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免礼。”练彩宵一笑,双手相扶,以示对此人的尊重。
风宇亦站起身来。
前边那人,他知道必是仙灵大帝,其后那人,听练彩宵的称呼,应该是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父皇,女儿来为您介绍。”练彩宵引着仙灵大帝来到近前,“这位便是女儿的救命恩人,鬼少先生。先生,这位便是彩宵的父皇,我仙灵国的至尊。”
“见过陛下。”风宇微笑一礼。
他虽未行大礼,但仙灵大帝丝毫不介意,微笑点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朕听彩宵提起时,曾有惋惜之意,为此也没少埋怨彩宵。不想终是天定的缘分,先生最后还是不计前嫌,与彩宵相见。万幸,万幸。”
“陛下过奖了。”风宇谦虚。
“这位是我国右相,柴河君柴相。”练彩宵将仙灵大帝身后那人介绍给风宇,两人拱手见礼。
四人落座,仙灵大帝先举杯敬风宇,以谢风宇营救公主之恩,风宇举杯同饮,连道不敢。
双方客套了几句之后,练彩宵把话引向了正题。
“父皇,先生是一个爽快人,之前便已经与女儿说了此行的目的,却并不与我国利益冲突,反而能相得益彰。”练彩宵说。
风宇也不客气,顺着练彩宵的话,说了自己的想法。
仙灵大帝缓缓点头:“先生既然如此爽直,那么朕也不生套交情。咱们既然要合作,便谈谈合作之事吧。凤鸣山是天下重地,是整个世界力量之源,任何人想要独吞凤鸣山中最大的利益,都无可能。惟有举国之力,或可借凤鸣山本源力量,统一天下,因此在这一点上,朕与怨灵国有争夺,与先生无争夺。”
“我是修武之人。”风宇说,“主宰一方天地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的吸引力。我要的只是凤鸣山力量的秘密,以助我修炼。陛下要的,则是统一天下。我需要借陛下的力量进入凤鸣山核心,作为回报,我可以尽我所能,助陛下得到整个天下。”
顿了顿说:“老实说,我虽然对怨灵国没什么了解,但我很看不惯曲星胧那种无耻下作的手段。观一国之主,便可知此国如何。怨灵国若是统一了天下,恐怕是天下人的大难。”
“不错。”仙灵大帝点头。“若是换成任何一人,朕都会不屑一顾,但先生既然能掌握凤鸣山的本源之力,说明先生乃是天赐的异士。得了先生,便可得凤鸣山,便可得天下。因此先生放心,朕必会全力与先生合作,断不会阳奉阴违。”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些难处。”这时,柴河君突然开口。
“什么难处?”风宇问。
“那便是我国的左相,紫元尚。”柴河君说。
左相?
风宇一怔。
仙灵国竟然有两位宰相?
天下惯例,以左为尊,如此说来,柴河君却并不是仙灵大帝之下的第一人,第一人应是那位左相紫元尚。
一提起这位左相,在座的三位仙灵国大人物,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风宇有些奇怪--堂堂仙灵大帝,怎么会忌惮自己的臣下?
察言观色,他人心意便可明了。练彩宵是聪明人,观风宇神色便知他心中疑惑,轻声说:“左相在朝中权势极大,许多父皇必须倚重的朝臣,都是左相一党。军中大将军铜光明,便是左相身边的近人。”
风宇目光一寒。
这铜光明明显有问题,而如今练彩宵道出仙灵国朝堂中的奥妙,他立时便已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正当他要开口说出之时,外面却突然有人来报:“禀陛下,左相求见。”
几人都是一怔,柴河君皱眉低语:“他来得好快!公主,看来您这宫中也有他的耳目啊。”
“他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练彩宵心中愤怒,但也只能隐忍。
仙灵大帝一点头:“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来人退下,不久后,殿门打开,一位面色阴沉的大臣缓步而入。风宇上下打量,只见这人不但面色阴沉,气质也偏于阴沉,一对眼皮低垂着,挡住了眼睛,掩住了两眼凌厉的电芒。
这家伙,不是善茬。风宇在心中给他定了性。
“老臣紫元尚,见过陛下,见过殿下。”紫元尚拱手躬身,礼数周到,面无表情,语气并不显得如此恭敬。
“左相好闲暇,怎么有工夫到殿下宫中来了?”柴河君微笑而问。
“右相不是也在吗?”紫元尚一句反问。
柴河君无话可答,只是笑笑。
“左相来得正好。”仙灵大帝示意,“来人,赐座。”
“谢陛下。”紫元尚缓步向前,在桌边新搬来的椅上坐下。他看了看风宇,问道:“这位便是不久之前,硬闯皇城的那人吧?”
“并非是硬闯,而是有误会。”练彩宵说。“这位乃是本宫的救命恩人,鬼少先生,是自己人。”
“既然是误会,那么便不应只责一方。”紫元尚缓缓说道,“臣听闻公主殿下,欲因此事惩治禁军大将梨洪,可有此事?”
“梨洪轻易动用皇家法阵,此事,不能不追究。”练彩宵说。
“梨洪身负皇城安危重任,遇到有人硬闯皇城,自然要行使自己的职责。他派人出手,挡不住鬼少,为皇家安危着想,自然要发动大阵先挡住此人,何错之有?”紫元尚问。
“若是有千军万马杀至城前,或是鬼少先生当时出手伤人,有攻城之意,他发动大阵无可厚非。”练彩宵说,“但鬼少先生只身一人,但算他是仙武境的高手,又能如何?何况他当时只是发动威压自保,并没有伤人之意。反是梨洪,一听说先生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便如遇到仇人一般,立即要出手击杀,却不知是何道理。”
她语气虽然平淡,但已经有了怒意。
“我当时只是开了个玩笑,他便翻了脸。”风宇说,“现在想想,也许这玩笑触到了他的痛处吧。”
“是何玩笑?”练彩宵配合着问。
“我说他似和铜光明一副德性,问他和铜光明是为是一伙的。”风宇说。
在场众人面色皆有变化,紫元尚最为明显。
“鬼少先生这是何意?”紫元尚问。
“我说了,只是玩笑。”风宇一笑。
“怕不仅如此吧?”紫元尚语气阴沉。
“左相问了,那在下便说吧。”风宇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我在凤鸣山中发现公主之时,便立即向铜光明禀报,可铜光明当时不问青红皂白,我刚一开口,便指责我故意说谎,给我扣了顶意图引仙灵军入什么陷阱的帽子,请问这是何道理?但凡正常一点的人,急着寻找公主却一无所获时,突然听到别人有公主的消息,都会先问个清楚吧?不知铜光明上来便急着否定我,是出于什么心思。”
仙灵大帝不由微微皱眉,练彩宵更是面色一变:“铜光明这么做,明显便是怕本宫真被发现,他是想置本宫于死地!”
紫元尚冷哼一声:“殿下言重了吧?铜大将军身为仙灵军统领,只知忠于皇家,哪里会有这种心思?此事老臣多少也有所了解--鬼少先生身为平民,当时给出的位置,又是凤鸣山核心之地,非皇族血脉不能进入之处,请问铜大将军如何能信?换成是老臣,也必以为是鬼少先生使用了什么奇特的力量,报出了虚假的位置,意图不轨。”
“鬼少先生能引导凤鸣山之力,自然可以进入核心地带外围。”练彩宵争辩。
紫元尚目光一动,随即说:“原来如此,看来铜大将军错怪了鬼少先生。不过当时谁也不知鬼少先生有这般本领,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铜大将军携带着传送阵,那可是我国重宝,他自然要小心,以防被怨灵国的奸细使计夺去,这不但不应罚,还应赏。”
风宇看着紫元尚,一直想不通这老家伙为什么这么有底气。
他到底是依仗了什么,敢和堂堂公主诡辩?
“他差一点害死本宫,却要重赏?”练彩宵被气笑了。
“老臣并不是这个意思。”紫元尚眼皮一垂,不再说话。
“依臣下看来,这里面多是有误会。”柴河君这时急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铜大将军自然不可能要害公主,梨洪将军也只是情急之下,没分清轻重缓急,过度紧张。既然公主已经安然回宫,鬼少先生也毫发无损,此事便不要再提了吧。陛下您说呢?”
“右相此言,倒是有理。”紫元尚缓缓点了点头。
柴河君在问仙灵大帝,他却插口进来,其态度之嚣张可见一斑。
“此事,便不要再提了。”仙灵大帝说道。
他的面色很难看,可见确实是心中有气,但有气却不便发,憋得难受。
“陛下英明。”紫元尚拱了拱手,看似是在恭维,实则是在气人。
他看着风宇,又缓缓开口:“明闻鬼少先生能掌控凤鸣山本源之力,不知是真是假?”
“你去问问怨灵国的皇子就知道了。”风宇一笑。
他本是调侃,但没想到紫元尚的面色立时一变,那垂着的眼皮微微挑起,流露出眼中一抹寒光。
但那寒光一闪即逝,因为只是望向风宇,其他人却没有察觉。
风宇若不是那强大的感应力,只怕也难以察觉。
这道眼光,却令风宇心中一震:难道这家伙与怨灵国有所勾结不成?
“左相,鬼少先生确实可掌握凤鸣山本源之力,这一点,公主殿下亲眼得见。”柴河君笑着说,“我们正在这里闲聊,倒觉得在争夺凤鸣山控制权这件事上,也许鬼少先生能帮上点忙。”
“那自然好。”紫元尚冷哼一声,“如此,老夫全次用去冒那个险了,正是求之不得!但愿鬼少先生本领强悍,虽无月符师之力,但一样可以破得了凤鸣山禁制!陛下,老臣这几日身体不适,想请一年半载的假,回家休养,望陛下恩准!”
“这……”仙灵大帝一脸的为难。“爱卿不要意气用事。鬼少先生是公主的客人,要破凤鸣山禁制,还要靠爱卿出力才是。”
风宇隐约想明白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