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
“将军,守不住了。元军的攻势太猛烈了,现在已经渡过护城河,打到我们的城门下了,我们该怎么办?”副将跪在将军府的正厅,满身布满鲜血,头上也打着厚厚的绷带,看那样子,似乎是刚击退一股元朝的军队回来,手上的配剑也是布满鲜血。大殿之上,其他副将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惶恐。早在几年前,元军伐宋之时,他们便都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蒙古大军的金戈铁马,早在那场战役之后便养精蓄锐,为的,就是这一天。
“将军,我们跟他们拼了,誓死也要捍卫将军。”
“是啊,将军,就算死,我也一定会保护您周全。”
“将军,我等趁乱护送你和夫人离开吧,敌人势在必得,我们的死守也是毫无意义。小将就算拼死也会保护将军周全。”
“将军,援军迟迟不到,不能再等了,拼了吧。”
“。。。。。。”
一个接一个的将使跪在大殿之上热泪盈眶,似乎这座城池在他们心中就像一个坚固的家,他们记不得自己在这座城池上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他们只知道在这座城中,有自己最完整的回忆,自己的妻儿老母,以及陪伴他们多年的百姓。然而,敌人兵临城下,而城池也即将失守,与君势如破竹、兵临城下,这意味着将士们与这座城池的羁绊,都即将失去。
此时,在大殿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五官清秀但岁月的痕迹也已经很明显的体现在了他的脸上,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经受过无数战争的洗礼。他坐在大殿的正上方,任凭这下边各副的喧闹,没有任何发出声音,也许他不愿意做声的原因或很多,祖国、家庭,这一切一切,在他眼里似乎都已经到达了终点。
“将士们!”吕文焕起身,“我没有太多的话想说只是想嘱托大家。誓抗元贼,保家卫国。!”
“逝抗元贼,保家卫国。”
“誓抗元贼,保家卫国。”
“。。。。。。”
群雄激昂,吕文焕起身示意将使散去,慢慢回到后厅,管家给他倒上了热茶,他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深情依旧木讷。管家看在眼里,迟迟没有退去,就站在原地,表情非常的严肃,他在吕府已经近10年的岁月,依稀的记得陪着年少时的吕文焕打猎时的情境,不禁,潸然泪下。
“老爷,原本安排夫人和少爷离开的马车原本已经在将军府的后门备好,可夫人和少爷誓死不离府,说要与全城将士共同进退。”
“好,不愧是我吕文焕的家眷,身上永远存留着我们吕家的精神。”吕文焕笑,那笑容很轻盈,他为他的妻子感到骄傲,为他的孩子感到骄傲。他的生命整个家都奉献给了这个他最热爱的祖国,他无怨无悔。他没有忘记自己年轻时的夙愿,而眼下的形式,那一切,即将化为尘土。
想罢,吕文焕转身,脑袋里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而后快步起身回到卧室,手忙脚乱的把一些银两啊,衣服啊,塞了进去,转眼间他收拾出了一个包裹。
此时的张管家正在用抹布擦拭着大堂的桌椅,他也已经十年没有擦拭过这个府上的桌椅了,前方面临的或许是生命的尽头,他想再一次抚摸这府上的每一寸土地。
“老张。”吕文焕叫到。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管家还是与刚才一样,很淡然的回答。只见吕文焕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管家,管家懂了什么意思,连忙推脱。
“老张,你从小随我长大,我战在前线,家中大小事务都由你来料理,你现在年方50,家中也有家眷,我一生为官清廉,没有什么积蓄,这点银两,你就拿着吧,回家为老婆孩子找个安生的地方,安度晚年吧。”话毕,吕文转身向府门走去。
随行的士兵有秩序的跟随在将军的身后,一字排开。大厅之中,独有老张一人,手里拿着包裹。他知道将军是要去城门了,是要与元军做最后的挣扎,为城内百姓谋得更多生存的时间。他也知道,将使们原本期待的援军不会来了,宋帝无道,根本已经沉浸在了酒池肉林中,不可能管这前线的将士们,他知道吕文焕将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为这座城池的归属争取时间,为他的百姓,争取时间。
“老爷,我不走!”片刻后张管家大声喊道。“我愿与宋军将士共存亡。”
吕文焕没有回头,只是他心里很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老张不会走,他知道那个陪伴了他十年的朋友,和他的妻子孩子,一样。不会走。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用他的精神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虽然自己即将身处险境,但是并不可怕。
然而此时,吕文焕背后的老张管家再一次叫住他,那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期盼,他望着吕文焕,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似乎有些害怕。吕文焕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那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家,细声说道,“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张管家思前想后了许久,开口道
“老爷,是否还记得十年那个春天,山中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