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见下人盯梢,面色威仪,“我有话要跟你们少夫人说,不许跟来。”
走了两步,谢嫦娥瞧见他们跟,喝了一声,这才让他们停了步子。跟着齐妙过去,拐了个弯,就见她拉了自己的手,神情微急,“快上马车。”
稀里糊涂上了马车,就见马车上道,似乎要远离这。谢嫦娥说道,“去哪里?不能走太远,否则找不到我们,下人要急了。”
齐妙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将你们拐跑的,不让他们找着。”见她意外,她才解释道,“姐夫在冀州的做的那些糊涂事,我们昨晚知道了。”
谢嫦娥已明白过来,“我让人送了信去告诉你们他来冀州了,可你们昨晚才知道,那信定是没送到的。”
“如今倒也不晚,只是二郎他很是生气,所以……所以一大清早就去了衙门,要法办姐夫。”
谢嫦娥吃了一惊,忙将女儿的耳朵捂上。常青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那要如何处置?”
“牢狱是免不了的了。二郎怕姐姐回常家再受责难,所以让我将你和青青接到家中,护你们安好。”
“真是糊涂。”谢嫦娥急道,“这样一来,弟弟定要被常家人骂死,他的清誉会受损的!”
齐妙见她最在乎紧要的是弟弟的名声,倒不觉得丈夫这么做不好了,为了这样的姐姐,值了!她握了她的手说道,“二郎既然决定这么做,就已经料到后果,只是我们总不能白白让你待在狼窝,姐姐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青青着想下。”
只是一句话,就戳了谢嫦娥的软肋。对啊……丈夫这次是自己找死,不送进大牢她都要觉得奇怪了。只是丈夫被弟弟送进大牢,她在常家怎会有好日子过,女儿也一样不得地位。
她弯身将女儿搂进怀中,心中忐忑,“弟弟他这么做,当真没事吗?”
齐妙安抚道,“姐姐,要是让姐夫继续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二郎的名誉才会真的受损。”姐姐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句是为常宋求情的,她更是肯定姐姐对常宋早就无情了,否则不会一点神伤也没。这样的姻缘红线,在月老那早就断了吧。
常宋还在家中呼呼大睡,想着昨晚谈下的一笔生意,还有那小蛮腰,就觉手上舒服。那飘香楼还有很多美酒,今晚定要再去喝个痛快。正想得美妙,忽然有人将门猛地踹开,惊得他坐起,不曾瞧清眼前人影,就有人左右捉了他的胳膊,喝声,“大胆刁民常宋,招摇撞骗坑骗大户,败坏民风,现将你押回原籍,由鹿州知州判罚!”
常宋醉酒惊醒,好不诧异,嘶声道,“我是你们知州的姐夫,你们怎么敢抓我?”
衙役冷笑,“就是谢大人让我们前来捉你的。”
常宋讶然,又惊叫起来,“我要见谢崇华,我要见他,那个不敬兄长的混账,连他姐夫也不认了,让他出来。”
衙役听得烦不胜烦,冷声,“你要是再敢多说半个字,我就拿铁球塞你喉咙里。”
常宋不敢再喊,快被押出大门,才冲下人瞪眼,“快叫少奶奶回来,去找小舅子啊。”
下人慌张答道,“少奶奶和青姑娘不见了。”
常宋差点没翻个白眼,不等他多嚷,就被押去官府,第二日就往鹿州押送。
冀州和鹿州有半个月的路程,常宋送到州衙门,判罚一年劳役的消息传到常家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而此时谢崇华已在冀州上任,那许通判差了衙役押送常宋后,特地贴了个告示。那些被骚扰的大户瞧见,这才解了误会。
许通判做事周到,不曾吩咐的事都提早做了,不得不让谢崇华感慨果真是官宦人家出身,办事可靠。
这半月和他一起共事,不必事事都自己吩咐仔细,凡事亲为,谢崇华只觉轻松了许多。也不用总是夜留衙门,通宵办事。
齐妙本以为他做了知州后会更辛苦,可这基本每晚都准时回来,倒让她觉得新奇,一问是那许通判的功劳,便笑道,“那看来我得好好跟他道谢了。”
“可不是,许通判也是个刚直人。”
“可他办事那样好,也是个厉害人,为何做了举人后,就接了委任,不继续考会试,家世就在那,那样就能留京城了吧。”
谢崇华也不知,“等日后熟络了,兴许就能知道了,他留在这,我也觉得可惜了。”
齐妙笑笑,可惜?她还为他当初被派遣去做知县觉得可惜呢。不过好在只是短暂荆棘,如今算是繁华锦绣了,“那你何时去拜见永王爷?”
因王爷身份特殊,当地官员上任后都要前去拜见,拉拢关系,只是谢崇华上任后忙于政务,一直忘了去。妻子这一提,才想起来,“不是快端午了吗?端午的时候去拜见吧,这几日也不得空。”
齐妙知道他脾气,没有催促,到了冀州她也有打听过,那永王爷脾气温和,不是个跋扈的,这她就放心了,“那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姐姐和青青。”
“嗯,对了。”谢崇华从钱箱里拿了钱来,交到她手上,“给姐姐的。”
齐妙点点头,便往别院走去。
刚穿过迂回廊道,就听见姐姐的笑声,听得齐妙也笑了笑。自从姐姐回到家中,气色都好了许多,那常年苍白的脸,如今可算是红润起来了。青青倒是一点变化也没的,小小年纪,却总是一脸心事,可又从不跟人说。
再往里走,到了门口,还听见女儿碎碎念的声音,敲了门探头一瞧,果真看见女儿正坐在常青旁边嘀嘀咕咕说话。一见自己就跳下凳子朝自己跑来,满脸欢喜,明明今天一整天都见的,晚饭过后才分开一个时辰,就像如隔三秋。
“娘。”
小玉扑了个满怀,齐妙将她揽住,“还以为是个火球朝娘跑来了。”
“等冬天就是雪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