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鬼老几次,老人家都不再回应,风宇只好悻悻离开。
来到庄园中,将新秘境之事告之云海,云海不由大为兴奋,亲自到新秘境之中探查了一番。
云清亦随他而去,马千里等人好奇之下,全跟了进去。
一番探查之后,云海却有些失望。虽然说这个新秘境之中的妖兽,品质高于外面的幻灵兽,而且奇花异草也都各有珍奇之处,但总的来说,与他的期待还是相去甚远。
不过马千里等人却高兴了起来,因为这新秘境中的天地灵气,却比外面秘境更浓郁。
若是在这里修炼,速度却将再提升几成。
于是,在将军府护卫帮助之下,在新秘境之中开辟出了一片安全地带,建立了简单的防御建筑,以供修炼之用。
秘境之中,云海注意到了那八只妖兽的尸体,不由一惊,问风宇:“它们……”
“我打死的。”风宇嘿嘿一笑。
云海愕然,随即仔细打量风宇,却不由惊呼:“才注意到,小宇你竟然突破了武者之境,达到真武境了?”
“怎么可能?”云海吓了一跳,“宇弟之前是九段武者,就算突破,也不可能一下跳到真武境啊!”
“这也多亏这八个家伙。”风宇嘿嘿一笑。“我收了它们的内丹,吞了之后就突破了。”
“这八只妖兽,差不多全是真武境,你竟然一并杀了?”云清越发吃惊。
“只是吞服这样的内丹,便可达真武境?”云海吃惊的原因却有些不同。
“这个……”风宇抓了抓头,“可能是之前我一直压抑着力量,不让它爆发,所以一得机会,就成倍地爆发了吧?”
云海缓缓点头,心想: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此处秘境已然没有再探索的价值。”风宇说,“我留在这里,也只是虚耗时间,所以想就此作别。不过马大叔他们,应该还想多留一阵子。”
“放心。”云海一笑,“老夫自然会好好招待。”
“那有劳云爷爷了。”风宇郑重一礼。
再与马千里等人告别,马千里言道:“我们在这里修炼几日,便也要回镖局。小宇你游历江湖,多加小心,有空时,回家住上几日。”
“好。”风宇点头,与众人依依惜别,独踏旅途。
几日居间,云海亦曾对他讲过所知的秘境、圣地,他与师伯顾震北给的地图相比,倒也相差无几。
此时,他便是依地图所示,向着离此地最近的秘境而去。
这日天色黄昏之时,途经一个小村。
村不大,只二十来户人家。
虽然天色尚早,但风宇久未睡床,却不想再露宿野外,便入村找了户人家借宿。
那户人家只老父老母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但房却两间,正好有地方让风宇住。乡野村人,人虽贫穷,家虽简陋,但却热情,还专为风宇做了一顿白面馒头。
风宇自然不能白吃,从荒芜神墟自已存放物品之处,取出两只妖兔,送给老者改善伙食。
妖兽虽强,但依然是生灵。是生灵,便有可食之肉。而妖兽身具灵气,肉质却更鲜美可口,远比寻常大补之物更补。
若有人能常食妖兽之肉,不用修炼,只怕也能百病不侵,益寿延年。
所以,风宇才将自已击杀的部分妖兽收了起来,权当远行野外时的口粮,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老妇与那姑娘一起,将兔肉煮好,真是香气四溢。一家三口借风宇的光,享用了一顿城中富户也难得享用的妖兽大餐。
饭后,风宇帮着那姑娘收拾碗筷,却听老妇对老者低声说:“老头子,这兔子长得虽怪,但这肉真是好叫。奇怪,我怎么觉得吃完之后,这风湿却不那么痛了呢?”
“你也有这种感觉?”老者吃了一惊,“我也觉得这老寒腿似乎好了许多呢!”
“这位兄弟,你那兔子是从哪里猎来的呀?”姑娘听到父母的议论,也动了心,低声问风宇。
“这个……”风宇嘿嘿一笑,“怕是方圆百里之内,都找不到这种东西。”
然后他低声问姑娘:“听说过妖兽吗?”
“妖兽?”姑娘吓了一跳。
风宇点头:“这就是妖兽。”
“那可是……可是极珍贵之物啊!”姑娘手都开始抖了。
“我听说,城里那些极有势力的大老爷,也只在过年过节之时才能吃上妖兽菜肴呢!”她小脸都有点发白了。
“兄弟,你请我们吃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们……”她有点手足无措。
风宇却竖起食指在嘴前,嘘了一声。
“不算什么,别说出来,再吓坏了二老。”风宇低声说。“你们愿意招待我这远行之人,热屋暖床地给我住,我这点小小意思,又算什么?”
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这算什么……”
收拾完餐具,老者将风宇引到了另一间房中。那房一看便是男子所居,只是屋中物品,似是久未动过。
风宇不由好奇,随口问了一声:“有这空屋,姐姐为何不住?”
老者长叹一声,擦了把泪:“不瞒小哥,这屋子本是我家大小子的房。前年他采药失足摔下山崖,终不治而亡……闺女怀念她哥,要把这屋子留着,却不肯住。”
风宇轻叹一声,心中不免感伤。
人世艰难,而最艰难的,却又是寻常百姓。他们无权无势,更无强悍力量,只能被生活逼迫而四下奔波。
越是贫苦之人,想得一个善终,便越难。
风宇心中不由悄悄打定主意:相遇是缘,明日走时,说什么也要留给二老一些值钱的东西。
妖兽肉一路上吃得差不多,那两只妖兔却已然是最后两只。
但好在,幻灵丹他可是还有不少。
此时,天色刚刚擦黑,风宇正要点燃油灯,突然听到外面喝骂之声传来,不由一皱眉。
来到窗前向外望,只见有几个恶汉负手挺胸站在门口,而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正冲着本宅老者老妇喝骂。
风宇不由一皱眉,仔细聆听,且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管家趾高气昂,冲老者叫道:“这一经两年了吧?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请高抬贵手吧。”老妇哭求,“那利息,我们不是按年在还吗?”
“利息?”管家一瞪眼,“本金呢?你们这辈子不打算还了是不是?”
“还请大管家息怒。”老者急忙说,“您看,我家只老两口加一个闺女,都是做不了什么重活的人,这钱……一时间真的难以还上啊!还请大管家再宽限……”
“宽限个屁!”管家一挥手,“欠了两年不还,小心我家老爷告到城守那里,城守老爷直接将你家抄了!”
“管家息怒,管家息怒!”老两口都吓坏了,急忙作揖求饶。
风宇已然听明白一切,不由动怒。
欠钱不还,固然不对,但人家年年都能还清你家的利息,这不也算是不断在努力吗?
这两个老人家,家境确实贫寒,又没有赖账的意思,你们大门大户的,光是你这管家身上的衣服,怕就值老人一家半年的口粮,他们能向你们借多少,值得你们这么逼迫?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对方肯在老人困难之时借钱给他们,也算是有点善心。
而且,说到底,也是二老欠了人家的钱。
因此,风宇倒不打算动手,而是立时在荒芜神墟自已的物品中搜索起来,寻找存放在那里的一叠银票——当初卖掉鬼眼犀尸体,可是得了几万两。
但此时,那管家却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我家老爷好心肠,却想到了一条明路。要不要我说给你们听?”
“大管家请讲!”二老都是一脸喜色。
“你们家那丫头,倒有几分姿色。”管家嘿嘿冷笑,“我家老爷可怜你们家日子过得苦,所以,愿意让你们用那丫头抵债。”
“这万万不行!”二老立时摇头。
“你们别死心眼。”管家劝道,“你们想,你家丫头将来嫁得再好,不也就是嫁给个庄稼汉?可入了我们府,被老爷纳为通房丫头,将来说不定可就是小夫人了!到时我见了她,都得向她行礼问安啊。那时候,你们老两口这日子,不也跟着红火起来了?”
“住口!”老者动怒,大叫道:“你们家老爷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比我年纪还大,竟然要收我家姑娘?做梦!”
“给脸不要是吧?”管家大怒,指着老者骂:“老杂毛,你看看你这个家,穷成什么样子,你还敢在这里给我死硬?告诉你,我们老爷只要一句话,城守府立时就查封了你家宅子,到时你们两个得下狱,你们家的姑娘,一样落到我家老爷手中!我家老爷宅心仁厚,这才给你们一条好路,你们不知感恩,却来骂人?真不知好歹!”
此时,风宇却再忍不住了。
他一把推开了门,缓步走了出来,二老与那管家都是一惊,齐向他望来。
“是谁这么大口气,说得好像官府是他家开的似的,还说拿谁下狱,就拿谁下狱了?”风宇缓步向前,语气冰冷。
“哪来的野小子?”管家一怔,本能地退了几步。
“小哥,这事与你无关,你快回去休息吧。”老者急忙摆手阻拦。
“小哥,快进屋吧,这事你管不了。”老妇也连连摇头,过来拉风宇。
“你是什么人?”管家再退几步,那几个恶汉则向前而来,护住管家。他这才有了底气,高声问风宇。
“二老放心。”风宇一笑,轻轻拿开老妇的手。
转向那管家,问道:“二老欠你们老爷多少钱?”
“前前后后三百两银子。”管家说。
“区区三百两,便想抢人家闺女?”风宇冷笑。
“小子别狂!”管家叫道,“说大话谁不会?三百两不放在眼里的人我见过不少,可没一个是你这样的。”
“我怎样?”风宇反问。
“看你这一身上下,也值不了几个钱。”管家一脸不屑,指了指身上:“这样的料子,穿过吗?成堆的银锭金锭,见过吗?”
接着,轻蔑地一撇嘴:“就你这样的穷小子,我和你说这些也是多余!”
几个恶汉跟着嘲笑风宇:“他这样的,估计就是出苦力的穷小子!”
“跑到这里装什么大爷?”
“爷喝一顿酒的钱,估计都得够他过半年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