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恬脸一撇,眼泪便簌簌滚落了下来。她与裴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多少人心目中完美的金童玉女,然而沈家落难时,他却脸一变,立刻与沈家划清界限,随后更是大摇大摆地娶了季舒云。他娶亲那日,她从宫里跑出来,眼睁睁看着他身穿红衣,将季舒云娶入裴府,从此便命令己绝了对他的情念。
只是,如今想来依旧是愁肠满腹。白芍见樱恬哭泣,立刻娇声呵斥:“夫人命令快走,还停在原地干什么?莫不是讨打吗?”
“姑娘,是裴大人……”轿夫的声音充满为难。
“你却是要怎样?今日我已为人妇,你也为人夫,做这样当街挡车的事是要做何?”樱恬从车窗探出头去。
裴斐的俊脸上满是悲戚:“我只想与你说明当年境况,阿恬,并非我负你……”
“负与不负,却又有何意义?”樱恬冷笑一声:“还请裴大人让路,妾可不想让您这当街拦车的事传到姑氏耳中。”说完,她一甩门帘,命令轿夫快走。
裴斐无奈,只得让路,轿夫们得了机会,连忙抬着轿子,飞也似的从裴斐身边窜过。然而,还没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樱恬撩帘去看,却发现顾南浔领着冷月站在当街,不偏不倚地拦住了轿子。
“今日出行,难道是未看黄历?”樱恬说。
白芍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是顾南浔在绿芜之事上帮过自己,樱恬只得下轿,与他行礼。只见顾南浔倒是难得脱下战袍,身穿一套浅白得麻布衣衫,虽是麻布,却清隽韵姿,他手握一柄折扇,扇上画着梅兰竹菊,恰与他身上飘逸如云的气质相映。
“顾将军。”樱恬款款行礼。
“今日风和日丽,顾某随街游荡,难得竟然看见一出好戏。”顾南浔嘴角噙着一抹促狭地笑。
“什么戏?”樱恬自知他没什么好话。
“少年眷侣反目。”说完,他眼眸似笑非笑,用折扇打了一下手心。
樱恬的脸“唰……”一下便红了。她立刻皱起眉头:“将军这戏看得看来非常畅快!”
“也罢也罢!”顾南浔嘻嘻一笑:“上次夫人说欠我一个人情,我看今日风和丽日,顾某初来乍到,不如夫人就做回东道主吧!”
他既已经如此说,樱恬不好推辞,只能让白芍遣人去订了酒楼,然后带着顾南浔去了。她一路走还是不住观察衣肆与胭脂铺,时而亲自进去观看,顾南浔便等在外面。
等到两人在酒楼坐定,眼见着樱恬的目光时不时地在女子的衣饰上停留,顾南浔邪魅一笑:“难不成夫人有断袖之癖?”
他的话硬是让樱恬喝进口中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她不悦地皱着眉头:“将军为何如此说?”
“我看夫人的目光时刻在美人身上停留,竟然一刻都看不到眼前的美男吗?这让我非常沮丧啊!怎么说顾某也是骥安第一帅啊!”他笑呵呵地说。
没想到离了战场的顾南浔竟然是这个无赖的性子,樱恬忍不住感叹一声:“只怪妾错看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