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个过。”风宇挥了挥手,脸上是夸张的笑容。
“哟,这不是咱们月离门的大名人吗?”一人看清风宇的脸,立时惊呼起来。
“风宇?”江武也是一怔。
方才在关前,江武一众人都盯着守门者,谁也没留意站在一边的风宇。
“可不就是我?”风宇笑。“麻烦借个过。”
“有意思!”江武上下打量着风宇,突然笑了。
那种笑,极不友善。
他一挥手,一群小弟立时知机地将风宇围住。
“这是怎么个意思?”风宇看了看左右众人,问江武。
“你在演武会上出风头,本不****的事。”江武慢条斯理地说,“但你不应该盯上我们西首峰。虽说胡一凡和许照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没什么本事,本少爷平时看他们也不大顺眼,但我们西首峰的人被外人欺负,本少爷还是十分不爽啊。”
“那少爷您想如何呢?”风宇一脸好奇地问。
“自然是找回面子。”江武负着手,一副绝世高手鹤立鸡群的架势。
“我听说江师兄去年时,就已经是六段武者了。”风宇说。
“怕了?”旁边有人笑,“知道怕就好!”
“想让江大哥放你过去,多少得有点表示吧?”一人说。
“怎么表示呢?”风宇一脸天真地问,似乎很拿这件事当回事。
“当然是把欠我们西首峰的债还清了。”一人说。
“不错。”江武缓缓点头,“你老老实实向我磕头认错赔罪,今后在门中见了我,都要恭敬地站好行礼,叫一声江少爷。答应了这个条件,我便放你过去。”
“哦?”风宇笑眯眯地问:“这样就可以了?”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有人乐了。
“真是个贱骨头啊!演武会时,不是挺威风的吗?”有人冷笑。
“那得分是遇上谁。”有人拍马屁。“遇上许照和胡一凡那样的废物,自然能大出风头。要是遇上咱们大哥……他就只有哭着求饶的分了!”
“演武会上因为师父阻拦,我没能出场为西首峰找回面子,事后总觉得遗憾。”江武得意洋洋地说,“今天正好,你主动过来帮我弥补遗憾,我得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所以……也就不逼你逼得太紧了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风宇好奇地问。
他那种一点也不害怕,却像孩子一样天真的表情,让在场每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总有种不是自己在耍风宇,而是风宇在耍自己玩的感觉。
这感觉,让江武不爽。
于是他冷笑:“这里可是三道关之内,到处是凶悍的幻灵兽和妖兽。实力不足者,就算死在这里被妖兽啃成骨架,怕也没谁知道吧?”
“我听说每年都有不谨慎的弟子,在三道关这里失踪呢。”旁边一人添油加醋。
“你要是被人打死,尸首随便往哪里一扔,不出半天,估计就得进了妖兽的肚子。”另一人语带恫吓。
“好怕怕呀。”风宇呲牙咧嘴地乐。
说的内容,与说的语气,完全对不上。
江武斜眼打量着他,发出一声冷笑:“我看你小子是演武会上占了点便宜,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以为自己成了精英弟子,就敢在我们大哥面前装蒜?”一人瞪起了眼。
“咱们一起上,就算他是精英弟子,也照样被打出屎!”一个人摩拳擦掌。
“你们退后。”江武冷哼一声,“对付这样不知好歹的小子,本少爷一个人足矣。”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间有声音起,接着,一个英俊的白衣青年自关口处大步而来,众人回头望去,许多人眼中隐约有惊怕之色。
此人与元景如有几分相似,风宇回头打量来人,立时认出是西首峰精英弟子,元景如的堂兄元景楼。
他如今已然是七段武者,功夫相当了得,在精英弟子之中,也颇有名气。
“我道是谁,原来是元师弟呀。”江武立时换了一副和蔼的笑脸,冲来人说:“你来得正好。风宇这小子,演武会上占了点便宜就目中无人,竟然在此地当着大家的面辱骂我,我不能让他这么欺压咱们西首峰的人不是?所以要教训他一下。”
“我辱骂你?”风宇看着他,乐了。
“我们都可以作证!”立时有人叫了起来。
“对,风宇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我们好好的走路,他却拦着我们去路,非让我们承认西首峰不如东望峰,江师兄看不过眼,才和他争执起来的。”又一个说。
其余人七嘴八舌,越说越不像话,把风宇说得俨然就是一个越级不讲理的魔头。
风宇笑看着他们,不置一词。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元景楼问风宇。
“你要与他们是一伙的,我解释也没用;你若是个没长脑子的笨蛋,我解释也没用;你若跟他们不是同道,脑子又好,我不解释,你反而更能明白事实真相。”风宇一脸不在乎地说。
江武是六段武者,元景楼是七段武者。再加上这十几个从三四段的武者,风宇就算更强,也无法应付。
所以对方就更加得意了,有人摩拳擦掌,只等元景楼一句话,便要随江武一起一拥而上,痛打风宇。
风宇料到了这种情况,但他并不畏惧。看着对方人马,他只是淡淡地笑。
大敌当前,怕有何用?
示弱博同情就更可笑了。
面对无耻之徒,只是全力一战便是了。生与死,置之度外就好。
“风师弟打算到三道关何处探索?”元景楼却没有打的意思,而是和蔼相问。
“随便转转吧。”风宇随口答,“也没个准谱呢。”
“三道关凶险,越深入越危机四伏。不如我们两人结伴而行如何?”元景楼问。
“谢了。”风宇一抱拳,“不过小弟习惯了独来独往。”
“元师弟,不必和他废话了吧?”江武有些不耐烦了。
“风师弟,有件事想向你求证一下。”元景楼并不理他,只是与风宇说话。
“请讲。”风宇点头。
“当日在二道关中,是不是风师弟出手救了景如?”元景楼问。
他语气诚恳,目光更是诚恳。面对这样诚恳的人,风宇无法不诚恳。于是他点头。
“多谢!”元景楼郑重一礼。
“我元家虽不是名门望族,或大富之家,但却知礼守礼。”他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何况是救命大恩!景如对我提起此事后,我一直遗憾无法回报恩人,但风师弟在演武会上一鸣惊人,景如细思下觉得那人便当是风师弟,与我聊起后,我便决定亲自找上风师弟问清楚。”
说着,他笑了:“本来还怕风师弟是行事低调的人,不肯认呢。”
“又不是坏事,如何不认?”风宇笑。
江武一时怔怔,而他的一群小弟,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架明显打不起来了,因为元景楼已然透出了帮风宇的意思。
那可是七段武者啊。
果然,元景楼目光一扫众人,眼中有凌厉之色。他望向江武,缓缓说道:“江师兄,今日之事只怕有误会吧?”
江武哼了一声:“元景楼,你最好明白,你是西首峰的人。”
“那又如何?”元景楼反问。“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难道胡师伯平时没有教过你?”
“元景楼,你敢吃里爬外?”江武瞪起了眼睛,声色俱厉。
“我只帮理,不帮亲。”元景楼昂然说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此时,突然有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黑袍男子负手自关口处而来,行走之间,悄然无声。
此人四十多岁年纪,目光犀利,观之令人生畏,一众人见了他,都噤若寒蝉,急忙行礼。
连元景楼和江武也不例外。
“师叔!”
“师父!”
两人同时行礼问好。
此人,便是西首峰师长之一,江武的师尊胡无双。
见到长辈,风宇自然也要恭敬施礼问安,叫了声师伯。
“嗯。”胡无双目光扫了风宇一眼,缓缓点头,然后盯着江武,带着怒气质问:“谁让你带他们进来的?”
“弟子只是想让他们多加历练,争取早日成材……”江武额头见汗,急忙解释。
“胡闹!”胡无双厉喝一声,“你是想让他们死在这里吗?”
“不敢!”江武急忙摇头。
那一从小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都给我滚回去!”胡无双怒喝。“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么有本事,回去给我蹲一整天的马步!”
十几人听后,面色都变得铁青。
“师伯训徒是内事,我一个外人,就不参与了。”风宇嘿嘿一笑,一礼之后转身就走。
江武恨恨咬牙,盯住他的背影。
“都滚回去!”胡无双再厉喝一声,一挥手,一众人急忙向着关口处跑去。
“景楼,你也跟我回去,我有些事要问你。”胡无双冲元景楼一点头,然后冲江武哼了一声:“让你到药谷修炼,你就好好修炼!人前卖弄有用吗?”
“师伯,我……”元景楼还要说什么,但胡无双面带戾气一摆手,他也只好住口。
只得低头跟着胡无双走了。
“恭送师尊!”江武躬身相送,等两人走远后,直起腰来。
咬了咬牙,他却突然一笑。
“师父,您是来帮我忙的呀!”他自语。
“您带走了元景楼,就等于除了风宇的帮手;告诉我不能人前卖弄,就是要暗中下手。”他目光变得阴沉,望向去路。
“风宇,你好好等着我吧!这一次,我是遵师命为西首峰争脸,绝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