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第一次收到他做的礼物一样,那种被人在乎,被人关心的感觉。可是……她不是要离开么?而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不过是一律云烟,终要散去。
“傻啊。”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轻轻的弹了弹他的额头,嗔怪道,“为什么嫁给你?你拿什么养我?还有,你长成这个模样,比花儿还漂亮比女人还娇媚,是我娶你,还是你娶我?你是我的姐妹,还是我的相公。而且,你不是又喜欢的人么……”
“木莲。”他打断了她的话,“木莲,你听着,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嫁给我,我便是你的相公,而我,将要养你。”
他叫她木莲,而非姐姐。
这……这算不算是表白!表白?
木莲脑子里轰然一炸,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集中奔向脑门,险些吓得她喷出鼻血。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表白,对方还是那个美得像妖孽,美得勾人魂魄,慑人心魂的妖精。
啧啧,看他那因为表白而璀璨明亮的眸子,那酡红的脸颊,像瓷娃娃一样皮肤,嘟着的如水凝般饱满的粉唇,即便是看得她浑身燥热,口干舌燥,可是,那颗心,却不为所动,因为里面有一个该死的混蛋。
“你的眼神是要我吻你吗?”
他狭长的凤目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迎着那琉璃色的烛光,端的是芳华绝代,落的是恣意风……流,俊美无邪。
手绕过她的面颊落到耳根出,指尖一挑,那面纱在她花痴的神情下飘然落下,露出一张他熟悉的脸。
他记得她说,只有两种人才可以摘她的面纱,死人和她的夫君。
这一刻,他终于在她失神的目光中,摘掉了她的面纱。
颜绯色消失了,那就小妖精进入她的生活。
“娘子。”挑起她的下颚,他轻声呼唤道。既然名正言顺的成了她的夫君,那就能名正言顺的喊她一声娘子了。
噗!她那张呆滞苍白的脸瞬间纠结,至从出现了颜绯色之后,娘子两个字对她来说和炸弹无异,一旦听到,她必然条件性的发抖害怕,出于戒备状态。
抬手一摸,脸上竟然没有遮蔽物。
“我的面纱呢?”她惊呼,伸手忙将脸上的伤疤捂住,胸口难受,那种自卑的难受。
“娘子,在为夫手上呢。”捧着她的脸,他笑眯眯的说道。
又是娘子!她非常讨厌听到那个词,顿时,颜绯色的面容便出现在了面前,和眼前这张精致无比的脸重叠起来,让她恐惧,不甘,仇恨,害怕,又自卑,胸口隐隐作痛,那冲到脑门的血顿时倒流堆积到胸口。
可是,为什么身体这么痛,腹部有一把刀子在搅动。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小妖精紧紧的抱着木莲,替她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被你的表白和勾……引吓的!”她讪讪一笑,“你那声‘娘子’,太有震撼力了!”把她的血都震撼出来了。
这是不是叫做颜绯色效应。
“娘子……你在取笑为夫么?”他蹙眉,凤眼中泛起晶莹的泪水,“娘子你到底怎么了?好似病了。”
“唔。”那气血再度涌上了,她费尽力气逼回去,嘴角还渗出一丝暗红的血迹,“你别再叫娘子了,我不是你的娘子。”妈的,一听到这个词,她真的就要想起颜绯色,那禽兽不如的吃干摸净拍屁股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关于他的一切,给予她的都是羞辱,羞辱。
“难道你嫌弃我?难道你要食言,谁若摘你面纱,谁便是你的夫君,您忘了吗?”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含着泪水的眼中满是委屈。
“罢了,不谈这个。”她垂下睫毛,试图缓一口气。
“你是在逃避我吗?”他凄然的问道。
“不是,今天不适合谈这个。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晃了晃脑袋,觉得好似不对,这种痛,好像以前也痛过。
“今日十五。”
“啊。”她大惊,却被他牢牢抱紧,今日怎么都忘记了,今日是毒发之日。
“娘子,你要去哪里啊?”
“别叫我娘子了,真的!我对这个词敏感,我现在回家。呃……”话刚落,一口鲜血再次溢出,那腹部的疼痛加重了几分。上次是因为吃了半粒药丸才会这样,怎么,这次没吃都吐血了。
看来这段日子,太刺激了!体机制严重受挫。
“莫要动,为夫替你看看。”扣住她手腕,他脸色当即一边,神色非常凝重,眉宇间有一丝隐忍的怒意,“你中毒了!”
她哆嗦了一下,连续两口鲜血,她有些神志不清,眼皮也越来越重“小妖精,你会医术。”
“一点而已,你先躺下。”
“不……没事的,真的!”她不能让他参合在里面,强坐起来,她手一抬,抹去血渍,豪迈的说,“你那点小医术不行的,我这个不叫中毒,叫过敏反应!”
“过敏反应?”
“是的!我是对这个脂粉过敏,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睡个好觉就没事了。”
“娘子,你这个样子为夫怎能让你走,为夫看了心疼啊。”一把将她搂在华丽,他小声的说道,温热的眼泪滑进她的脖子里。
“乖,你再不走,我就这就的要死了。小妖精,你听着……”冒着用气又要吐血的危险,她再度推开他,起身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柔声问道,“你希望我死吗?”
“我不要你死。”他含泪摇着道。
“我也不希望死。”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她看了那个腹部疼,心里也难受。
“可是,你这样走了,为夫怎么觉得你在逃避?”
“我用得着吐一口血来逃避你吗?你乖乖的呆在这里,最近京城危险哪里都不要去,你等我,我回来之后有话要对你说。”她是真的有话对他说。
“莲姑娘,展护卫在外面候着轩王妃多时了。”花妈妈的声音及时的传来。
“你看,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没法给你解释清楚,你等我回来,回来我有很多事情告诉你,好吗?”
唇委屈的一瘪,他低声道,“好,我等你,但是你一定要来。”
长舒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她还真不知道改如何给他解释,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她就要吐血身亡了。
一出那花满楼,展青就注意到了异样,上前忙将木莲扶上车,命车夫赶紧回复。
“王妃,您稍微忍受一下。”木莲中毒的事展青他们早就知晓,也清楚这种毒是一月发作一次,但是至今解药都还没有配出来。
“展青无碍的,王爷他在府上吗?”
“王爷恐怕今晚不在,外面有些事他学要处理。”
“哦。”她点了点头,闭眼靠在马车上,那腹部的绞痛几经让她昏厥,不在更好,这样白衣来到时候才不会被发现。
但是这马车的颠簸她似乎难以坚持下去,手扶住门窗,那气血一涌周围的景物顿时旋转坍塌起来,随即听到几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起。
“王妃……”展青的声音。
“王妃……”
“舒景,景儿……”
轩王府附近的楼顶上站着几抹身影,那妖冶的绯红在月光的映照下也黯然下去,投下的阴影覆盖在墨色的瓦片上。
他紧闭着薄唇,目视着那白衣男子将她抱进王府,深邃的眸子浮起一抹诡异的绿色,好似印着苍翠的绿水,却没有一丝波澜。
头顶,一只白色的鸟盘旋而至,长啸三声,稳稳的落在了那抹绯红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