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人,她定看的出了神,可惜,他是燕子轩。
燕子轩负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地上的汤药,那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沉阴霾,很是难看。看来,刚才那些话,他是听到了。
目光闪了闪,他跨步走到木莲身前,上下将她打量一番,接过她手里碗,递给香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柔声道,
“景儿,怎么?一大早就闹脾气,生本王的气?”说着,还将手亲昵的放在她肩上。
一声巨响划过,木莲今日好似第二次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半响,她脸皮抖了抖,茫然的抬起头,望向燕子轩似笑非笑的脸,揉了揉耳朵,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景儿,怎么了?”他眉眼一弯,笑容灿烂。
“哇……呕。”细
“咳咳咳……”木莲倒抽一口凉气,忙用手拍着胸脯,怕自己吐出一口血了。
“燕子轩,你唤我什么?”心里一阵翻滚,惊涛拍岸,狂放席间,万马奔腾。如果她此时胃里有食物,她定当呕吐得彻彻底底。
这个人,这个猴脸无耻的人,竟然唤她景儿!景儿,景儿,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他吐出来,就那么恶心呢。
靠,大中午的就来找茬!
“景儿,你刚大病一场,身子骨还没好,怎么就起床了呢。快些躺下,让宫里的医女给你看看。”说罢,他揽着她就往床榻边走。
“燕子轩,你给我滚!放开你的手。我什么时候和你变得这么亲昵了。”
“舒景,皇上派的医女还在门口候着呢?”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皇上?”
“是啊!轩王妃舒景得上天恩赐,怜悯,突然恢复听力和语言的消息可是长着翅膀的,一夜之间,便飞遍了京城,飞入了宫中,落到了皇帝陛下的而立。这个时候,京城上下黎明百姓谈论的可都是轩王妃你呢。而皇帝陛下,也甚为担忧,还专了派了宫里的女官来为你把脉,看是否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小声的说道,嘴角含笑,眸子却是冰冷一片,那幽深的瞳孔甚至有一抹寒光,一闪而过。
“皇上,他很是关心王妃你呢?”口气中,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连他自己都浑然不知。
那日木莲的一曲踏雪寻梅,折服了多少人,他燕子轩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一群人里面,必然有燕子愈。当她宛若一个仙子一样在洁白的绸布上旋转的时候,燕子愈的目光便有了深深的变化,是惊讶,是艳,是欣赏,是赞叹,还隐藏着一种男人的占有欲……望。
所以,当着众人的面,他竟然毫不忌讳唤她闺名。
现如今,舒景一夜之间恢复听语的消息传入他耳中,着实的让他惊讶了一番。此刻,燕子愈对舒景的好奇已经不亚于自己。
想到这里,燕子轩的脸越发难看,心里还一阵难受,感觉呼吸不顺畅,像是自己的东西被窥视了一样,酸涩都涌了上来。
木莲推开他的手,听到这个消息也惊了一跳,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白衣就是给自己下毒的人,而真正幕后黑手则是燕子愈,此刻,他知道了自己能听能说,会怎么想?起初,她曾猜想,燕子愈之所以选择舒景潜伏在燕子轩身前,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是聋哑人吧。
麻烦事,要上来了。而且,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那就是舒绕。当日舒绕在宫里对自己说的那一袭话,以表明,她不会让自己好过,如今,自己得了这样的待遇,她不会袖手不管的。
“都进来吧。”燕子轩看木莲若有所思的躺好,顺手为她扯过被子盖好。
那几个女官看到此情景,笑了笑,浅浅的鞠了一个躬,道,“王爷,小的这就替王妃把脉,敢情王爷回避一下。”
“回避,不用回避。”
“恐是不好,毕竟……”
“景儿是本王的王妃,和本王乃夫妻,岂有回避之理。而且本王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关心她的病情,怎能离开。而且,景儿恐也不舍我离开,是吗?”他表情不悦的扫了一眼那女官,有回头笑意冉冉的看着木莲,那深邃的目光,似有星光闪过,那一刻,复杂的木莲有些看不懂。
那以往的嘲笑讥弄之意似乎消失,却而代之的她从外见过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和关切。
他刚才如此唤她,两人之间动作亲昵,好像一对恩爱的新婚燕尔,这一切,明明是做给别人看的,可他眼神却表现的如此真诚。
脑子里突然响起昨晚另一个梦境,就是和舒景的那一袭对话。她说,她心里早就被眼前这个男子所填满,不可装下另外一个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她除了爱燕子轩,就不得爱上他人了?
可是,这身体不是已经是自己的了吗?心却不能自控?
但是不管如何,她木莲,绝不会爱燕子轩,决不!
“想什么?”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医女早已经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人。
“想你为什么不放开我的手!”她厌恶的白了他一眼,迅速抽回手。刚才是碍于有人在场,她不好发作。
目光落在她收回的手上,他眉宇间划过一丝担忧,到,“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我的伤口,自然比你清楚。”
“是吗?”他脸色一沉。
一个人,难道失忆之后,性格也会大变吗?之前拘谨,懦弱的舒景似乎已经全然消失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舒景,高傲,冷然,而且,脾气很糟糕,又伶牙俐齿,像一只随时处于戒备状态的刺猬。
而且,她的每一根刺,都针对他,就那眼神,都想抛出千把刀子,将他生吞活剥。
她对他的恨,不亚于,他之前对她的憎恶。
没想到,失忆之后的她,竟然对他如此厌恶。心里,再度郁结。
“既然你清楚自己的伤口,那为何出血了也不知道换掉?熬好了药,也不喝下去。”
“嘿嘿。”她干笑了两声,冷眼的看着他,讥道,“燕子轩,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装好人,关心我来了。”说罢,她扭了扭头看向门口。
“这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没有从西边升起来啊。”
“你什么意思?”他脸上黑白交错在,这个女人老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花。
“不懂!我的意思是在提醒王爷,燕子轩,您,不要大费苦心,像用其他的方式来折磨我。装好人?然后在药里面下毒。你可以来写直接的,比如我现在手被割伤了,你可以让我去洗衣服,然后皂角水腐蚀我伤口,让我痛不欲生。我死太快了,不能给你解气。”
“好心当驴肝肺。”
“好心?王爷,您千万不要好心。好心,不要用在一个你痛恨的不得了的人身上。你别忘了新婚之夜,你是如何羞辱我,如何嚷着又多痛恨我的!我是毒蝎女人,抢了你心爱女人的东西,不值得您同情。”
“够了!舒景,本王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脸上青筋暴,他咬牙呵斥,那怒火被她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挑了起来。
他越来越容易激动了!
“那请王爷慢走。”她嘴角一勾,胜利的微笑。对付他,原来很简单。
“你还知道我是王爷?”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可有曾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这天下谁不知道燕子轩是王爷。风流倜傥的七王爷,新婚夜,便因妻貌丑,而将其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