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左尘抬眼望了眼,地上哭的已是泪人的杏儿,挥袖道。
“皇上,求您为娘娘做主呀!”杏儿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哭求道。
闻言,左尘不语,转眼看着床榻上的柳云,若不是见那微弱的呼吸,真难以相信眼前的是一个还活着的人。
眉头在这一刻不由皱起,呼吸不由有些沉重起,但这也仅是一瞬间,在转眼看向众人时,他已然是个无情的君主,拂袖,转身,流星大步的离开,留下惊讶的众人。
“恭送皇上。”
在左尘消失在门外时,仲艳和莱岚才回过神,对那抹已是不存在的身影,俯首行礼道,红唇上洋溢的浅浅笑意,在这素雅的寝殿内,显的格外刺眼。
临走前,仲艳回眼看一眼,床榻上的已是没啥人气的柳云,再低眼看向地上哭的不像话的杏儿,不由心情大好,摇着腰肢,侧头对着宫女说道:“走,回宫。”
戏都完了,她也没有什么道理留下了,皇上和皇后都离开了,莱岚自然也是不会在这个地方留下的,不过她临走前,却做了件让人惊讶的事情。
在多双惊讶的眼睛中,她走到杏儿的面前,伏下身子,伸手,将杏儿给扶了起来,倾身在杏儿的耳边低语:“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日后不要再得罪皇后娘娘了。”
话音落地,莱岚便是转身,离开了清冷苑,本是在不断抽泣的杏儿,被这话,给震住了,再抬眼,已是不见莱岚的身影。
再回眼看向床榻上的柳云,杏儿眼里的泪又是汹涌的涌出。
“贫道参见皇后娘娘。”
仲艳一回凤祥宫就逢上在宫门外等候的朗宁恭敬行礼,且有些风度翩翩,仲艳的嘴角的笑意不由的更加灿烂,抬手间道:“朗道长不必多礼。”
‘瞄,瞄’一声柔软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仲艳顺声低眼看去,一只白猫摇着尾巴,在朗宁的脚下打圈,抬头对着仲艳叫着。
向来不喜动物的仲艳,平生第一次弯腰,伸手去抱起在地上打转的小猫,因为若不是这只猫,她的计划也不会进展的如此迅速。
‘瞄!’就在仲艳的手一触及到小猫的时候,本是性情乖顺的小猫突然冲仲艳咧开嘴大叫起来,同时也是抬爪向仲艳的玉手抓去。
“啊!”仲艳以声尖叫,本能收回手,手背上已是呈现出一道血痕,本是爱怜的眼神突变转换成凛冽。
主犯也是很聪明,在伤了仲艳后,便是摇摇尾巴,转到了朗宁的后面,躲开了仲艳的目光。
“皇后娘娘,请恕罪,小乖不是有意的。”感受到仲艳的变化,身为主人的朗宁,自然是要站出来的。
见朗宁低眉顺眼的道歉,仲艳心里的怨气只能压着,不管怎么说,现在说朗宁也是她的贵人,打狗也是看主人的,想到这,仲艳抿了抿唇,收回目光抬脚向殿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今日本宫已是看过柳云那贱人了,已是失了龙种。”
“恭喜皇后娘娘。”跟在后面的朗宁回答道。
听了这话,本是因疼痛的皱起的眉,不由展开了,“多亏朗道长了,若不是道长出的妙计,本宫也不能达成这个心愿。”
自柳云传出怀有龙子后,这后宫多少眼睛都是变红了,在莱岚的推荐下,她唤来了已是爱猫又是心生妒恨的贾妃,这只白猫是朗宁带来的,很是灵性,她不知道朗宁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那只猫很是配合进了清冷苑,但有了她想要的结果,就好了。
可就一瞬间,仲艳唇角的笑意,不由凝重,停下步子,转头看向身后的朗宁,眉心锁起,问道:“皇上将那两个妃子押进了大理寺,她们会不会道出本宫来?”
做了亏心事,自然是害怕极了,若是这件事情本查了出来,即使有仲家和太后,她仲艳也是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难逃的。
“此事和皇后娘娘,您无关,不是吗?”朗宁唇角微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听这话,仲艳先是一愣,随即也是反映了过来,凝固在嘴角的笑意再次绽放开了,对,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如今这柳云是被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白冬祭了。
“那朗道长,白冬祭那个贱婢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朗宁唇角边的笑意有些僵硬了,那个被她派去的宫女,竟然被无辜的杀害了,想来定是有人在暗中保护着白冬祭,而且此人定是不简单。
“请皇后娘娘放心,贫道自有妙计。“朗宁垂帘说道,一个人去杀白冬祭的人选,已是在他心中生出。
见此仲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让她不由的忘去了手背上那一抹疼痛,在红色血液渐渐干涸的时候,一种浅浅的紫色在仲艳的手背里深入,不为人知。
也在这个同时,白冬祭已是被关进了大牢之中了,对于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她已是不陌生了,对那些叫喊,也不再惊讶,被推进一间牢门后,押着她来的人,匆匆离去。
白冬祭缓缓的向牢房的角落走去,在干草上,坐了下来,双手环臂的抱着腿,将脑袋埋进了手臂之中。
她又被打进了大牢,又是一次。
含在眼底的泪在这一刻,不由倾出,心里生出了无力感。
“师父,我该怎么办?”喉咙传出了哽咽的声音。
若当初不跳进那湖中,若当初不留在凉雨院,若不在御膳房强行出头,柳云还是柳云,她的孩子还会在,哪怕没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她还是有着孩子的,可是今日……
“呜呜……”压着不住的哭泣声在这件只有她的牢房里慢慢散开。
这一路她从未想过去害别人,哪怕有时候她还将心掏出的去相信,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不过是进宫寻仇,为何如今要被这大牢囚禁。
“小鱼,你为何要害我?”白冬祭自语道。
若不是萧鱼,她和柳云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那个岚妃,终究是因为什么,会让她这般?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