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还在山洞里,他说第二天不会来了,那这些天都没有再去吗。想到用师傅教给自己的医术,治好了父王的病,让全家人能重享天伦,心里就无比的感激,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师傅。
“得去看看师傅了,要当面答谢,还要拜托他早点帮瑞竹哥哥拜托痛苦。”不知怎么又想到了瑞竹,哎,怎么最近脑子里都是瑞竹哥哥的影子啊。
以前是天天都能见到,这次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见面,当然会想啦,我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当然是会互相惦念的啦。
想到这,笑容浮上脸颊,心情也特别舒畅了。
来到自己的小厨房,拿过一个食盒,往里面装了一些刚做好的糕点,脚步轻快地往后山走了去。
一路上,脑子里总是浮现着一个画面:瑞竹哥哥背靠在柳树上,吹着竹笛,朝自己微笑着,那笑容就像那天上璀璨的星光。
想到那笑容,莲心的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心也扑通扑通地跳得快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小河边,那柳树的枝条随风轻轻地飘动着,柳树边的池塘也被微风吹皱了一池的水。
树下,除了阳光射下的树叶树枝的影子,什么都没有。池塘里,也只剩下了漂浮的荷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瑞竹哥哥呢?
莲心围着后山,跑啊跑……他们曾经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这块山地的每一块土地,都没有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跑到了山洞里,也还是不能看到那个向自己微笑的少年,师傅道袍男人也不在。
只见洞中的那块圆石上放着一个小木箱,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的玉简,最上面是一块丝帛,打开一看,原来是道袍男人留下的。
丝帛上只是简单地写道:尔当熟练玉简之术,不日为师当回。
再翻开那一套玉简,上面写着:《玄女冰针》《和魂曲》。
从来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以前每次只要自己来到这里,都会遇到瑞竹哥哥的。
莲心想着,重新走到了柳树下,坐在那个他们经常坐着的草地上。
等待……
是的,等待!只要等,瑞竹哥哥一定会出现的。对这一点,莲心毫不怀疑!
夕阳渐渐西斜,自从跟师傅学了打坐之后,时间的流逝,对莲心来说,就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了。
直到大维叫了声:公主该回宫了,莲心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夕阳西下,再不回去母后他们该担心了。
这是第一次,瑞竹哥哥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过。
接下来的日子,莲心每天都会过来,可每次都没有等来她期望中的少年。
“香儿,你说,瑞竹哥哥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小乌龟也不见了,连师傅什么都没嘱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莲心对香儿说到。
“是啊,是有点奇怪,以前也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啊。”香儿也不禁皱起眉头,可也想不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莲心,要是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你会去找我吗,”这句话猛然似在莲心的耳边响起。
“难道瑞竹哥哥真的消失了?而且他早就预料到了?还是有什么事?瑞竹哥哥问我会不会去找他,是什么意思?”现在在莲心的心里有着千万个疑问,越想越是找不着头绪。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香儿睡在旁边的卧榻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香儿,你去过蜀夏国以外的地方吗?”莲心一会儿摆弄衣角一会儿抚弄散在枕上的头发,心不在焉地说道。
“从来没有,别说蜀夏国以外的地方了,我很小就进了王宫,进来之后,连王宫都没出去过,对宫外的世界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差不多,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瑞竹哥哥出生的地方,跟我们蜀夏国会是一样的吗?”莲心不禁畅想起来,想起了瑞竹曾经给她讲的那些外面的风光。
“我也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可是,我恐怕一辈子都得呆在这个宫里了。”香儿也是个乐天的人,转念一想,又说道:“不过,呆在宫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吃穿不愁,生活很安逸。听说外面有些人连饭都吃不上呢。”
“还会有人连饭都吃不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从小锦衣玉食,只知如何寻找和制作美味的莲心很不解,甚至有些震惊,“我们在这宫里只想着怎么能做出更美味的食物,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没有可吃的,难怪有人造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样的成语。”
“瑞竹哥哥经历过什么?要到哪儿才能找到他?”
………
以前从来没感觉活着是那么地百无聊赖,每天的日子味同嚼蜡。心口上好像被人挖空了一大块,空荡荡的。
最近,王兄越影总是不见人影。每次去父王母后那儿,也总是见到他们正严肃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异样,老是觉得,最近整个宫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哎呀,肯定是最近睡眠不好。睡眠不好,人就容易心浮气躁,从而产生幻觉。没错,肯定是这样的。”莲心安慰着自己。
“公……公主,你知道吗……”香儿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喘着粗气,慌慌张张,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你快喝口水,慢慢说。”莲心有点不以为然。
“公主……要……要……要打仗了。”一句话,总算是哆哆嗦嗦说了出来。
“打仗?谁说的?你可别跟着后面瞎造谣啊,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会引起民心恐慌的。即使你是我的贴身侍女,也会被重罚的。”莲心觉得今天香儿有点太冒失了,不得不提醒着她。
“真的,公主,我是听王后娘娘身边的吴侍卫说的。我跟他是同乡,当初还是吴侍卫把我领进宫的呢。他今天告诉我这件事,就是想提醒我给自己多备条后路,以防万一。”香儿生怕莲心还是不相信,一口气把话说完。连灌了好几口茶,才算是喘过气来。
“那好,我亲自去问问父王和母后”莲心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打仗,以为这辈子都会这么安宁,永无战争。
“公主,”香儿拉了拉莲心的袖子,装着帮她掸灰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着:“公主,您可千万别跟大王、王后娘娘说是我告诉您的啊。”
“香儿,在这个宫里,我最不希望看到受到处罚的人就是你,要是没了你,宫里的日子就太寂寞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莲心看到香儿的样子,就觉得她真是有点紧张过头了,有点好笑。话语中就不免透出了轻松揶揄。
两人一路无语,来到了中宫。
晚膳刚刚用完,侍女们正在把桌上的剩菜和餐盘往外撤。
看到莲心过来,大王立即要拉着女儿陪自己下棋。莲心是个典型的臭棋篓子,每次都是靠耍赖赢棋。每次赢了棋,都得意得跟个什么似的。就算是这种下棋方式,大王还是很喜欢跟这个小女儿下棋,乐此不疲。
长大后,莲心渐渐明白,其实,父王享受的不是棋艺的美妙,而是那种天伦之乐。在父王的心底里,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永远的天真快乐。
虽然,父王和母后也明白,现实的世界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永远的天真快乐,能够永远地生活在父母的荫庇之下。可这就是父母之爱。
一盘棋快下完了,莲心才问道:“父王,是不是要打仗了?”
“你都听说了?”大王放下手中的棋子,略一沉吟道:“按照目前的情势,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你了。”
“是……很……严重吗?”
“因为你是女孩儿家,父王和母后,还有王兄,一直都希望保护你,让你永远生活在纯净的世界中,一辈子无忧无虑。”父王两指捏了一枚棋子,举在空中,久久才放下。
“可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没那么脆弱,不需要被保护的,甚至我可以保护你们。”
“是啊,我的女儿确实长大了,父王很欣慰。”
“那,父王,您快给我讲讲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莲心有点迫不及待。
大王神情很严肃:“天下其实很大,不是只有我们蜀夏国一个国家,除了北方最大的古神国、南方最大的蜀夏国之外,还有其它很多的小国家。因为我们偏安南方,才能一直很安定。而且,我们蜀夏国,一直有个祖训:就是不可主动发起战争,引得民不聊生!”
“但是,我不主动犯人,不等于别人就会不主动来犯我,对吗,父王。”
“嗯,不错。”大王点头道:“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都想着能扩大自己的领地。以前南方的这些国家,因为摄威于于北方古神国,害怕一旦打起来,古神国会渔翁得利。”
“现在古神国有什么危险了吗?”莲心想起了瑞竹好像就是北方哪个国家的,好像师傅当时说的就是古神国,不由得有点担心。
“古神国倒是没有外忧,但有内患。可能是为了争夺王位的事情,具体还有什么原因不是很清楚,总之,古神国发起了内战。其它的那些国家,好不容易碰到无暇顾及其它,这样的天赐良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如今齐、赵两国已经打起来了。”
“现在,任何一个国家,如果能多兼并几个小国,就多了一分跟古神国、蜀夏国抗争的力量,对吗?父王。”莲心接过了父王的话。
“对的,莲儿,没想到我的莲儿竟有男儿的睿智,”大王赞道:“如今,齐、赵已各自兼并了周边很多的小国,战争虽还未波及我们蜀夏国,恐怕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啊。”
大王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眼神中流露着无尽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