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抬头,直视苏白,眼中一片坦然。
“妾身乃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因此才去找的汾阳候,还望苏侯爷不要多想。”
“呵!”苏白微微嗤笑一声:“身为内宫妃嫔,私自与外臣相见,竟还如此坦然,倒是世所罕见。”
听着苏白有些刺耳的话语,钟毓面色微冷,却还是强撑着浅浅笑道:“妾身与汾阳候清清白白,自然是坦然无比。”
“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本候放肆。”
“妾身不过据理所言罢了。”钟毓语气不卑不亢。
苏白一手接住空中飘下来的梅花瓣,细长的手指微捻,花瓣被揉碎在手中,苏白嘴角微微一勾,却是不再看钟毓,转身离开。
待男子走远,直至背影消失在钟毓眼中,钟毓才缓缓长出一口气,心中跳的飞快,暗自叹道,不知那清城候会不会把此事告诉皇上,自己要怎样像皇上解释他才会相信自己,不,恐怕皇上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解释,自己在皇帝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
钟毓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隆安殿,下意识的往前方一瞥,却见一抹红影半倚在座上,手中把玩着精致的银质酒杯,见钟毓望过来,苏白抬眼微扫,钟毓忙低下头去,心里泛起一阵紧张,五指紧攥在一起,关节泛白也是全然不知。
梁选侍看道钟毓面色有异,忙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苍白?可是身体不适?”
钟毓忙摇头,强笑道:“无事,不过刚才出去被风吹了吹,现下还有些冷。”
“姐姐用妹妹的手炉暖一暖罢。”梁选侍把她手中的暖炉递给钟毓。
钟毓道一声谢方才接过,看到梁选侍满眼的关怀之色,心中一暖,摩挲着手中的手炉,原本微凉的手指渐渐浮起一丝暖意,钟毓心中倒是微微放松下来。
一路的冷风吹来,待回得梧桐苑时,钟毓只觉头有些痛,接连咳了几声,碧烟一惊,忙转身对碧尘说道:“你快去煮一碗姜汤来,才人怕是着凉了。”
碧烟点点头,忙几步出得内堂。
一碗热热的姜汤下去,钟毓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方清醒了些,头却越发痛的厉害,碧烟忙服侍钟毓卸去钗环首饰,又搀扶着钟毓躺下,又转身奔出去抱了一床厚厚的锦被进来,看到钟毓泛着困意的眼睛,碧烟一边细细的掖着被角儿一边细声道:“才人想是受了风寒,今儿便蒙着被子睡一晚,明儿若是还不见好,奴婢便去司药司请慧茹小姐过来。”
碧烟顿了顿,愧疚道:“都是奴婢不好,竟叫才人着了风寒,若是婕妤问起,奴婢当真是有愧。”
钟毓强撑着笑了笑,拍了拍碧烟为她掖被角的手道:“原也不怪你,是我贪恋御花园景致因而偷溜了出去,你不必如此愧疚。”
“伺候不好才人,原就是做奴婢的不是,哪里能怪才人呢。”碧烟愧色更浓,见钟毓微微阖眼,忙止了声,起身放下床边的藕荷色轻纱罗帐,方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