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野王钟在这样的环境反而更加自在和兴奋,大概是他体内的老虎血脉在发生着作用。而且临近黄昏的野王钟感觉增强了不少,特别是在探查周围生物气息的方面。
野王钟静立在兴林的身旁,紧闭着双眼像是在感觉些什么,他的脸上表情则越来越难看。
“怎么会这样?!”野王钟突然怒吼起来,他那一对虎目这样一睁能吓死不少小动物,“为什么除了一二号的主院楼,其他的地方几乎都感觉不到屠刀之喜普通成员或是干部们的活跃气息呢?!莫非都被干掉了?!好几百普通成员及数位屠刀长都失败了吗?!真是废物!”
说完,他也没有心情再往倒下的兴林身上踩两脚,只是烦躁地来回走着,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而在突然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后,他快步走到昏迷的炉东那边,在其身上上下摸着。
直到从炉东怀里拿出了一个卷轴,野王钟的嘴角才重新咧了起来。他笑着喃喃道:“呵——!终于找到了!现在我们屠刀之喜的战局都乱作了一团,所以进行下一步之前需要这个!”
“呲啦”一声,野王钟拉开了卷轴,估计是太长时间没有用,所以这个卷轴有些僵硬老旧。这也在野王钟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们“屠刀之喜”和“杀生徒”最近百年多有些脱离。而这个卷轴则是以前的“三厅”之一的血墨族所制作的,所以屠刀之喜现在自然少有新的了。
卷轴上举忽视一片空白,只有在中央偏右的位置上有一小团画,画的是一盘略微有点儿抽象的血色大脑,多数人看后第一反应就是恶心和毛骨悚然。而野王钟看到这个后却是不由自主地一笑,并非是他喜欢这样血腥的图画,而是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这血色大脑时候所听到的话:
“小虎,这就是血墨族所制作的情报装置了,有些神秘吧!血墨族能赋予图画以匪夷所思的能力,但麻烦之处则是血色图画不能离他们太远。这样一来就很麻烦了,一方面他们不能一直留在这卷轴上,另一方面如果是纯粹的死物则只是单纯的画了!”封景那时这样说道。
“之后血墨族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画一种非生非死的东西、一种由自己生命延长出来的东西,而其中最常见的是血墨族自己化身成植物然后结下的果子!”听到封景这么说,当时的野王钟才明白过来:那画不是什么血色的大脑,而是一盘子核桃,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回到现在,野王钟还是一边笑着,一边在愣神。一阵冷风吹过,他才猛地回了神,并看向了风吹来的方向。天色暗下来了,风也凉了,但惊醒野王钟的是:“嗯?刚才那个……,竟然是那只烦人狐狸的血腥味,他是什么时候离开二号主院楼的,又是怎么被打败的?!”
“看来不能再耽搁了,我必须用这个核桃样子的情报装置来知晓现在的战局,否则真的是打个瞎眼战争啊!”一边说着,野王钟一边划开自己的手腕,让大股的鲜血流到卷轴上。
连灰尘都粘不太上的卷轴,竟然像海绵一般贪婪而极速地吸取着野王钟的鲜血。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洁白的纸张全部被染成了血红色的,而那副虽然也是血红色的核桃画此时还能够清晰地看出来。这样一比较才能知道,血墨族的红色甚至超越了原本的血腥颜色。
这之后,卷轴就安静了下来,不知是必需的准备时间,还是令人抓狂的“死机”。云庭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淡淡地“呼呼”声,那是清凉的风试图钻入人们的衣服中。
就在野王钟满头青筋暴起、急不可耐的时候,卷轴上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丝丝血气如烟般升起,围绕着核桃画用简单的线条构成了立体而概念式的土堆;与此同时,核桃画上的五六颗核桃惊悚地跳动起来,并发出了低沉的心跳声,这有种电击心脏并使之重新跳动的即视感。
然后,一棵小小的幼苗从土堆中钻了出来,这又是一副血气线条所组成的简单立体图画。接着仅仅只是数次呼吸的时间,小幼苗就窜成了一棵阔冠的矮树,粗略看来是棵核桃树。
虚幻的核桃树与凝实的小圆果令野王钟一头雾水,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情报装置。野王钟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是在一边看着,还是应摘下那些核桃。
“咔嚓”一声,一个明明是红色、却让人不由自主想道绿色的核桃炸开,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大脑样子的核桃出现,而是飘出了更多、却与之前稍有不同的血气丝线。而随着血气的越散越多,炸开的外壳逐渐枯萎成干燥青龙皮的模样,卷轴上的鲜血也逐渐消失了去。
在这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中,都再没有其他的情况发生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幕幕只是博人一笑的街头戏法。卷轴还是原来的样子,野王钟所流过的鲜血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莫名其妙!”这是野王钟的第一个想法,“这是在耍我吧!”这则是野王钟的第二个反应。所以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狰狞起来:铜铃红眼、屠刀尖牙。地球上的妖类之间有句俗话,是“虎怒如传言之鬼”,意思是见到老虎发怒时就会想起那吓唬小孩子的鬼怪传说。
“吼——,都是些什么无聊的把戏啊!竟敢戏弄我!看我撕碎了你!”现在野王钟已经陷入了暴怒之中,所以说到做到。卷轴被野王钟用左手一捞,右手再往上一搭,只听“呲啦”一声,卷轴被撕成了两半。不过那副核桃画并没有受到损害,周围的血气丝线也没有消散。
野王钟怒撕卷轴后就转身离开了,并没有后悔的意思。野王钟的脾气就是这样,拥有卷轴的炉东事后一定会大发脾气,而野王钟那时候只会大笑并拍着炉东的肩膀说“不要在意!”
等野王钟朝着二号主院楼慢慢走远之后,云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卷轴的那两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两点儿洁白在这愈加暗下来的环境中格外得明显、孤独。
卷轴的两半中,没有任何图画的那半张纸被风吹过后也开始蒙上了尘土。原本洁白到惊异的外形慢慢变成了普通白纸的模样,甚至有一点泛黄,而它最后也不知随风滚到哪里去了。
还保有轴与核桃画的那般张纸不看撕痕的话还像是卷轴,它与之前相比也只是短了点儿。
突然间,在核桃画上方的纸面上闪现过了一个画影,其颜色是野王钟鲜血的那种血色,形状是一只由简单线条所构成的老虎,看上去像是一只怒虎。而神奇的是,老虎图画与核桃画之间的方位、距离等,和野王钟与卷轴之间的方位、距离等有着某种比例关系。
血红线条的老虎图案只是一闪而过,但它的出现却像是一个信号,接着就有各种各样的血红线条图案出现在了核桃画的周围,而且它们、包括那个老虎图案都是隔段时间再闪一次。
在远处须炥身旁的空气中,有数条血气丝线像是受到什么呼应一样组成了一个图案,那是人们所熟悉的核桃花纹。须炥与白巧并没有注意到,而血气丝线也是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在卷轴上出现了一只狼与一只兔子的血红线条图案,能看出它们在笑、而且狼的线条更粗些。
……血墨族的介绍……
血墨族有专门制作这样画卷类型情报装置的匠师,他们会花费不少功夫将自己变化成十分真实的植物,然后分裂自己的生命力来生成种子。比如炉东的这份卷轴,核桃就是种子。
使用者将鲜血浇在卷轴上的时候,会将那份种子给叫醒,使得其中的血墨族力量倒灌到鲜血中。大部分的鲜血会化成无形的血气丝线,在空气中沉默地向外传播。当这些血气丝线遇到包含大能量的血液时就会兴奋起来,不由自主地会在空气上画出种子的图案。
血液所传递的信息通过空气上的图案回到原本的种子那里去,接着由留在纸张里面的小部分鲜血表达出来。到此,使用者就能知晓自己周围有哪些强血之人,隐蔽而详细,如同一只从上向下看的天眼。
……野王钟离开好一会儿后,卷轴上……
又是一个血色线条图案闪现了出来,线条很粗,画面杂乱。而这一次的这个图案离得核桃画很近,这说明图案所代表的那个强者就在这附近,大概是那面【犬狂假映】的位置左右。
这个图案与之以前那些都不一样的是,它的“杂乱无章”。如果要形容这图案的话,举例来说,就是有一个小孩子,他想要画一只小狗,结果中途画坏了,而这个孩子却在同一位置上又画了一只小狗,接着他又中途而废,他还是选择在同一位置上重画,然后这个小孩子一遍一遍地这样重复下去……。
无数残缺狗图案重叠在了一起,令人感觉无比得恶心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