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徒,胆敢在皇城之前胡言乱语,实是死罪!”那将军大吼,“将此人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一众卫士得令,立时向前而来。
风宇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倒果然与铜光明是一丘之貉。”
目光一寒,一道圣武境的威压散出,那十几个卫士立时全身剧震,踉跄后退跌倒在地,一个个面色苍白,呼吸困难。
“竟敢出手打伤皇城卫士?”那将军怒吼一声,“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刹那间,城墙之上出现百余道身影,一个个手持不断散发幻灵之力的神弓,弓上箭支光芒夺目,不断吸纳着天地间的灵气,令圣武境的强者也不敢轻视。
而一道道符法之力,自城中升起,浩荡如同海潮。
将军竟然发现了皇城的攻杀之阵,看样子是想将风宇直接击杀。
风宇皱眉。
他不怕这些卫士的围攻,但一座皇城的攻杀之阵有多厉害,他可曾亲身感受过。若再坚持下去,只怕大阵发动,自己想走也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也只得退走。
可就在这时,一道符法力量飞腾而起,强行将大阵中止,一个声音回荡在城门上方:“大胆!何人未得圣旨,便敢轻启皇家法阵?”
那声音清脆悦耳,是少女的嗔怒之声,风宇听着耳熟,想起了练彩宵。
城头上的将军大吃一惊,急忙躬身拱手:“公主殿下,有人硬闯皇城,末将启动皇家法阵保护皇城,并不违规。”
“对方可有千军万马?”练彩宵的声音起。
“并没有,可是……”将军还要辩解,练彩宵的声音已经打断了他:“那么对方有多少人?”
“只有一人……”将军回答。
“只有一人,便敢硬闯皇城?只有一人,你便需要启动皇家法阵?”练彩宵的声音冰冷而充满了威压,那将军听着不住擦汗。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厉喝,那将军终于再顶不住,单膝跪倒,大叫:“末将有罪!”
“来者何人?”
语声中,一道道符法力量,在空中构成了一个少女的虚形,向着城门前望去。
“公主殿下。”风宇微微一笑,冲着那虚形抱了抱拳。“还记得我吧?”
“是……是你?”虚形吃了一惊,有些惊慌。
“是我。”风宇点头微笑。
“你是来找我的?”虚形忙问。
“是。”风宇点头。
“那……那快请进吧!”虚形有些紧张,有些慌乱。
“不不不,请您稍候。”她突然又醒悟过来,忙着说:“我要亲自来迎接您!来人,开放皇城,请……请这位先生在城中等候,要好生招待!”
虚形一动,便消失不见。
那将军慢慢站了起来,望着城下的风宇,心情复杂。风宇冷笑一声:“公主殿下的命令你没听见?”
“开门。”将军阴沉着脸一挥手,立时有卫士过去打开城门,将风宇迎入城内。
将军不敢怠慢,亲自下来迎接,虽然面色极是难看,但却不敢再对风宇说半句不恭敬的话,将风宇引到城中一处殿阁内休息。
不久之后,一队宫女与侍卫,簇拥着一副銮驾而来,其上安坐者,正是练彩宵。那将军见公主队伍赶来,急忙引着风宇出了殿阁相迎,自己带兵单膝跪倒,向着公主施礼。
“还不施礼?”将军见风宇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皱眉喝斥。
“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向我施礼。”练彩宵一边说,一边自銮驾上走了下来,莲步姗姗来到风宇的面前飘然一礼。
“先生大恩,彩宵永生不敢忘却。只是那日彩宵糊涂,却错把恶人当成善人,真是对不住先生,还请先生见谅。”她垂首说道。
“我这人心胸没那么狭窄。”风宇一笑,“先生先生的叫得我不习惯,你叫我鬼少便好。”
“是,鬼少先生。”练彩宵点头,笑得如春花灿烂。
风宇也笑了。
“先生请。”练彩宵挥手,引着风宇向皇城内而去。
“公主,这……”那将军抬头拱手,似要发表些不同的意见,但练彩宵的面色立时一沉。
“今日之事并没有完结。”她说,“随意动用皇家法阵之力,若只是寻个借口便可免责,那么皇家威仪何在?今日之事,我会禀明父皇,细加调查。另外……”
她目光变得更冷:“你竟然想对我的救命恩人下杀手,这件事对我来说,却比你擅自运转皇家法阵更严重!”
那将军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是汗如雨下。
练彩宵走在风宇身边,当起了向导,引着风宇向皇城内而去。一路之上,她与风宇并肩而行,那些卫士与侍女以及銮驾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你终于认我是恩人了。”风宇笑着说。
“那****走之后,我好悔。”练彩宵低声说。她俏脸微红,似是惭愧,但更似羞赧。
“悔什么?”风宇问。
“悔我如此糊涂,错过了一个结识豪杰的机会。”练彩宵说。说完又笑了:“可是上天总是眷顾着我,你看,现在你不是来了?”
“当时因为你,我被气得够呛。”风宇一本正经地说,“所以一气之下赌气离开。事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是非曲直总得说明白才像话是吧。”
“正是。”练彩宵点头,随即又一笑:“其实……先生是因为进不去凤鸣山核心,所以才转回头来找我的吧?”
“人太聪明就不可爱了。”风宇假装生气。
“先生喜欢笨一点的女子?”练彩宵问。
“不是。太笨的话,便像之前的你,只能引人生气。”风宇摇头,“我喜欢的是假装笨拙的女子。”
“我明白了。”练彩宵笑了。“似乎天下男子,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笨一些吧?”
话刚说完,却立时意识到不对,面色一红,低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风宇笑了,知道她只是一时失语,也没在意,转开了话题。
“你如何能这么快便返回城中?”他问。
“是皇家传送之阵。”练彩宵说。
“有这样的阵法?”风宇愕然。
随即却意识到不妙。假若整个幻灵世界都知道此阵的存在,那么自己这时情不自禁地感叹,却要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
“这可是两国皇家不传之秘,先生自然不知。”练彩宵说。
风宇松了口气,心说看来这话真是不能乱讲,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暴露了身份。
“那你之前怎么不用此阵逃离险地?”风宇不解地问。
练彩宵说:“布阵非一朝一夕之功,建一座这样的大阵,至少需要十年时间,还要耗费无数天材地宝。整个仙灵国中,也只有两座这样的大阵,一座在皇宫之内,一座在军中。此阵使用之时,要消耗极多的力量,所以只有在凤鸣山那种地方,才能随心使用,不怕损耗大阵之力。我逃离之后,在外围找到了前来接应的军队,这才能使用军中大阵,顺利回到帝都。先生这么快便追上,却不知使的是什么手段?”
“我有一只巨鹰坐骑。”风宇说,“论起速度来,只怕天下没什么能比得了它。”
“是那天那只神兽?”练彩宵心思一动。
“不是。”风宇摇头一笑。
见风宇不再提此事,练彩宵知道这必是风宇的隐秘,不想为外人所知,于是便也不再发问。这点,倒令风宇对她多出一分欣赏之意。
不久之后,来到了公主的寝宫。在会客殿中,练彩宵摆下了酒宴,正式向风宇拜谢救命之恩。
风宇也明白,若是换成一般的仙灵国中高手,练彩宵必不会如此。她之所以如此看重自己,以超出规格的礼数款待,必是因为自己在凤鸣山中曾唤出神兽的缘故。
“公主是聪明人,我便直说了吧。”饮过几杯后,风宇开门见山。“我很想进入凤鸣山核心,但苦于没有皇家血脉,也不是月符师,因为想求公主帮忙。当然,我自然不会让公主白出力,在仙灵国与怨灵国两国争端上,我会站在仙灵国一方,尽全力助仙灵国掌握凤鸣山。”
“先生快人快语,倒省了许多麻烦。”练彩宵一笑。“其实我如此款待先生,已然超出一般礼数,为的,便是换得先生真正的友谊。”
“只要你今后不会再像那次一般糊涂,我倒愿意多一位红颜知己。”风宇半开玩笑地说。
“一言为定。”练彩宵面带红霞,笑得十分妩媚。
风宇微微一怔。
美女笑靥如花,却令他想起了分别已久的辛云儿。
她现在如何?是否能如练彩宵一样露出这样的笑容?
见风宇发怔,练彩宵只以为风宇在心中盘算着什么,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风宇回过神来,见美女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尴尬一笑:“抱歉,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事,走神了。”
练彩宵笑了笑:“无妨。先生可愿见见我的父皇?”
“仙灵大帝?”风宇一怔。
“凤鸣山之事,我可做不了主,还要父皇点头才成。”练彩宵说。“我回宫之后,便立即将先生的事对父皇说了,父皇也私下示意,若能有机会再见先生,一定要补偿之前失礼给先生带来的损失。”
“我哪来什么损失。”风宇一笑。“见见仙灵大帝也好,毕竟他才是一国之主,而凤鸣山之事,确实关系到了仙灵国举国的利益。”
“那太好了。”练彩宵笑了,一挥手,身边一个侍女走了过来,她低声吩咐两句,侍女退下,不多时,却见有两人自后门而入,大步向宴席处走来。
这两人都衣着华丽长袍,其上流光溢彩,一看便不是凡物。二人皆气宇轩昂,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仪,其中一人走在前,另一个半躬身随在后,孰高孰低,由此便可看出。
在前那人,周身气息强大无匹,但隐而不发,高深莫测。风宇观之一怔,暗想:此人怕应该是仙武之境。难道就是仙灵大帝?
果然,此时练彩宵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飘然一礼:“女儿见过父皇。”
那人微微点头,目光和蔼慈祥。
“臣见过公主。”他身后那人,躬身向练彩宵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