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到嘴边的话,江岚似又想到了什么,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唇,尽力保持脸色平静的道:恨队长你能有如此考虑是应该的,但乱世必须当用重典,方可扼杀危机于摇篮之中,即使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晓得不?”
恨天生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本以为他已经够狠了,也够自私无情了,没想到今天听到江岚的话,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心中不仅没有恼怒之色,反而更加的欣喜,毕竟如今的修真界,不怕你没有能力上位,就怕领导不识趣装傻充愣,否则假以时日必定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尽力的压制下心中的激动,看向江岚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期待,同时脸上的苦涩也稍微的收敛了几分,或许外人不清楚此次行动的含义,他却明白的一清二楚,说白了一切皆因:权利!
原因无它,权利可以让人疯狂,权利可以让人着迷,权利可以…总而言之,权利就代表着一切,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只有不想办的事情。
脑袋轻扬,直视着江岚的冷冽的眼神,郑重的道:长老绝非在下故意隐瞒,只是此时牵连太多,而我不过您手下的一个小兵,一举一动都会代表着您的脸面,倘若因我一时之言,致使长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我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办。
不知您闲暇之时有没有想过族内长老众多,不缺乏有资历,又有实力的长老,为什么偏偏让您来办理此事,长途跋涉不说,办好了无关紧要,若事情搞砸了,恐怕您的长老之位…”
见到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江岚,显然是刚才的话,勾引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哪怕没有的事情,猜忌之下也会变得确有其事,只因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恨天生适时的停止诉说,悄无声息的静立到了一旁,否则话多了不仅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是一种心理负担,等待着陷入沉思中的江岚,暗道:老X的诱饵已经抛下去了,至于以后能够收到多大的利益,看你的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一定毫不留情的出卖你。”
只见江岚听到方才的分析,又回想到了出发之前各位长老的反应,脑海中就像是放电影似的,短短一瞬间就此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这也足够了。
不然,事情发生之后还被人当傻X耍,心中如实的想到于此,余光看向了恨天生没有了之前的厌恶,相反多了一些亲切,以及伴随着一缕淡淡的感激之情,如不是他一切不敢想象。
此刻,恨天生心中的想法没来得及隐藏,回过神儿的江岚脸色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像是没有听到之前恨天生‘善意’的提醒,轻声道:恨队长,本长老果然没有看错人,内奸一事继续潜伏,到时来一个人赃并获,不过计划却要稍微的改变一下,既然他们如此下作,那么就将计就计,明白了吗?”
“遵命!”恨天生话语中透漏着一丝欣喜的道,心中却爽的如刚从青楼出来,然则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又听到了江岚明则鼓舞、暗则威胁的话语,认真的道:恨队长,不要辜负本长老对你信任,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当然本长老也不会亏欠有能力之人,一切懂了吧!”
“长老,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肯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以至在将来的道路上为长老劈荆斩浪,献一份绵薄之力。”恨天生郑重的道,以至令江岚从他波澜不惊的眼眶中看到不是冷静,而是对权力的渴望、崇拜等复杂之色。
“好!本长老绝非儿戏之人,此次回去之后一定会提拔你坐上护法的位子。”听到恨天生坚定的信心,江岚险些迎来了第二春,若不是心中坚持最后一道防线,只怕…嘿嘿!不说应该懂吧!
站立于门外,江岚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任谁也无法预料到一向不谙世俗之事的魔族为何突然宣布出山。
而今倒好,前期的计划没来得及实现,有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争权夺利,莫非…她不敢想象了。
这时,去而复返的恨天生,疑惑的瞟了一眼江岚脸上的失落之感,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先是警惕的巡视了四周一眼,然后恭敬的递上一份名单,道:长老,这是在下最近一段时间收集的信息,至于能否帮上忙,在下心中有些忐忑,希望长老不要见怪。”
“哦?”江岚接过手中的名单,并没有立即翻开,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顺势放到了怀中,尽管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眼中对于恨天生的表现多出了一些赞赏,说话的语气也为之多了几分亲切,告诫的道: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对日后的计划不利,只需要盯紧就可以了。”
“在下明白!”恨天生认真的道,先前屋中所谈话的内容,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暗藏玄机,假若今天晚上不能给江岚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不出三日,人就会莫名的消失,至此思考许久之下,献出了一份不怎么重要的名单,于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令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若是江岚的身边充满了毫无硝烟的争斗,致使彼此之间蒙着一层羞布没有撕掉,此刻的犹楚却如愤怒的疯狗见到谁咬谁,令房间内飘散的一股淡淡的檀木之气味,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杀气。
正襟危坐首位上的犹楚,怒目一睁直视着跪在地上的梁辰,阴沉的道:今日之事,见到了吧!因你一时的疏忽而导致数千以至上万的人永远的留在了北电阁倘若传出去,本阁主的颜面何存?北电阁的威严何在?考虑过吗?”
“事有蹊跷应需从长计议,不然就会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之中,不但无法挽回颜面,相反也会致使北电阁万年的名誉毁之旦尽,请阁主三思!”其中一位坐在右手边的耄耋(màodié)老者,眼皮一抬不咸不淡的似警告了一句。
此话一落,不待犹楚反驳,三分之一人纷纷附和劝导,以至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理想中支持的人,反而最先反对他的话,冷笑一声道:太上长老,话不能这么说,如今全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事上,假若没有及时‘出击’被有心人利用,后果谁来承担?”
“这…”原本淡定自若的太上长老,此时竟然有些慌乱,心想:对啊!百年一举行的青年才俊会,不只是北电阁重视,西风楼,南雨宗,东雷府同样也非常的重视,这时必然趋势,何必费力不讨好呢?”
心中如实的想,看向犹楚的眼神多了一些歉意,缓缓道:阁主之言有道理,恕老夫刚才失礼了。”
话音刚落下,众人的表情不一,瞟了一眼耷拉着眼皮的太上长老,方才目光定格在犹楚身上,要知道太上长老之所以占有一席之地,只因不想放弃手中的权利,现在就会就在眼前,可交锋不到一回合主动放弃优势。
鸿鹄之志?
亦是另有所图?
特别是犹楚眉头略皱,余光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太上长老,暗道:老家伙,不要以为主动示弱,本阁主就会不追究你的责任,除非是死人,否则你就是老X心中的一根毒刺,先除之而后快。”
然而,就在他思考怎么借刀杀人之际,嘭!紧闭的大殿之门被人莽撞的推开了,来人顾不上心中的恐惧,扑通!跪倒犹楚的面前,急声道:阁主大事不好了,刚才得到消息,传言…传音…”
“传言什么赶快说。”坐在左手边的络腮中年怒斥一声,尤其是居高临下的眼神,仿若地狱走出来的厉鬼。
来人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吐沫,正要开口诉说之时,半遮挡的大殿之门又一次的被人毫不留情面的撞开了。
咯噔!
见到此情况,犹楚心中一惊,望着欲言又止的来人,脑海中浮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本就多事之秋,没想到雪上加霜的敌人来的这么快。
掩藏下眼底深处的厉色,平静的道:不要着急,哪怕天塌了本阁主顶着,快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否则…”话说一半,不过其中的含义却不言而喻了。
“小的不敢隐瞒,刚才暗影传来消息,客房区的其他门派弟子,不知从哪里听的小道消息,说阁主下令午夜时分要屠杀他们,为了证实消息的真伪要见阁主,可送来的消息如石落大海,最终无奈之下古长老只好派人与之对抗,意想不到的是…”
说到此处,来人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勇气,低着脑袋不敢直视犹楚的目光,至于想些什么…嘿嘿!
犹楚听到来人的话,脑袋像是被雷击中了似的,震的他头昏目眩、眼冒金星,极力的深呼一口气,压制下心中的一腔怒火,喝道:为什么会这样,是谁给的他权利决定此事,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阁主的存在?”
来人一听,恐惧的眼神瞄了一眼站立于犹楚旁边的貌似中年人,二者目光一接触,均是心中一颤,下意识的避开了其中的锋芒。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中年人看向来人眼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直视着他沉默不语,令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致使跪在地上的来人支吾着道:传言最后一次的命令是副阁主下达的,至于其中有什么关联,不是我等可以接触的,希望阁主能够看在小人不辞辛苦的份上,原谅小的家人。”
众人齐齐一惊,窃喜、担忧、愤怒等错综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副阁主,特别是暗中支持他的人,如不是担心落下把柄,只怕已经仰天狂笑了。
要知道越是庞大的势力团体,牵扯的利益便会数倍的增值,为了能够很好的控制利益均分,不得已之下才会推出一个代言人为之掌控,不然…嘿嘿!事情的发生就会出乎意料,以至逐渐的出局。
“张副阁主,此事你有何解释?”犹楚认真的道,说话之时悄然的后退了一步,暗自运转体内的灵元,紧盯着一步之遥的张哲,以防他不顾北电阁的生死攸关撕破脸皮、狗急跳墙。
事与愿违,愣然的张哲巡视了一眼四周,见到成犄角之势的犹楚等人,心中无奈的暗叹了一口气,眼中多出了几分轻蔑之色,平淡的道:犹阁主,若说此事与我没有任何无关,你相信吗?”
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老X可不想落下把柄,被人趁机夺权。
犹楚脸上不由的一怔,随之变了数变,末了恢复平静,深深的看了张哲一眼,半真半假的静等着下文。
然令人意外的是嘴唇轻启的张哲没来的说话,站立于一旁的络腮男,或许是为了讨好犹楚,或许是其他人手中的一杆利枪,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脸色不善的指着张哲,嘲讽道:伪君子,敢做不敢当,你是不是男人,老X都替你脸红。”
“不错!自古以来捕快抓贼天经地义,没有人愿意背负上一个骂名,即使他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都不例外,张副阁主大丈夫行事,理应光明磊落如日月皎然,人证物证皆在该不会还要辩解吧!”又一位瘦小的中年男人冷斥,显然趁机打蛇七寸,哪怕不死也要搞臭他的名声,否则将来…一切尽不再言语之中了。
“放肆!张副阁主行事向来不拘小格,怎么可能为了个人利益而损害所有人的利益,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此话一出,登时缓解了一些紧张的气氛,不用猜此人就是支持张哲的特杆粉丝,也是他背后支持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