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柯小黄总算是趴在了地上。就在他成功趴到地上的这一刻,一个婴儿般的诡笑声在他的黑色领域和意识界中响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柯小黄这个无能的家伙。一个男人,真的能活到如此不堪的境界嘛,事实上,是能的。
“红叶……我好累啊,好想在你这里休息一下,一下就好。”筋疲力尽的柯小黄再次睁开眼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同南天鬼舞一样身着红衣的男子——红叶。在红叶的身后,沉睡在玻璃瓶中的男人是谁呢?他是否也如自己现在这般不堪,想要往前多趴动一步都做不到呢。
“他告诉我,他跟我一样,都能感受到你现在的这份痛苦。但他还没醒过来,没有能力来帮你。”红叶走过身来,坐在了趴在地上的柯小黄身边,很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但瓶子里的那个男人不让他这么做,说是会逆了柯小黄的本愿。
“我该不该就在这里停下脚步来?因为我连往前爬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挣扎着,真的只是为了帮小猴子解除掉那个适格契约嘛。”柯小黄哭了出来,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天地大道,有生有死,有成有败。你也不用太过于勉强,累了就休息一下。想一想,真的让你牵挂的是什么?”红叶看着瓶子里的这个男人,悠悠地说出了这些话。他自有意识以来,就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能和自己心神共鸣。不知过了几百年,红叶还以为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直到有那一天,柯小黄进来了。他不清楚柯小黄为什么能到这里来,但他很高兴,因为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出现了,也表明他不是需要永远待在这里的。
“牵挂?”就他这个单亲家庭的小孩,能牵挂谁呢。小时候,老妈早出晚归地为他挣生活费,没能给予他太多。他所能感受到的亲情,也就那么多。甚至于,有那么十几年里,他还憎恨过那个男人,那个离弃他们母子的男人。牵挂啊,现在的柯小黄连他老妈的脸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早出晚归的背影,记得那背影一天天的变矮。到后面进了大学,他与老妈的联系,也就剩得那两个星期一次的电话。现在,他还能牵挂着谁?笑,斯丁月婷的笑,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牵挂,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能让死者不死活者不活,很是矛盾。勾出你内心中最强大的牵挂,再一次往前走吧。”红叶给不了柯小黄力量,但他还可以鼓励他。当一个备受打击的人,忽然间受了鼓励,没准还能有一丝继续挣扎下去的勇气。在那些打击还没将人扭曲前,一个鼓励多难得。
“……”柯小黄稍显痛苦地闭上了双眸。前一秒,他的脑海里还是斯丁月婷的笑容,后一秒,却变成了斯丁小婷的笑容。这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嘛,为什么会将她们混淆在一起呢。亦或者,两者都不是他所牵挂的,那他真正牵挂的,又是什么?有谁能来告诉他。
“别在这里看他了,走吧,我替你疗伤去。”南天鬼舞将眼前的镜像一抹,让柯小黄消失在了老太婆的眼前。不想将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柯小黄的身上。
“咳……他就一个凡人,能承受住多大的压力。”老太婆轻咳了一声,跟在南天鬼舞的身后越走越远。天堂与地狱的差别,在一个凡人的心里,也就那么一念之差。有很多很多的因素,来改变这一念,是恶是善,缺少的都是一个契机。忽然,柯小黄的右手往前挪动了一些。
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往这头的隧道而来,烧熔了不少岩壁。在冷却了不少的地面上,狗头军师往前走了几步,扯开了身上这些破碎的黑布,露出了他这一身黑色的紧身衣。除了他这如女人一般白皙嫩滑的双手,别人看不到他的双眸间闪烁着的是什么颜色。又是一团火焰从那头喷了过来,狗头军师也不想着躲避,左手上前硬生生地挡住了这团火焰。一只被火焰包裹着的脉绞手,从火焰中钻了出来差一点就能掐住他的脖颈。这些火焰不断往脉绞手上汇聚,塑出了一个脉绞恐兽的类人形体。
残破的鳞甲上,浮现着一团又一团小小的火焰。这个类人形体的身上没有一点儿毛发,有的尽是数不清的火红色的鳞甲。两只窜着火焰的眸子,此时正死死地盯着狗头军师。他的这条火蛇尾巴,重重地往地面砸了一下。一条流滚着火焰的裂缝,往狗头军师这边极速蔓延了过来。随着这条裂缝而来的,还有这类人形体。砰的一声,狗头军师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陷进了岩壁之中。
“呵,这就是连驭灵四杰都忌惮不已的脉绞恐兽嘛?看来有些传说,还是有考究价值的。”大半个骨架被粉碎的狗头军师,笑了起来。这样子的对手,他好久没有遇到过了。但,也不过如此!一阵咯吱脆响过后,岩壁中没有了他的身形。类人形体的之京,翻转了一个身形往身后踢来,只滑过了露出身形的狗头军师的身边。一团火焰随着这一脚而出,洞穿了好几条隧道。
“将军如此挂怀军师与那脉绞恐兽的对抗嘛?”里心付守的声音在一旁的树梢间传了过来。
“我不感兴趣。只要他们不打到这边来,管他们呢。”斯丁小婷别过脑袋来,没再关注狗头军师同之京的战斗。让她有些不安的是,这黑衣小男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这东部大营,总有你感兴趣的东西。那夜脉绞恐兽突袭,你之所以不在,没准就是去寻了你那兴趣所在。”坐在树冠丛中的里心付守,伸出右手来接过了这片小小的落叶。这叶子,还没枯黄就掉下来了。
“那么喜欢窥探别人的事做什么,管好你自己的事先。”斯丁小婷红着个小脸,用起“虚影”回到了那东部营帐中。里心付守将叶子拿近了些,看着上面这些纹路。又是一个闷响从山洞那边传来,他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这些斯丁小婷所无法看到的东西。这隔绝,是太息尾宁所设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