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常宋在用自己的官衔头衔去迫使那些商人跟他做生意,谢崇华气得心肺都疼了。问了小二一些事情详细,让他下去,连喝几口茶才平复心气。齐妙也是直摇头,“没想到姐夫消停了几年,如今又狗胆包天了。常老爷他们竟然也同意他这么做,这种人家也真是够可以。”
“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猖狂下去。”谢崇华拧眉,“不是说姐姐和青青也跟来了吗?明日你去接她们到家中,我也得去衙门里露个面了。”
齐妙见他神情严肃,转了转眼,“二郎这是要办他?”
“如何能不办?用朝廷命官的头衔去打压商人百姓,这种事本身就已犯法。”
齐妙叹气,“可这样一来,姐姐只怕在婆家更是难熬……”她忽然明白丈夫的用意,“二郎是打算让姐姐青青留下来,不让她们回常家了?可这样一来,常家要闹腾了吧?”
不到万不得已,谢崇华也不愿出这下策,“这次定是要关姐夫的,可如果还让姐姐留在那,常家会如何待她,妙妙你不会不知道。姐姐如今对常宋已经毫无情意,那倒不如回娘家住。娘已经不在了,我不能丢下姐姐不管的。”
齐妙皱眉,这么做的话,常家那种不要脸的人家,定会死缠烂打,真放出风言风语来,那丈夫的名声定会受损。可他说得也对,如果不这么做,姐姐在常家绝对是要受苦的。为了姐姐和外甥女,也唯有这么做了,“二郎,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姐姐,将她们接过来。”
谢崇华点点头,去将官印拿了出来,如今看来事情还不太严重,将姐夫关个一两年,但愿他能吃了教训后,长点心。
翌日一早,齐妙就顺着跟小二打听来的常家大宅,去找谢嫦娥。站在偏僻的地方往那大门瞧,果然看见那出来的人是以前见过的常家下人,更是笃定这事不假,忙让下人回去禀报。
谢崇华得知后,拿着官印去了衙门。
上任知州离任半月,衙门里许多事物都由许通判代劳。大清早刚到衙门,就听说有人等自己,来的好像是新任知州,让他好不意外。脸上沉思片刻,说道,“真的瞧见官印了?”
衙役说道,“瞧见了。”他又凑了凑说道,“那狗官怎么这么早来?”
许通判抿抿唇角,“心里想想就好,小心掉脑袋。”他理理衣服,这才去衙门办事的内堂,果真瞧见个年轻男子坐在那,一如传闻中的眉清目秀,清俊儒雅,可惜表里不一。他刚进大门就作揖,“这位可是谢大人?在下冀州通判,许广。”
谢崇华闻声转身,见通判是个才二十出头的俊气青年,略觉意外,“在下谢崇华,冀州下月上任的新知州。”说罢将官印和文书拿给他瞧。
许通判细看之后,确认无误,笑道,“大人请坐。”边请他坐下边问道,“这离上任还有好一些时间,大人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过内衙已经收拾好,大人和您的亲眷都可以入住。”
谢崇华说道,“昨日就到了,只是怕你们慌乱,就暂时住在了客栈。”
许通判微顿,不是立刻到内衙耍威风收见面礼?这倒跟他想的不同。他微微笑道,“怎会慌乱,大人多虑了。”
谢崇华已经打过招呼,也不是寒暄的时候,直奔了主题,“我昨日住进客栈后,听小二说冀州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坑逼商人,本想多住几日,但听见此事,天一亮就急忙过来了。”
许通判意外瞧他,难道是招摇撞骗的?可那人说的新知州的事,和他所知道的,一字不差,莫非是老乡?
谢崇华见他迟疑,便知道那事不假,神色已敛,“不瞒许通判,那人是我的亲姐夫,家里经商。只是他前来冀州做生意的事,我并不知,也不曾授意他那样做。”
“哦?”许通判笑道,“那他真是好大的胆子,按照律法……”
“按照律法理应关进大牢。”谢崇华说道,“大央律法提及,若冒充官员者,入狱五年。只是他并非冒充我的身份,而是借用我的官衔打压百姓,虽然律法没有明确言及,但恐吓百姓也是罪,不能就此轻饶。”
这话将许通判说愣了,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果真如传言那样,为官六亲不认,不徇私枉法。
“只是他并非是冀州人士,所以我想让冀州衙役将他押送回鹿州,让鹿州知州定夺。”
许通判蓦地笑笑,这谢大人真是铁面无私,拐着弯都要将亲姐夫送去蹲蹲大牢,“那就依大人所说吧,这几日因这常老板一事,对您的名誉大为损害。”
谢崇华摇摇头,“名誉受损事小,让冀州百姓因我而忧心才是大事,若非是我被派遣到冀州,也不会让我姐夫有机可趁。”
许通判素来面热心冷,没想到听后竟有些许感触。他同他商议一番决定遵从办事,和他一起出来时,才道,“我是京城人士,家中世代为官,京城举人出身,两年前任冀州通判,往后请多多指教。”
通判本就是一半协助知州,一半监察知州报告朝廷的职务,所以通判多数是京城出身。他自称是通判时,谢崇华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家中世代为官,一般在京城中做官能站稳三代的,家族势力就定不会差,却不知为何会来做小小的六品通判。
常宋一晚未归,早上醉醺醺回来,熏得满屋酒气,谢嫦娥便过去看女儿,见她醒来,亲自领她洗漱干净,换好衣服,“娘带你出去走走吧。”
“嗯。”
齐妙此时刚准备进常家,直接将人带出来,只说约了见面,常家肯定不会阻拦,不动声色走到大门,刚要敲门,却见大门打开,和面前的人碰了面,皆是一愣。
谢嫦娥又喜又惊,“妙妙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青青,快喊舅母。”
常青开口,“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