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楚被小厮引入到包间里时,第一眼入目的就是那只白胖的老狐狸眯着眼睛小口品着热茶的得意样子。
似乎一切都已在掌握中了吗?
安楚楚心说她可未必会乖乖听话的。
落座后,白荣天才像刚看到她似的:“贤侄女啊,考虑好了吗?”
安楚楚说道:“白老板,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修仙这么大的机缘放在面前,我要说不动心那一定是不可能的。相信您当年也是如此吧?”
白荣天听到这里有些赧然,两手搓了搓,刚想开口却被楚楚接过去话头。
“楚楚虽然从未得过仙缘,对于修仙却也不是一无所知。年幼时曾听家父隐约提起过,这仙缘也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似乎是要某些特定的人才可以的。他们身上好像是有种特别的东西,叫什么来着?”安楚楚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停顿下来,等着他接话。
“咳咳,是灵根。”白荣天表情别扭的回答道。“贤侄女之前的家境似乎不凡啊,据我所知,普通人家可是听都没有听过这些事情的。就算我和他们说有仙缘,他们恐怕也当我是在天方夜谭。我现在可是有点好奇贤侄女的爹娘究竟是何许人物了?”
安楚楚淡然一笑,总算不用跟这只老狐狸绕圈子了,他还当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成仙的机会就会轻易放弃奋斗许久的产业?
安楚楚开口:“既然这样,就是说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的对不对?想必白老板的一对儿女早就测过灵根了吧?晚辈虽然承蒙白老板厚爱,但这么大的仙缘面前,要说白老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晚辈,这恐怕谁都不能相信吧?”
白荣天的脸上一抹红飞快地闪过,不过到底是在俗世中磨练多年的商人,他马上又恢复了淡定的神色。
“贤侄女有何想法,直说便罢,我的意思想必你也是早就清楚了。”白荣天正色道。
安楚楚说:“如果白老板对楚楚这几处小店面有兴趣,楚楚其实是很乐意将其转让给白老板的。当然,前提是楚楚要能检测出灵根,顺利留在江家。不然,楚楚总得给自己留个谋生的营生不是?白老板,您看这样如何?不管楚楚有没有检测出灵根,在去延城的这段时间,楚楚就厚着脸皮拜托您帮忙照看这几家店面了。楚楚虽然请到了一些人帮手,但他们粗手粗脚的都是只会干粗活,哪比得上白老板您擅长经营产业啊!当然,这期间产生的任何盈利,楚楚是分文不取。”
白荣天露出了一丝笑容,刚刚看安楚楚说出了灵根的事情,还以为她对修仙不抱希望了呢,毕竟他早就知道普通人之中其实能够修仙的人很少很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反而提出了这样的建议,真是青春年少啊!还对长生修仙这些事情抱有期望!殊不知唯有扎扎实实能够握在手里的产业才是自己的!但人啊,又有几个能够像他一样想得开呢?自己的兄长虽然也没有灵根,但还不是偏要留在江家做事,虽说如今也混成个人物,但怎么也比不上自己在木河镇来得幸福啊,自己当老板,头顶上可没有那么多人能管到自己,哪用得着那般小心翼翼,每日提心吊胆的?
“如果测出了灵根,这些店面又怎样处理?如果没灵根又怎样呢?”白荣天笑呵呵地问。
安楚楚回到道:“如果测出了灵根,那么这些俗世里的产业当然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那么白老板恐怕就得一直受累帮忙打理它们了!不过,如果楚楚有一天修仙未成,回到俗世里,只望白老板或者白家后人能够将店铺交还楚楚。期间产生的任何收益楚楚分文不取。”
白荣天寻思,不管怎么样,只要安楚楚一到了延城,他都能让她留在江家。江家也有一些没灵根的下人,帮忙打理江家俗世的产业。自己的兄长就是其中之一。既然成为了江家的人,当然就不能再拥有自己的产业了。虽然这种机会其实很难获得,不过凭借兄长在江家外门多年的人脉,安排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一趟注定是有去无回的,黄花面点最后还不是自己的。
安楚楚又道:“如果楚楚不幸测出没有灵根,不能修仙,那希望白老板能够将这几家店面完璧归赵。但请放心,楚楚必定后勤俭经营,在几年内将白老板的引荐费还清。”
安楚楚把自己想了半天的盘算都说了出来,就静等着白老板的答复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打算对自己更有利一点。测出灵根,她自然就去修仙了,俗世的产业就当找个代理人去打理而已,最后就算她修仙不成,产业也是自家的,到时候也不会一穷二白,总能有个安身立命的营生!测不出灵根,她不过是牺牲了两年的盈利而已!
白荣天心里说安楚楚真是狡猾,幸亏自己可以有办法把她留在江家,不然还真是白谋算了一场。当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安楚楚,于是,在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两人最终达成了协议:总体上白老板同意按照安楚楚的提议来操作,但是他也不能一点利益都没有,安楚楚要先给白老板支付1000两银子做引荐费。这1000两银子可是不退不换的。
安楚楚告别白老板,在回去的几天里,用了最快的时间到钱庄去换取现银,又跟每个分店的管事伙计们都这般那般地交代了一番。还特意跟一直跟她打拼到现在的总管事程大哥程大嫂一家交代不要轻易把制作糕点的秘方交给白老板。
这也是她在为这帮一直跟着她打拼开店的老员工们做打算,如果她被测出有灵根,自然会留在江家。而修仙者一向要不受俗世影响,到时她几年不回来,就算前几年白老板能够安安分分的,但到了后面可不保证他是否还会善待她这帮员工。商人重利轻义,这是自古以来的事情。
将一切都安顿好后,安楚楚到白老板那里要来了他兄长的姓名和住址,戴上她的小包袱和交了引荐费后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碎银子,花钱雇了一辆马车,就朝着延城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