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哥哥之所以会知道那两件事原来都与左思有关,由此我不得不认为这两件事也都与左贵嫔有关。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对我心存不满,但我觉得她总有自己的理由,而我也不必说破。因为,很多事情说破了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转眼小心儿就满月了,可能是因为看着她出生,心里很喜欢她。总想着可以送她什么礼物,所以亲手为她做了一双绣着海棠花纹的小绣鞋,希望她会喜欢。
这一日,皇上在御行园设宴,为心儿摆酒。御行园建在低山环绕之地,天然瀑布从峭壁之上飞流而下,行宫邻水而建。是消暑避热的好地方。这里的夏日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清爽感。但因为道路狭窄,不容易行走。所以,每逢夏日皇上只会带很少的人来这里避暑。
宫宴邻水而设,摆在清泉两侧,十分雅致。皇后和左贵嫔分坐皇上两侧,我与郁才人一席,婉淑媛与审美人一席,清泉对岸则分别坐着攸和齐王妃、常上公主和王济、京兆公主和甄德。此次为心儿摆百日宴,其实更像是一次家宴,除了我们以外,就只带了随行的御厨、御医和雅乐所的人。我其实很疑惑,为什么皇上只带了几名贴身侍卫,轻装简行,没有羽林军随行。
雅乐所的琴师于石台前抚乐,清泉另一侧吹笛共奏。清泉之上设高台,舞姬踏水临台,舞动时轻灵脱俗。翩然间似九天玄女临凡。领舞的女子气质脱俗,眉心一颗朱砂痔又添了几分动人之色。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起了瑶姬。“这领舞女子,本宫从未见过,是新入雅乐所的吗?”皇后有些不高兴。
“这~”雅乐所掌乐支支吾吾,“这什么,皇后问你话呢!”审美人也面露不悦。
“这名女子是朕安排领舞的!”皇上气定神闲,眉间带笑。皇后和妃嫔们俱是一惊。攸暗暗的扫了我一眼,流露出不忍之色。今日心儿百岁,朕十分高兴。特封司马心儿为我大晋朝的武元公主,相信我大晋朝定会在不久后,以文治武功安定天下。
“谢皇上!”婉淑媛嘴上谢恩,可脸色却仍有些难看。
“阮玥,今日是心儿的百日,你可准备了什么礼物。”皇上明明知道我为心儿绣了小鞋,此刻提起让人觉得他是故意转移焦点。
“婉淑媛,阮玥为心儿缝制了一双小绣鞋,希望你喜欢。”思雨从礼盒中捧出,送至婉淑媛面前。
婉淑媛拿在手里看了看,脸色依然难看,但也有了几分缓和。“谢谢!”
皇上大笑道,“玥儿,这双鞋虽然精致,但朕还想替武元公主讨个礼物。
我心里不悦,心想你生了他心,我还没有不高兴,你却拿我讨好婉淑媛,真是让人气闷。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此时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咬牙笑道:“皇上请讲!”
“朕希望阮玥你能为小公主画一幅百日图,也好留个纪念,你看可好?”
我看了看婉淑媛,怨气已消,似乎很喜欢皇上的提议。
“如果姐姐不嫌弃,阮玥愿意献拙。”
“怎么会,妹妹的画技,在宫中可是一绝!”
“皇上如此偏爱武元公主,恐怕臣妾的阳平、新丰心里会埋怨父皇。”皇后不满道。
“皇后,阳平和新丰是姐姐,理当爱护妹妹,怎么会埋怨朕呢,都是朕的女儿,朕不会偏心的!”
话落,一曲舞罢,领舞的女子上前行礼,“慕容燕给皇上、皇后行礼。”这女子近看更有几分洒脱之气。
“慕容?你是鲜卑女子。”
“小女子的确是鲜卑女子,慕容嵬是我大哥!”慕容燕娇声道。
“这么说,姑娘是鲜卑慕容部落的公主了!”一直心情不佳的婉淑媛突然开口道。我们这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慕容嵬是谁。
“慕容公主喜欢我们中原文化,自小学习汉文化。此次来我们洛阳一是为了我们大晋朝和鲜卑的兄弟之好,二是为了游玩一番。齐王,陪公主游玩的美差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公主尽兴。”皇上目光转向攸。
攸欣然领命,“臣弟遵旨!”
慕容燕眼波流转,目光停留在攸的身上。稍稍愣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多谢皇上!”到底是北方女子,虽然喜欢汉文化,但心性直爽、大方。皇后和婉淑媛顿时脸色好看了许多。齐王妃面色舒展,看不出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