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这绝不是巧合!”
纸上写着:“urbi et Orbi‘’行动——圣人像13和14——贝尔尼尼一一《约翰福音》8—46——Asmodeus史都看了一遍,满脸困惑地瞅瞅布罗德卡,再瞧瞧笔录,他低声读出上面的字。
“对此您有什么解释吗?”
布罗德卡沉思良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说,“但我预感到会出这种事。”
“‘urbi et Orbi’行动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布罗德卡耸耸肩膀,“像是对复活节祈福这一仪式进行的嘲讽。”
“倒可以这么想,为什么要用这么一个古怪的代号呢?”
布罗德卡苦笑一下,“教堂在两个方面堪称大师,一方面是把希望散播给世人,另一方面就是制造秘密。这样说来,这些磁带录音根本算不上怎么稀奇。”
史都又看了几遍笔录,然后他拿起电话,“我认识一个神甫,整部圣经都装在他脑子里,或许他能帮上我们。”
史都拨通号码,在电话里向对方询问《约翰福音》第八章第
四十六小节的原文。神甫不假思索地说出,史都一一记在纸上:“你们有谁能向我说明一个罪孽?如果我说出真相,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您都不用翻一下圣经呀。”史都赞叹地说。
“这不是什么难事,”神甫回答,“这段文正是约翰福音中耶稣受难日那篇的开端。”
“是耶稣受难日?”
“正是。”
史都谢过他之后挂上电话。
布罗德卡全都听到了,“您现在还相信这次的爆炸案是红色旅干的吗?”
史都呆愣着。“还有两个问题,”他说,“这个‘urbi et bi’行动背后有什么企图?谁是‘Asroodeu。’?”
“先让我们从‘Asmodeus’开始,”布罗德卡说,他深吸口气,“虽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从我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这个‘Asmodeus’绝非别人,正是教廷国务卿史莫雷斯基。”
“但是这样不太说得通啊,布罗德卡,因为这就意味着,史莫雷斯基派人在自己的教堂制造了爆炸。”
“我知道,”布罗德卡说,“不过从我们这些天来所做的调查显示这一切不都是全然不合情理的吗?”
“您这样说是没错的啦——什么是‘Urbi et orbi’行动?”
布罗德卡从那些磁带录音记录中找出一张纸,上面也是一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句,他读出声来:“《马可福音》16,1—7……
Urbi et Orbi sinis et initium……Asmodeus c”
“您懂拉丁文吗?”布罗德卡问道,他把纸递给史都。
史都回答说:“除了恺撒的高卢战役,中学学的那点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惜我也如此。不过‘sinis et。initium’的意思我倒是明白:结束和开始。涉及圣经里的段落您的神甫一定还能帮上我们。”
史都叹了口气,举起听筒,拨通号码。
“对不起神甫,又打扰您了,您说过,约翰福音第八章第四十六小节和今天的日子有关系。那么,《马可福音》第十六章第一至第七小节同样也是和某个特殊的日子有关吗?……哦,复活节?非常感谢您,神甫。”
史都撂下电话。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怔怔地盯着那张纸,他们试图独自地从这些谜般的语句中推导出某种结论。
史都最先投降,他不自觉地用指头敲打着桌面。
“这可以说明一切,或者什么都不说明。”他闷闷不乐地说,“您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在牵着您的鼻子走啊?”
布罗德卡无奈地笑笑,“当然,那些人竭尽所能想要拿回磁带。
把画还给朱丽埃特,并不说明他们后悔了,不如说为了换回磁带他们出手大方。那些版画原作可是价值五百万马克,他们为什么把画还给朱丽埃特?还有,尤其是……今天发生的爆炸案让我更加确信磁带的内容非常重要。”
史都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他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让我们试着把目前查得的情况理顺。”过了一会儿他说道,“‘Asdeus’,我估摸着他就是教廷国务卿史莫雷斯基,显然在几个星期之前他就知道,今日凌晨圣彼得广场柱廊的第十三座和第十四座圣人像会被炸上天。问题一:我们从中能得出什么结论?”
“史莫雷斯基一定是这个秘密组织的主谋。”
“至少他在这件事上冒出头来了。问题二:教廷国务卿为什么要做出这等疯狂的事?”
布罗德卡手托腮帮,透过窗户眺望远处的葡萄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他看着史都,耸了耸肩膀。
“您看,”史都又开始用手指敲叩着桌面,“这一切都毫无意义,除非……”
“除非什么?”
“是这样子的,某些组织严密的不法分子偶尔也会导演一出虽然轰动但是无害的行为来把众人的视线引开,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干出重大的罪行。但是一个枢机主教……”
“您以为枢机主教会怎样!”布罗德卡接下史都的话,“您想想梅拿迪的案子吧,就算是黑帮也做不出这等卑劣的事情来。能将梵蒂冈博物馆里价值连城的收藏偷换成复制品进而卖掉,这绝非一般的犯罪组织。”
史都也觉得布罗德卡说得有道理,他说:“我们不说说您自己的事情吗?”
到目前为止,布罗德卡都还没有说到他的苏黎世之行所取得的可怜收获,趁这个时机刚好透露给史都。布罗德卡从上衣的内衬口袋掏出一张相片,摆在史都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谁?”史都问。
“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大概四十年前拍的。”
“那个男人呢?”
“或许您可能会把他看成史莫雷斯基?您不是亲眼见过他吗r史都把照片贴近细瞧,“他是史莫雷斯基?绝对不是!史莫雷斯基要矮小得多!”
“哦,老天,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您不会以为,您母亲和史莫雷斯基有某种关系吧?”
“我不知道。不是有一封信吗,在信里面我母亲向她最要好的女友提起史莫雷斯基,他是一个魔鬼,她这样说他。”
史都又仔细地看看照片,“不会的,不可能,这绝不是史莫雷斯基,但要说他是一个魔鬼的话,您母亲倒没有说错。您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
“说来话长。海尔达·凯勒,我母亲最好的朋友,不久前去世了,她把这张照片放进信封,对她的丈夫说,一旦她出了什么事,他要亲手把信交给我的母亲,越迟越好。同样的这张照片我也曾在我母亲的银行保险柜里看见过。您想象一下——在一个重重设防的保险箱里,那里面仅存着这一张看似平淡无奇的照片!”
“这只能表示,”史都说,“这张照片非同小可,哦,这还有别的什么,”史都用指头点点照片背面的戳,“您看到这个了吗?”
“当然看到了。”
“然后呢?您没有什么打算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张照片至少是四十年前拍的。”
“好吧,我得承认,找到这位摄影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大家都知道,即将溺水之人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史都打了查询电话,询问威尼斯的一个叫盖伯的摄影师。
很快有了答复,让人很是失望:叫这个名字的人在威尼斯没有登记。
“总算是试过了。”安德里阿斯·封·史都说着把照片还给布罗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