热水,强制的让她去泡泡去驱寒。
苏睿白泡到一半的时候,易楠臣端着红糖姜水直接开门走进了浴室。尽管身上都被泡沫遮盖着,苏睿白还是忍不住的叫了起来,恶凶凶的道:“易楠臣,你不要脸,谁让你进来的?”
易楠臣并没有被她的尖叫声吓到,边往里走边面不改色的道:“这红糖水得趁热喝,不然没有效。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
他很君子的目不斜视(其实看也看不了什么),苏睿白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有些不自在,小声的道:“谢谢。”
易楠臣清咳了一声,将碗递到苏睿白的嘴边,道:“趁热喝,明天起来别感冒。”
苏睿白不喜欢姜,只喝了一半便喝不下了。易楠臣也不嫌弃,将剩下的半碗喝完,碗随便的往一旁一搁,便解起了扣子来。
苏睿白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干什么?”
“泡澡呀。”易楠臣无辜的耸耸肩,一本正经的道:“喝了红糖水就得马上泡澡,出了汗才能驱走寒气。”
苏睿白的脸红起来,想站起来,身上却无片缕。咬牙骂道:“流氓!”
易楠臣轻笑了一声,也不避讳,三下两下的除掉衣物,进入了浴缸中,身体紧贴的俯视苏睿白,对她眨了眨眼睛,暧昧极了的道:“你在电梯里怎么说的?回来都由着我是不是?”
彼此紧紧的相贴,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暗哑而性感。
“我什么时候说过……”苏睿白懊恼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易某人给吻住了唇,纷纷吞入了口中。
浴室里热气腾腾,旖旎一片。两人整整的在浴室里呆了两个小时。被抱着丢在床上的时候苏睿白累得睁不开眼睛,浴巾下露出来的白皙上点点的嫣红,诱人至极。
易楠臣的精力倒是好得很,俊脸上带着吃饱后的餍足,白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刚替苏睿白擦干了头发,就传来了敲门声。要不是太累,苏睿白肯定立即蹦跶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这会儿却动也懒得动,将头埋入被子中。易楠臣很快便回来,手中还拧着个便利袋。
他上前苏睿白从被子中拧出来,拍了拍她的脸颊,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挺能的啊,折磨我的同时也不忘替自己谋福利!”
苏睿白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易楠臣,易楠臣扬了扬手中的便利袋。里面赫然是一杯热奶茶和一份包装精致的甜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送的,苏睿白有些心虚,立即就要往被子里缩。
就那么大一点儿床,逃能逃到哪里去?易楠臣没管她,目光滑过她脖子上点点痕迹,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刚才我太留情了。”
说罢,他又伸手将苏睿白给拽了出来,将甜点和奶茶递到弄好递到她的面前,温和极了的道:“吃吧,你利用我为你谋福利,只有吃了我才厚爱收取报酬,你说是不是?”
他脸上的温柔让苏睿白直打了个寒颤,他却已将插了吸管的奶茶递到了她的嘴边。
事实证明,易大少的便宜是占不得的。因为,他会千万倍的收取利息。
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易大少比任何时候都能折腾。花样百出的同时说着没羞没耻的话,在苏睿白的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烙印。
苏睿白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心里一惊,正想蹦跶起来,身边的人就翻身搂住了她的腰,暗哑着声音道:“多睡会儿,他们都醉了,今天上午休息。”
苏睿白这才松了口气,本是打算再睡会儿的,感觉到某人的蠢蠢欲动,她立即就又要起床,却被易某人给翻身压住,嘴角带了抹邪气的低笑着道:“利用了我,你以为这就算完了?我喜欢吃甜点?喜欢喝奶茶?喜欢羊肉之类重口味的东西?”
想逃也无处可逃,苏睿白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易楠臣哼哼了两声,俯身重重的咬了一口那嫣红的唇瓣。
下午众人的酒醒,商讨之后正式开始工作。苏睿白寸步不离的被易楠臣带在身边,除了上洗手间之外,半步也未离开过。
一群人都是工作狂,加班到十一二点凌晨那是常有的事。作为打杂的后勤,他们不休息,苏睿白自然也不能休息,就算是打瞌睡也要陪到众人休息。
整整的五天的时间,苏睿白都未离开过酒店十七楼半步。孙大小姐前几天每天都来报道,一连来了三天后见大家都在忙,无机可乘,后面的几天只让人送东西来,并未再出现。
一晃就在酒店呆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苏睿白忙得团团转,虽然都是些琐事,但却连新闻报纸都没时间看。
易楠臣比起她更忙很多倍,不过他的精力旺盛。明明是锁了门的,他却有办法打开门光明正大的去她的房间,折腾大半夜,第二天依旧是神采奕奕的。
一整个星期苏睿白的手机都未响起过,医院那边的电话都是打在易楠臣的手机上,她并未怎么注意。直到要离开的头天晚上,她才发觉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成了飞行模式。
本以为孙澜吃了闭门羹已经退缩的,谁知道晚上的聚餐她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过来了。她倒是很守信,给苏睿白带了个玉色上好的镯子。苏睿白婉拒了好一番她才收了起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脸皮倒是厚得很,又打探着易楠臣的各种事。
忙了一个星期,大家都累了。虽然难得放松,但却散得很早,各自回房间休息。
孙澜本是约易楠臣去玩玩的,却被易楠臣给拒绝了。眼巴巴的送了易楠臣进酒店,这才悻悻的上车回家。
苏睿白以为易楠臣要休息的,谁知道却没有。孙澜的车才刚走,他就摸出了两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电影票,冲着苏睿白眨眨眼,道:“最后一天了,去看一场电影吧。这边有一个很出名的旅游景点,等夏天的时候再一起来。”
这一个星期其实是很枯燥,大概是因为在一起,时时刻刻的见着,苏睿白一点儿也不觉得,反而因为要结束有几分不舍。
电影院就在旁边,不是什么大片,天气冷,人也很少。易楠臣给苏睿白买了爆米花和热饮,拥着她进入电影院。
才进电影院没几分钟,易楠臣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他拍拍苏睿白的头,示意她好好看,自己则是出去接电话。
易楠臣今晚的兴致极好,从电影出来,又带着苏睿白去附近的夜市小吃街吃小吃。他明明是很不屑这些东西的,却吃了好一些。最后回去的时候,他坚持着要背苏睿白回去。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起了雪花,落在他的发梢上便化去。空气红似乎都带着甜蜜的味道,苏睿白趴在他的背上叽叽咕咕的说着以前的一些趣事。
易楠臣微笑的听着,时不时的会插上一句嘴。时光在这瞬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第二天回洛城同样是九点的飞机,和来时一样,苏睿白起晚了。所有的行李都是易楠臣收好的。
他倒是挺会算的,知道孙澜要来,提早了几分钟去停车场。刚好和孙澜错过。
易楠臣其实挺有心的,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他却安排了人买了好些特产带回去,给苏睿白当成礼物送给同事。以拉近同事间的关系。
几个小时的时间,蒙头睡上一觉就到了。易楠臣一下飞机就接起了电话,多数时候都是听着对方说,时不时的简单的回答几句。苏睿白虽是坐在的他的身边,也未去探究电话中的内容。
接了两通电话后,后来的一通,他直接用法文快速的回答,苏睿白更是一点儿也听不懂。
早餐没有吃多少,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易楠臣接电话,苏睿白开始琢磨起了待会儿吃什么来。
车子驶到世纪大厦附近,突然慢了下来,以极缓的速度向前行驶。苏睿白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堵车,听到易楠臣让司机换道也没注意。
待到缓慢的驶过了一段,快要到换到的路口时,她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世纪大厦下围了许多的人,仰头看着顶楼议论纷纷。
“那里怎么了?”苏睿白侧头疑惑的问易楠臣。从下看去,顶楼的人就是一个小黑点儿,根本看不清。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什么,易楠臣的脸色不是很好,耸耸肩,道:“不知道,隔那么久就有那么一次闹剧。消防官兵已经赶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对面的街道上,已经响起了消防车的警报声。在报纸电视上虽然经常看到跳楼的事,但亲生碰到这种事,苏睿白还是第一次。
她正想看过明白,易楠臣就拔过她的头靠在他的腿上,低柔的道:“没什么好看的,别看,免得晚上做不好的梦。”
他明显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接着又道:“饿了没?待会儿想吃什么?我下午有事,很久没见冉冉了,让她出来陪你吃饭?”
他很少一连串的说那么多话,放在她脸上的手掌不像往常那么干燥厚实,起了点点的湿汗。苏睿白有些疑惑,想要坐起来问他怎么了,却被易楠臣给摁住,“趴会儿吧,应该很累不是吗?”
苏睿白觉得易楠臣不对劲极了,不过没有再挣扎,乖乖的趴着嘟嚷道:“你的手怎么那么冰?是不是不舒服?”
易楠臣的眸色深沉,往那顶楼上看了一眼,轻柔的摸了摸苏睿白的脸,道:“嗯,有点儿累了,也许是有点儿感冒,待会儿吃点儿感冒药就没事了。”
苏睿白听到他那么说,立即就又要坐起来。易楠臣却紧紧的将她的脸摁在腿上,喃喃着道:“别动,就这样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