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诺澜呜呜的抹着眼泪,伸手去挽陆瑾年,却被陆瑾年躲开,一时有些尴尬,她对陆瑾年哭诉,"瑾年,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疼她我都明白,我和你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
夏诺澜一边哭一边说,"就当不是姐姐的错,是我不小心吧。"
"江南比你小半岁。"陆瑾年扔下这句话,转身上楼。
夏诺澜还有半肚子的话没有来得及说,陆萧琴追上去,"瑾年,诺澜受伤了,作为主人,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不能不工作,陪陪她吗?"
陆瑾年对走过去的下人说,"叫王医生。"
"瑾年~"陆萧琴还要说话,陆瑾年冷酷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浑身散发着宛如地狱魔鬼的危险气息,"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陆萧琴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冷的让她的牙关打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让开。
夏诺澜娇弱的叫着,"瑾年,瑾年~"
陆瑾年头也不回,夏诺澜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她这一次只是想试一试江南在陆瑾年心中的分量,没想到啊,这个江南真是好本事。她花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做到的事,这个江南才花多少时间就占据了瑾年的心?
江南坐在房间里,大口大口的喝水,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假摔?
她夏诺澜以为演宫斗剧呢?
怎么不在身上藏包血?等摔下去的时候捂着肚子指着她叫,"哦,孩子,我的孩子~"
这样演戏冲击力不是更大吗?
算了,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陆瑾年走了进来,看着江南气呼呼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趣味,"刚才她有对你做什么吗?"
"我没跟她一起摔着,陆先生觉得戏不过瘾?"
陆瑾年眼底的戏谑慢慢消失,他站在江南身后,将她揽入怀中,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你在气什么?"
江南沉默了,她在气什么呢?是气夏诺澜吗?
如果是气夏诺澜,她对着他发什么脾气?
她凭什么对他发脾气?
她为什么对他发脾气?
是因为他坐视不理?是因为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直到她离开?
还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帮她?还是她觉得他应该跟她解释些什么?
江南微微摇头,她在想什么?
大概是疯了吧。
平复过来,江南淡淡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陆瑾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吻着她精致的耳垂,"我喜欢你对我发脾气。"
这让他能感觉到她是在乎他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除了恨,他在她心中并不是什么都不是。
第二天,江南回到华沃,投资部的同事见到她都很高兴,尤其是美毓,拉着江南又哭又笑的。
"总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美毓说。
"不要睡,都不能不要你这个管家婆a."江南笑笑,将背着的LV大布包放下来,打开,拿出一个粉色小桃心礼品纸包着的盒子,递给美誉,"你最喜欢的香水。"
"总监,我爱你。"美誉开心的说。
江南笑了笑,又将其他的东西一一递给其他人。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有我的吗?"
柏邵晨斜倚着门口,清润的目光含笑,"不会没有我的吧?"
江南递给他一个很小的白色盒子,美毓看了看,笑着说,"柏董,你的盒子最小诶,总监果然最疼的还是我们。"
"看来好像是啊。"柏邵晨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白金的机械袖口。
柏邵晨笑道:"这么久没上班,还有钱买这么多东西吗?"
"对了,今天是十号,发工资的日子。"美毓说。
对啊,江南这才想起来,她蹙着眉头自习算一算,上个月她休假了多少天呢?
上个月最少一周,这个月又休息了十天,缺勤是没有奖金的,也就是说她至少得穷两周。
江南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柏董,丽景的案子能将功折罪吗?"
柏邵晨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动,"没得商量。"
江南伸手要抢柏邵晨的礼物,柏邵晨将手举得高高的,江南忿忿的说,"把礼物还给我,我要退了换成钱。"
柏邵晨微微一笑,"我收了的礼物从来不退回去。"说完,他转身潇洒离开。
美毓等一众同事都是哈哈大笑。
江南美目圆瞪,"你们也是,把礼物统统还给我。"
"才不呢。"美毓做了个鬼脸跟着大家一哄而散。
江南好气又好笑,美毓过了一会儿在江南的办公室探头,"总监,虽然礼物我不会退给你,不过你钥匙实在是不起饭,我还是可以把我家猫咪的饭菜分一半给你的。"
江南撑着头,"我要吃你的,今天中午就要。"
美毓拍拍胸脯,"还好你说的不是吃我,好后怕,我还以为我终于要被潜规则了呢。"
"死丫头。"江南拿起笔就扔下美誉,美誉做了个鬼脸跑了。
办公室内,柏邵晨清透的目光定格在小盒中精致的袖口上,眼前闪现的是江南嫣然的笑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次回来江南有些变了,变得似乎爱笑,也爱开玩笑了。
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什么呢?
柏邵晨隐隐有些担心,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否发生了一些事,是那些事让她改变还是因为陆瑾年?
午间,天台,江南和美毓面对面坐着吃饭,吃同一份盒饭,两个人几乎是用抢的效率争夺并不多的饭菜。
柏邵晨看着两个人幼稚的举动,眼中满是笑意,"请问两位美丽的小姐多大了?"
美毓比了个三,江南比了个二,柏邵晨无语。
过了一会儿,美毓吃完酒拍拍肚子下去,留下江南和柏邵晨两人。
深秋了,屋顶的风早不是当初的凉爽,而变的有些冰冷,江南缩了缩脖子,"看来要到冬天了。"
"法国这个时候应该更冷吧?"柏邵晨笑着问,她带回来的礼物都是法语的,这次去的应该是法国吧。
"是啊。不过普罗旺斯那边有一片很美的枫叶,红枫,火红一片,看着就不冷了。"江南淡淡的笑着,"法国的葡萄酒也很好喝,喝下去暖暖的。"
柏邵晨笑言,"早知道该托你带两瓶葡萄酒回来的。"
"柏董家应该也有很多吧?"
也?柏邵晨眉头微动,笑着点头。
也字前面的是谁的呢?陆瑾年吗?
她和他之间,过去的都不重要了,也不在乎了吗?
谈起法国,谈及陆瑾年,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半分恨意,她的眼中是一片平和与对法国的怀念。
江南,你爱上法国,爱上普罗旺斯了吗?
还是你爱上陆瑾年了?
柏邵晨嘴角嗫嚅,有许多的话想要问,千言万语,最后只剩沉默。
她不曾对他说过过去,那么他是否应该不使她难堪呢?
如果她已经忘了那段过去,他又是否应当不再提起呢?
这几天夏诺澜和陆萧琴想尽办法要靠近陆瑾年,但偏偏陆瑾年办公的时候根本不见任何人,回家之后又老是往江南那边跑,夏诺澜苦与没有和陆瑾年独处的机会,更加记恨江南。
江南将搁在腿上的电脑放在一边,问一只赖在她卧室办公的某人,"你打算在我这里办公多久?"
陆瑾年头也不抬的说,"夏家当年对咱爸有恩,我不想太撕破脸。"
江南被咱爸这两个字又噎着了,为什么只要陆瑾年一开口她就有种想勒死自己的冲动?
这是他发明的新的折磨她的方式吗?
现在陆瑾年已经完全能不看江南都知道她在做什么,他继续埋首工做事,"眼睛瞪太大,眼珠子迟早会掉下来的。"
江南败。
过了一会儿,陆瑾年抬头问江南"明天周末,蓝沂的父亲过大寿?"
"恩,明天我会让刘炎送我过去。"江南淡淡的说。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吧~"她跟蓝蓝要好,蓝爸爸对她一直都很好,她去是理所应当,他去的话,用什么身份呢?
蓝爸爸很少看报纸,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结婚了呢。
陆瑾年看着江南,眼底划过一丝苦涩,不用多说什么只看她的表情便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始终还是不愿承认他们的身份的,她还是想要离开他。
过了一会儿江南将电脑重新放在腿上,"今天莫子溪也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偷偷过去,好像有什么了不起的计划。"
"是吗?"陆瑾年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当天是蓝爸爸的大寿,有你在可以拦着蓝沂,别让她闹出人命。"
听着江南淡淡的讲述着莫子溪和蓝沂的一些事,陆瑾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江南,眼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江南。"
他突然淡淡的叫她,江南嗯了一声,不解的看着他。
"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什么?"江南不解的看着他,她在做什么吗?她不是只是在告诉他莫子溪的事吗?莫子溪不是他兄弟吗?
陆瑾年没有回答又低下头继续处理公事,心却不在上面。
其实从法国那次她说她帮他放水开始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微妙,很奇特,他也说不上来。
但是就在刚刚的片刻之间,他突然醒悟过来,明白了那种感觉是一种什么感觉。
陪他去见宋思恩,照顾喝醉的他,陪他一夜,帮他放水,她做的太自然了,自然的就像是一个妻子为丈夫做的普通的事情。
就像今天她跟他说起蓝沂父亲的大寿,说起莫子溪,只是很平常的话,她在说,他在听,他们在商量怎么做。
像真正的妻子和丈夫一样。
江南,你真的了解自己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