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家郡主想要坐起,素言也顾不得自己想要喊人,赶紧将霍菡嫣身后的靠枕摆好。
“郡主,你感觉怎么样”?
霍菡嫣任凭素言服侍,调整自己的坐姿。
“素言,我只是没有休息好,才会有些难受,犯不着惊动他人。”这种感觉和昨日一般无二,御医都说没事,定然是昨日……未曾好好休息啊,今日才会如此。
素言讷讷的看着霍菡嫣半响,默默的点头。但是她仍是极不放心。“郡主,要是再难受,咱们就去找个大夫看一看吧。”这好像并非没有休息好引发的症状,郡主从来没有这样过。
霍菡嫣也知道素言担心自己,轻笑着微微点头。看着她因为弄翻水壶而烫红的手臂,将抽屉里的膏药拿出来,“这冰片膏治烫伤正好,你赶紧把药敷上,不然就要气泡了。我睡一下,记得快到雲州的时候叫我。”
等他们到了雲州,应该已经天黑封门了,不过她记得雲州城外有家不错的客栈,可以暂时住一晚上,稍微歇息,明日再启程,夫君晚些时候也定然赶到了吧——
素言刚要应下,忽然间正在行驶的马车停止了摇晃,让正待沉睡的霍菡嫣睁开眼睛,掀起帘子看着外头,灰衣的侍卫首领从黑马上下来,拱手道:“郡主,表小姐方才叫停马车,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哦?”霍菡嫣心存疑虑,意茹此时找自己莫非是有要事?转念一想,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肤色红润一点,对着身边的素言道。“去接表小姐到我马车里来,我此时不太方便,说话语气尽量委婉一些。”这么大得雪,本应是作为姐姐的前去,可自己现在这状态,下马车大抵都有些困难,便不想闹笑话了,只得麻烦一下意茹。
素言点头,翻身下了马车。不到半刻,素言就撑着伞带着柳意茹到了马车前。
素言掀起车帘,柳意茹看见霍菡嫣,眼中闪过晦涩的光芒,钻进马车在一旁的软垫上坐定之后一脸关切的问道:
“看表姐面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霍菡嫣眼神示意素言奉茶,自己则揉动着额角,略显疲倦。“无碍,大概是好久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所以有些头疼。一会就好了,意茹找我有事?”
柳意茹敛眉垂眼,将新鲜沏好只染上薄温的茶杯在手心里把玩,没有丝毫喝下去的意图。
“意茹方才在马车中熟睡,本睡得极好,却不知为什么父亲忽然入梦,说他十分惦记轩临郡的祖宅,让我得空务必回去看一看。”她说话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怕让霍菡嫣生气,可是表情上仍佯装坚强的伸出手,拉着霍菡嫣的胳膊,带着哀求之色。“所以意茹是想和表姐商量,我们可不可以先去轩临郡,先人托梦,作为小辈……实在不想父亲心愿难以得偿。”
霍菡嫣打量和柳意茹一眼,莞尔一笑。
“意茹这话说得可就太见外了,我这次只是陪你回乡,至于你想要在到故里之前,去什么地方,拜祭什么人,我能做的就只是陪着你去而已。所以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这边让人改道。”
柳意茹对霍菡嫣的态度有些怔愣。
傍晚时分两辆马车相继停靠在了一间客栈门口,侍卫随即进去将客栈的后院包了下来,霍菡嫣这才被素言搀扶着下了马车,走进客栈。
待她们稍事歇息之后,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从珏手里飞出,通知主子他们行程有变,可是信鸽刚飞出客栈不远,便被一颗石子从身体中穿透,信鸽落下,再无声息。
满身疲惫的霍菡嫣在素言服侍下就寝,而就在她们距离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内。柳意茹坐在梳妆台前,一首拿这木梳一手揽着自己背后的头发,一下下的梳理着。
听见自己背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她放下自己手里的梳子,侧头看了一眼来人,轻声问着。
“都办妥了?”
来人揽过柳意茹的发丝,漂亮柔软又纤细的手指穿插在乌黑的发间,拿起放置在梳妆台上的桃木梳,露出漂亮的让人觉得惊艳的眼眸和与她完全不搭配的面容,让人难以相信,这样平常的女子会有那般惑人妖娆的美目。
木梳缓缓亲吻着柳意茹的发丝,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柳意茹,魅声一笑,“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吗?”看着手中青丝又黑又亮,眼眸中闪过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妹妹这模样生得真是让人羡慕。”
“夫人姿色举世无双,又何须羡慕旁人。”柳意茹拉过自己的发丝,站起身来,冷漠说着,“意茹要休息了,夫人自便。”
第二日
霍菡嫣看着素言有些恍惚的样子,伸出手指敲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啊?”素言被她一惊回过神来,眉头紧蹙,思索片刻之后开口,“郡主,素言刚才打水的时候,看见表小姐的丫鬟,总觉得她有些奇怪。”
霍菡嫣对着妆台,调整了自己头上的发簪,有些好奇的转身问道:“怎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