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大好,这时刚才说书的两兄妹又上了台。哥哥书生打扮,看起来文质彬彬。妹妹娇俏可爱,灵活好动。感觉很有喜感。两兄妹鞠了一躬后,茶馆顿时光线暗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女孩儿已经不见了。
只见哥哥犹在台上,摇头叹息道:“各位看官道我是谁,我乃沧州孝廉刘士玉是也。各位又要问我了,你既是一孝廉,又为何叹息呢?皆因这几日鄙人的书房中住了一女狐,虽然不睹其形,却每每听到她咯咯的笑声。”
说着,就听见一女子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听书的人俱是惊奇,我也入情入镜,想着之后发生了什么。
“看官们也听见了,这女鬼的笑声,倒不恐怖,还有些娇俏可爱,每每读书时,倒为我解了闷儿,去了乏。”若天天即是如此,我到也乐于与她共处一室。只是,近日却为我平添了许多忧烦。每每我有朋友到访,她便用瓜果瓦砾投掷,朋友们甚是惊惧,久而久之便不再来访。平日里见到我也是敬而远之,如此下来怎不令人忧愁呢!哎,难也难也,不知各位看官谁能替我劝劝这女狐,就离了我这书房吧!”说完,刘士玉又是摇头叹息。正当此时,台上又上来一个人。
“台兄莫急,我乃平原知州董思任!愿亲往劝她离去”
“啊~原来是董大人,您是一方廉吏,定能劝动她,如此在下先谢过大人。”
只见刘孝廉离了台,台上只剩得董大人。董大人去了很久,未见那小狐现身。只听得“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董大人倒也气定神闲,“在下董思任,听闻阁下是一义狐。定然明白人妖殊途的道理,何不趁早离去,还刘兄一个清净之所呢!”
只听得小狐悦耳的声音,“大人为官,颇爱子民。所以小狐并不以物投您。可是您爱戴子民,是您喜爱名声。不收取财务是因为您怕留有后患。我尊敬您,但您也不能另小狐心悦诚服,所以我不能听您的话离去。”女狐义正严辞,倒让董大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哎呀,羞煞我也。”于是,掩面离去。
我与茶肆之人,俱是拍案叫绝。如此是非分明的狐,真是难得。“如此,这女狐岂不要常住下去。”
在议论纷纷之中,董思任下了台。愁容满面的刘孝廉又走了上来。只见他在书桌前坐下,“哎呀~董大人如此清廉之官已是世间少有,你这女狐仍不肯离去。岂不是耍赖吗?”此时又听得那女狐“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哎~”刘孝廉又是一声叹息。
此时一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女子上了台,“老爷,请喝茶!”
“哎,我哪有心思喝茶呀,你放在一边吧!”
“老爷您有何心事,说出来也可纾解忧烦。”
“你哪里知道,这书房之中,有一女狐,每每我有朋友到访,她便以瓜果瓦砾之物投之。弄的朋友们皆对我避之犹恐不及。”
我正听得入迷,却听到隔壁大声喧哗声,“给你十文?”
“老爷,真的不行,您喝得是上好的茶,最少也得三十文。”收钱的姑娘小声道。
“什么三十文,什么好茶,我经常来你这儿喝,什么茶没喝得?”
“您既喝过,一定知道它的价钱,真的要三十文才行。”
“什么三十文,什么三十文,这么苦的茶,居然要三十文?”那个人开始大声喧哗起来。
说书人也停了下来,一茶馆的人都把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老爷,这茶就是这味道。我没有欺骗你。”这时店主也来了,店主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见那个人来者不善,慌忙赔礼道,“老爷,消消气,小丫头不懂事。可我们茶,真的是好茶,您就给二十五文吧!”
“什么好茶,老爷我说是十文就是十文,多了没有,我还一文都没带了。”
“这样吧,我做主了,十文就十文,香儿收钱。”说着,店主转身要走。
谁知那人绷着脸道,“等等~”,店主转回身,只见那个人嬉皮笑脸道:“十文可以,只不过得让我摸摸这小姑娘的手。”在座之人,都觉得这人太无赖,但却无人解劝。
“呸~哪里来的泼皮无赖!”只见那说书的刘孝廉走下台来,对着那个人骂道,“你是什么地痞无赖,跑到别人家里耍流氓。看我怎么揍你!”说着,挥拳就要打,只见那个人噌的窜了起来。““你是什么人,老爷我出来逗个趣,你充什么大尾巴狼。”“逗趣?什么人都是你逗得的?”说着就要揣上一脚。周围的人忙来拉架。我着实觉得那个人确实应该挨一顿揍,这些人又何苦来拉架呢!这时,外面来了几个人,与这无赖是一伙的,瞧这架势拉架的人倒退到一边了。我心一惊,说书人倒也镇定。笑道:“我正愁打你一人,没什么趣味!”说着便是一脚,那几个人一下子冲了上来。没想到说书人倒是练过武的,抬手、弯腰、转身,一系列的动作,打得那几个人东倒西歪。此时,一个人朝我的方向砸来,眼看我就要被倒了的桌椅砸中。我害怕得低下头,却看到身前闪过一个人影,桌椅顿时向两边裂开。我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欣喜得唤他“炎!”
他把我护在怀里,躲到一边。我高兴的问道:“炎,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不是因为你任性,你前脚出了宫,后脚就会有人向我报告。难道,你连这都不懂吗?”
“还不是因为你不肯见我。”我嗔怪道。
“我不见你,是怕你得罪婉儿,她虽然大度,可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如此,你算是把她得罪了?”
“这么说你还来,岂不是想害我?”
“你真是没有什么心,我还不是担心你吗,如此看来我是来错了?”
我嫣然一笑,此时说书人已经将那伙人全部打趴下了。
“炎,我有事想要问你。”
“听完书再说。”
那些人还躺在地上,只见另外几个说书人俱是将手插在胸前笑着观看。只见那个打架的说书人拍了拍手,又重新上了台。
上回说道,仆妇问刘孝廉有何忧烦,刘孝廉告知她前因如何,后事如何。书接上回,只听仆妇说道:“听得老爷之言,姑娘乃是明理之人,何不早早离去,两相欢喜呢?”
没想到那小狐狸开口言道“你虽是个下人,可你为人至孝,是个令人钦佩的人,鬼神见到你都要敬上三分,何况是我。你的话我不敢不听,小狐这就离去。”
此后,果然再也不见那妖狐了。
“好!”听说的人俱是拍案叫绝。“那狐狸真是深明道理,实在难得!”“那妇人,身居人下,却为人忠孝,更是难得呀!”众人纷纷夸赞。此时,几个说书人全都上了台,抱拳施礼。然后下了台。他们走到店主旁,道:“店主,这是损毁店面的钱,你不要嫌少。”店主笑道:“刘公子客气了,那小老儿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说完,就是抱拳施礼。待他们走后,我疑惑道:“店家,难道那几个说书人不是您雇的人吗?”
“公子,误会了,说起那几个人,还是匈奴人。听说也是贵族,到我这说书,完全是消遣。那位帮我们的公子名叫刘渊,十分仗义,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刘渊。”炎低声重复着那个人的名字。
我和炎回了宫,“炎,宫里的几位御医失踪了,你知道吗?”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朕知道!”
“是你吗?”
“不是朕!”
当我听到炎这样说的时候,我觉得这是全世界最动听的话。我高兴道:“那他们怎么会?”
“交给朕,你放心吧!”他的样子,让人感到很踏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现在倒可以问了!”他笑道。
“什么事?”我心里疑惑。
“为什么不要那伙人给你的钱呢?”
我豁然开朗,笑道:“不义之财不可取。”露出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