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你说我在京都里开一家衣馆怎么样?”樱恬对她说。
白芍听了她的话,她虽然是个丫鬟,但是见识与胆识却是有的,她略为思索,然后开口:“夫人这样想是没有错,可如今天下战乱,与太平时节相比,这衣服的生意恐怕没有那么好做吧?”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雍都有天子坐镇,天下豪绅与官吏皆聚集于此,少不得集会与宴饮。比如今日禄府欢宴,你看聚会上的仕女们各个争奇斗艳,衣料与服饰都是精挑细选的。”樱恬说:“我在雍都投资一家铺子,以供应贵门们为主,花样与样式都是我自己想的,每一件只出一件,便是独一无二的。贵女小主们不是最烦与别人穿重了吗?”
“夫人分析起来确实没有错。”白芍点点头:“我的父辈也曾在街坊做一些零碎生意,可不要说又累又难,做生意可委实要付出一番心血。夫人久居府邸,哪里有时间出去照看铺面?这是其一,另外,将军会同意夫人出去抛头露面吗?”
白芍说得都是最现实的问题,兰陵身居高位,在晋朝,贩夫走卒却是最低下的职业,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妾氏从事这最低等的职业呢?
“只是我心里的想法,这具体实施起来,可是需要花费很多功夫的。”樱恬说。
“依我看,夫人还是安安分分在将军府当好自己的夫人吧!何必非要出去受那份罪呢?节度使大人家大业大,将军又深受天子倚重,怎么会缺夫人的吃穿呢?”白芍劝说她,忽然,她眼睛一亮,嘴巴惊讶地张开,结结巴巴地说:“难道…难道夫人…夫人还想离开将军府吗?”
樱恬敛眉,低声说:“你看春林苑那位,是愿意让我常待在这里的人吗?她才是将军所爱,我在这里,倒是成了她两之间的阻碍。”
“夫人这是哪里话?夫人是将军明媒正娶的……”白芍话说到这里,却有猛然打断了,才猛然记起樱恬只是兰陵的妾,对于妾氏,哪里有明媒正娶这一说?她忍不住低声一叹,说:“还不如呆在黎府中了,怎么说也是大公子的正妻,大公子虽然体弱,但是却是极喜爱夫人的。”
“陈年旧事何必再提。”樱恬揉揉眉心,然后对白芍说:“你收拾收拾,夜已深了,睡吧!”
白芍应了,然后便出去收拾铺盖了。
樱恬想出了生意的门道,第二天便坐了轿子去集市上查看。然而,她的轿子却与裴斐的马车不期而遇。
感觉轿子停下,她忍不住撩开帘子,想问问轿夫停下的原因。却看见风流倜傥的裴斐坐在高头大马上,湖蓝色的锦绣衣袍,边角滚着黑色波浪,清云皎月的悠然风姿,高洁俨如云上之雪。
樱恬连忙闪身进入轿里,大声吩咐轿夫快走。
然而,裴斐的声音却从帘外传进来:“阿恬,你竟然连话都不愿与我说几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