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皱了皱眉,回道:“这个,是……”话说一半话,李义便是犹豫了,这皇上都没说的话,他这个做奴才的就更不要多嘴了。
于是他便再次微微低道,话风一转,“这事奴才也是不知的,白才人您还是问皇上吧!”说完这话,李义的嘴便是紧闭了起来。
这让心有不甘的白冬祭把欲要继续追问的话,给咽了回去,现在她可不想见那个昏君。
经过脑子思量片刻后,白冬祭开口说道,“那我还是去看云姐姐。”说着便是越过李义向外跑去。
“哎,白……”
白冬祭像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李义是连忙的转头叫道,可已是不见人影,便是连忙抬眼对着殿内伺候的一个宫女说道,“还不赶紧跟上!”
“是。”那身着粉红的宫女连忙福了福身,便是急忙追了出去。
望着宫女远去的背影,李义摇了摇头,像白冬祭这般生性怒忙的女子,这皇上以后是有的受的了。
想到这,李义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抬脚回朝阳殿复命。
莽撞出门的白冬祭被眼花缭乱的长廊设计,给绕的是不知所向,好在急忙后面追上的宫女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给拯救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琉璃阁。
“冬祭姐姐,你来啦?”
就在白冬祭刚一脚踏进琉璃阁,就逢上了从寝殿出来的杏儿,一见白冬祭,杏儿那双红肿的大眼,再次蒙上了薄雾,轻声唤道。
一句简单的话,暴露出杏儿的万般委屈和害怕,望着杏儿引人心疼的神情,白冬祭立马走了上去,抬手拭去杏儿眼角的泪,“杏儿乖,别哭,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杏儿瘪了瘪嘴,点了点头,对上白冬祭的眼睛说道,“小姐她还在昏迷中。”说着便是转身领着白冬祭向寝殿内走去。
白冬祭跟着杏儿向屋内走去,在柳云的床榻边停了下来,白冬祭坐在床沿上,伸手搭上柳云的手腕上,眼前的柳云像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锦被之下,一动不动,若不是那跳动微颤的脉搏,在告诉人们她还活着,那现在她真的是应该被掩埋在土里了。
望着这样的柳云,白冬祭明亮的眼底,闪闪浮现泪水,初见柳云的场景还能在眼前浮现,温婉善良的女子,微微一笑,便使人心头一暖,可是再看现在,双眸紧闭,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人,她的心便在此刻抽动了起来。
“扶摇……”
突然床榻上的柳云皱着眉头,唇齿轻启,喃喃唤道,引的杏儿和白冬祭心底一惊。
“小姐,小姐。”杏儿连忙弯腰轻身侧耳听去,只因柳云的声音太小了。
“扶摇,扶摇……”柳云继续在昏迷中,喃喃自语,但这次说的比较清楚了。
在旁立着的白冬祭也是听了清楚,收回手,抬眼看向杏儿,“杏儿扶摇是谁?”
扶摇,这是第一次她听见,是人?白冬祭心里疑惑道。
一听被问,杏儿抿了抿唇,为柳云拉了锦被,才抬眼向白冬祭看去,吞吞吐吐道:“季公子……”
“季公子?”白冬祭喃喃的跟着念道,随即抬眼便见杏儿的出言欲止的模样,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上了心头。
但见杏儿已是不愿去提这件事情,白冬祭起了身,不去追问此事,“杏儿,若是姐姐醒来,你派人来通知我就好了。”
柳云如今也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好好休息,待她醒来就好了,不过待她醒来,发现孩子没有了,这恐怕是她最为伤心的事情,这人呀!最怕的就是心生病。
就在白冬祭抬脚出去的时候,杏儿转身,追上去叫道:“冬祭姐姐。”
“恩?”看着神情有些不对的杏儿,白冬祭皱起了眉。
“冬祭姐姐。”杏儿咬了咬唇支吾道,“杏儿听说,是皇后娘娘害小姐流产了。”
小姐自己流产,这个事情她杏儿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尤其是在岚妃在她耳边的那一丝窃语,让她将所有的怀疑放上了皇后的身上。
这话,让白冬祭瞳孔一紧,望着杏儿,惊讶的唇张了张,只字未出,两人相识,沉默片刻后,白冬祭开口说道,“杏儿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可是,小姐她……”
“杏儿,现在姐姐已是这般模样,若是你这话被传了出去,让别人听了去……”白冬祭打断了杏儿的话说道,她知道杏儿将柳云视为亲人,那她白冬祭何尝又不是呢,可是这个深宫的阴险,她是见识过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事情,她白冬祭定会查出真正的凶手的,但不是现在。
听了白冬祭的话,紧张的杏儿,已是不再说话,回眼看向床榻上的柳云,小姐已是不能再承受任何痛苦了。
“好了,杏儿我现走了,你好好照顾云姐姐。”白冬祭拍了拍杏儿的肩头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皇后吗?岚妃吗?不管是谁,她白冬祭定要清楚这一切,还云姐姐一个公道,蕙绣宫吗?她白冬祭来了。
“站好了!”
一声暴吼从蕙绣宫中传出,惊的屋外树枝上乘凉的鸟儿,逃命似的的逃离了这里。
那粗暴的声音的主人,手里正拿着把戒尺,围着身着一身青衣的白冬祭打转,感觉像猴一样被训的白冬祭,瘪了瘪嘴不说话,直了直已是酸掉的腰,端正了身子。
来这蕙绣宫已是有三日了,她只带了一个婢女,就是那日为她领路的宫女明珠。明珠是个乖巧的丫头,但自从萧鱼的事情发生后,白冬祭的心底多少是生出了一些害怕,对明珠不自觉的也是心生隔阂,做什么也会防备。
“才人,姑姑,该用膳了。”
就在白冬祭白皙的额头上渗出汗珠的时候,乖巧的明珠手里端着饭菜从外走了进来,像她福了福身说,低声说道。
一听这话,声音粗暴模样凶悍,年龄已是四十的夏姑姑抬眼向明珠看去,眉头皱了皱,抖了抖手里的戒尺,沉默了会儿,对着白冬祭说道:“用膳吧!”
说完话后,便是甩了甩衣袖,向外走去,训了白冬祭一上午,她也是累坏了,她在后宫给秀女训诫已是有了二十载,不管这些秀女出生何门,在她眼里都是一个样,关于这个白冬祭她也是早有所闻,是皇上指定的妃,不过哪有如何呢?
在她手里的蕙绣宫没有特别的人,只有一时同仁的宫女,因为这样的一贯作风,才会使她能在这深宫当姑姑多年。
“才人,用膳吧!”夏姑姑一出门,明珠便是端着饭菜走到白冬祭的面前,低着头说道。
明珠自小就是个内向,安静的姑娘,面对白冬祭她说话,就从未抬起头过。
明珠细细的声音,让白冬祭的眉头皱了皱,望着这样的明珠她慢爱怜的,可是一想到之前的萧鱼,她想说的话,便是被咽了回去,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白冬祭自然也是应了这话,所以面对明珠仅是点饿了点头,然后松了下紧绷的身子,转身向屋内的桌子边走去。
明珠随即跟了上去,将饭菜端了上去,伺候白冬祭用膳,面对明珠这些天的细心,白冬祭假装着视而不见,拾起手边的筷子,用膳起来,明珠便在一旁安静的立着。
一炷香后,白冬祭便是用完了膳,明珠很是乖巧的将碗筷撤了下去,每次用完膳后,她便是有一个时辰的休息的时间,往日她都会躺贵妃椅上小憩一会儿,但今日她出了屋,来到了院落里的青藤缠绕的长廊上,坐在下,闭上眼,感受着微微悸动的风,虽说炎炎夏日,但这刻她感受到的确是凉爽。
就当白冬祭心底舒意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趁着微风,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心头一惊,猛的睁开眼。
这蕙绣宫除了夏姑姑和她还有明珠,就只有宫们外候着的侍卫,就没有其他人了,这时候怎么会有女子的哭泣声呢?
白冬祭心里一阵嘀咕,耳边还是陆续传来抽泣声,经不住心底的好奇,起了声,寻着断续的声音走去。
走过长廊,越过一丛茂盛的花丛,白冬祭伸着脑袋,张着眼睛,在一株树的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身影,蹲在那里,肩头时而颤抖,想必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白冬祭咬了咬唇,轻着步子,慢慢的向那抹身影走去。就当靠近的时候,惊了那抹哭泣的身影,蹲着的身影立马起了身,哭花的脸扬起向白冬祭看去。
“明珠,怎么会是你?”白冬祭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问道。
对视上明珠的红彤彤的眼睛,现在明珠不应该在屋内休息吗?为何会在这里,还是在哭泣,莫非是她这几日对其冷淡,让她心生了委屈?白冬祭心里暗想道。
“才人。”明珠低下头,低声唤道,这个样子让人看了更是心疼不已,尤其对白冬祭这样的人来说,本是不想去管的白冬祭忍不出的问道:
“你为何在这里哭泣?”莫不真是自己对她不好了?可是她从未对其打骂过呀!一边问,一边心里暗做思量。
听了这话,明秋低着头不说话,只见大颗大颗的泪从眼眶里滴落下和颤抖的双肩。
见此,白冬祭深吸了口气说道,“明珠我从未嫌弃过你,若是跟着我,你觉得委屈了,你可以……”
“才人!求求您,您救救奴婢的姐姐吧!”还不待白冬祭话说完,本是低着头的明秋突然跪了下来,哇的一声,跪了下来说道。
明珠这般突然的举动,吓了白冬祭的一愣,须臾后,才回过神,连忙伸手拉起地上的明珠说道:“你这是作何?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下跪,她还是真的受不了,想以前在深山的日子可谓是无忧无语,不想这深宫中多了这么多的规矩。
可是话说来,明珠的话似乎说求她,救她姐姐,难道是生了什么重病吗?心里不由暗想道。
“才人,求你救救奴婢的姐姐吧,以后奴婢就是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才人的!”明珠抽泣的说道。
这话说的白冬祭是一头雾水,可见明珠泪眼婆娑的样子,便是忍不出伸手为明珠拭去眼角的泪,明珠也就十三岁,是个妹妹,她这些日子不该对其冷淡,萧鱼是萧鱼,明珠是明珠,怎可混为一谈呢?
想到这里,白冬祭的心里便是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意,望着明珠的眼底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意了。
听到白冬祭的语气的抚慰之意,明珠的抽泣声便是慢慢的小了些,从未在白冬祭面前抬起过头的明珠缓缓的抬起了头,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才人,皇上要斩了奴婢的姐姐,还望才人能救救奴婢的姐姐。”
“你姐姐和何人?为何会遭斩首?”白冬祭皱起眉头问道。
这样一被问,明珠抿了抿唇,和白冬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明珠的姐姐便是明秋,因为司徒裳身份的暴露,左尘已是派人暗中搜捕了,为了防止漏网之鱼,所以才会将上裳宫的宫人全部处死。
虽说他是明君,但他时而也是残暴的,这里多半的原因也来源于司徒裳对白冬祭的刺杀,身在明处的他,能做的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