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皇上正握着怡嫔的手:“唉,是朕叫你受了委屈了。”
怡嫔温婉微笑:“皇上待臣妾已经太好了,这雨夜实在不该叫皇上前来。”
皇上怪着:“说什么话,你病痛难当,尤其是这样的雨天,朕本该陪着你,唉,如果静姝在,凭她的医术,说不定你能好许多。”
怡嫔听皇上竟主动提起静姝,那正合自己的意思,她也忙跟上:“是啊,当时若不是静姝发现,臣妾的这个命啊,也就没了。”
正说着,黄鹂进来:“娘娘,浣衣局的落樱姑姑来了。”
皇上怪罪着:“你家娘娘身子不好,什么事还值得你进来禀报,若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打发她回去便是!”
听皇上这样说,黄鹂不敢言语,怡嫔道:“想必是有要紧的事吧。”
黄鹂赶紧接上:“是呢,落樱姑姑神色慌张,这样大的雨她连伞都未带,就这样来了,奴婢看着实在是不忍,因此才来叨扰娘娘。”
怡嫔双手握住皇上的手:“就听听她要说什么吧,皇上也知道,浣衣局了有静姝在,虽然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可若真是她有什么事,臣妾也不心安,毕竟她是臣妾的救命恩人啊。”
怡嫔已经说到此,皇上也不能再拒绝,便说:“那便叫她进来吧。”
落樱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地跪在怡嫔窗前,见她这个样子,别说怡嫔,皇上也吃了一惊:“究竟什么事,竟落到这个样子。”
落樱颤抖着嘴唇,这又惊又怕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伪装,完全是真情六楼,她越是焦急,全身却越发抖个不停,连话也说不出来,怡嫔看着着急,忙叫黄鹂下去煮了一大碗姜汤,落樱一口气喝下去,这才能说出话来,可她一张口便是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一下更是把怡嫔和皇上吓到了,黄鹂在一边焦急:“你这姑姑,好不懂事,没来由的这样失仪,仔细皇上治你的罪!”
落樱这才略微稳定下来,怡嫔也怕皇上动怒,便和缓地说道:“这个宫女向来是个稳重老成的,这样怕是什么大事。”
皇上也点头:“嗯,浣衣局的落樱,**众多嫔妃都对你赞许有佳,有事你便说吧,朕与怡嫔听着。”
落樱哭道:“求皇上娘娘救救静姝!”
一听是静姝的事,皇上便格外在意些“静姝她怎么了?”于是落樱便将若儿在浣衣局大闹的事说了一遍,自然是把前情隐去了,却说:“奴婢已经好言劝阻,可是慎嫔娘娘不但不听,还要连奴婢一起打,奴婢怕出人命只好来打扰娘娘了,听说娘娘以前曾和静姝有过交情,奴婢想着说不定娘娘会有办法,没想到皇上也在,惊到皇上是奴婢罪该万死!”说完便直接磕头不起。
皇上脸色阴沉:“又是这个李若儿,自从她牵宫之后越发的不像话了。”
怡嫔挣扎着要起身:“皇上,臣妾一定要去看一看,毕竟静姝是臣妾的姐妹,听落樱这样说,只怕今夜再不见就见不到了,求皇上让臣妾去!”
今夜再不见就见不到了,这句话也戳中了皇上的痛处,他把怡嫔按在床上:“你身子不好,怎能雨夜奔走,朕代你去,放心,不会叫你以后见不到她的。”怡嫔欣慰谢恩。
皇上一脸怒气的往浣衣局来了,还未进院,便听见紫霞的哭喊,求饶之声。除此之外,便是若儿的哈哈大笑,边笑便喊:“怎么样姚静姝!你早点认罪便早点解脱,念在以前姐妹的份上,本宫会叫你死个痛快!”
皇上听此早已按耐不住,一脚踹开门,吓的福来赶紧叫人把伞撑大一些,怕淋了皇上。
里面若儿一见皇上先是一愣,继而便是吓破了胆,她实在不知道皇上怎么会来,而且是在这样的雨夜,为了一个宫女身份的姚静姝。
静姝听见皇上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待皇上要与她对视的时候,她马上又垂下眼睛,更是叫人心疼,秋雨寒冷,静姝又单薄,在这暴雨中早就有些支撑不住,何况又被鞭打许久,身上的伤口一道道的触目惊心,皇上一看忍不住想马上去把她抱到屋中来。
可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也只是冷淡的对若儿说了句:“你要惩罚宫女也不必在这雨天叫她在院中跪着。”然后不等若儿解释便挥手叫人把静姝搀扶进来。
静姝双腿早已经跪的麻木,刚被人搀扶进来就一个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紫霞哭着去扶她,尽管她自己也是伤痕累累,皇上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主仆二人,说不尽的落魄心酸,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他很想替静姝拂去鬓边的雨珠,可此刻不能。
静姝摸不透皇上想什么,如果是以前,她可以揣测几分,可现在,她觉得皇上深不可测,他的心意随时变化,谁也不敢说可以揣测的出皇上的心意。
因此她只能挣扎着爬起来跪好,虚弱的说着:“皇上恕罪,奴婢实在无力跪起。”
若儿声音虽然还是尖利,毕竟皇上在,她也只能低了八度:“好大的胆子,在皇上面前还敢装模做样!”
皇上重重的重复着若儿说的话:“装模作样,你看不出她已经极力跪起了么,她犯了什么错你如此责罚她?!”
若儿见皇上面色无异,竟丝毫听不出皇上语气中的愤怒,依然坚持说着:“姚静姝竟敢在**行巫蛊之术!她诅咒臣妾!皇上,**行巫蛊之术可是死罪啊!”
皇上看着瑟瑟发抖的静姝:“是否真有此事?”
静姝用从未有过的可怜模样,委屈至极的说道:“皇上,奴婢不敢呀,奴婢今日能在这浣衣局中赎罪已经感恩戴德了,怎敢再做什么违反宫规的事。”
原本皇上对静姝就有几分情谊,再见静姝这样说话心下早已原谅了她,只是若儿还是在那聒噪不停,皇上听的心烦不已,打断还在不停诉说静姝罪状的若儿:“你口口声声说她在**行巫蛊之术,可有证据?”
若儿面色骄傲:“是浣衣局的姑姑落樱亲耳听见!”
皇上一听:“哦?”然后便转向一边也在浑身滴着雨水的落樱:“你可曾听见,看见静姝行巫蛊之术?”
落樱噗通跪地:“皇上,奴婢从未对慎嫔娘娘说过这样的话啊。”
若儿一听变了脸色,也不管皇上在,声音马上高起来:“你胡说!明明是你跑到我宫中,向我告密,说要攀附于我!”
落樱十分无辜的摇着头:“慎嫔娘娘,就算您与静姝日久不睦,可也不要拉上奴才垫背啊,奴才虽然命不值钱,可这巫蛊之术乃是大罪!您这样的陷害静姝,良心上过的去吗?!”
皇上冷冷的盯着若儿,若儿有口难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多生出两张嘴来替自己辩驳。
一边的筱倩已经明白了一切,现在她只能尽力救主,于是她便跪在皇上面前,语气平和的叙述事实,她将落樱怎样的来告密说了个详细,那语气神态完全不似在说谎。
这是一个很有威胁的辩白,因为筱倩说的太过于平静,不急不缓,似与自己无关一样,态度真诚的谁都会相信,果然,皇上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难道眼前真的是静姝摆出的一个计?
皇上复把眼神放到静姝身上,静姝当然感觉到了皇上的怀疑,未有把握之前她不敢轻易开口,只能努力瑟缩着身子,让皇上看到一个无辜受欺的可怜弱女子。
皇上在两个女人之间游移不定,他简直无法判断谁真谁假,从感情上,他希望静姝说的都是实话,可他从小耳闻目睹**的勾心斗角,他深知**中的每一个女人,甚至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是轻易可以看透的。
落樱见事情不好,连忙拔下头上的簪子:“皇上!奴婢从不曾去告密过!奴婢在**这几年,皇上可曾听哪位娘娘说过奴婢搬弄过是非,为证清白,奴婢愿意一死!”说着举簪便向自己的心窝刺去!
血顿时喷涌出来,静姝惊极,挣扎着朝落樱爬过去,她艰难抱起落樱,悲痛的肝肠寸断:“落樱,何苦如此呀。”落樱虚弱睁眼,气若游丝:“你是清白的,断不能叫人污了你。”
紫霞也适时哭道:“筱倩姑娘,你为何如此冤枉落樱姑姑,慎嫔娘娘前番几次来浣衣局折磨我们家小姐,小姐均怕给皇上再添麻烦,都不曾言讲,今日你又这样冤枉我们,难道非要我们全都死在你面前方才甘心吗?!”
筱倩万料不到落樱竟真敢拿自己的性命替静姝作保,她知道,这局她们是输的一败涂地了。
皇上原本见落樱以死明志早就信了几分,再加上紫霞说的这些话,更是完全相信了静姝,他先命人将落樱抬下去救治,接下来便问:“前番几次来?这些朕怎么不知道。”
若儿慌忙狡辩:“那不过是臣妾见姚静姝做错事,训诫她一下。”说完她连忙转换话题:“可皇上,今日姚静姝行巫蛊之术是确凿的了!”
皇上问:“你口口声声确凿,现在认证已经没有了,你还确凿在哪里?!”
若儿道:“就算落樱贱婢否认,可皇上,这满屋子的烧纸味道,焉能掩盖的去!”
皇上又将目光转向静姝,声音温柔“静姝,朕是相信你的,只是今日你若不说明白,怕是难堵悠悠之口啊。”
静姝心中冷笑,你的信任便如风中草芥一般随时可变化,可她把这情绪隐藏的一丝不露,反倒故意不说,见静姝不言语,若儿以为自己又胜利了,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皇上你看,姚静姝哑口无言了,她认罪了!”
静姝抬起头,盯着若儿不说一句话,这叫若儿十分不自在,短暂沉默之后,若儿恼怒:“你盯着我做什么,怎么被我说穿便怀恨在心了?”
静姝又是一味的装可怜:“奴婢怎敢怀恨位高权重的慎嫔娘娘,只是奴婢实在有苦难言,若说奴婢行巫蛊之术,奴婢万万不能承认,可这空气中烧纸味道是实实在在的,若皇上要因此惩罚奴婢,奴婢绝无半点怨言!”
若儿在一边叫嚣着:“皇上你听,她认罪了!”
皇上大喝一声:“你住口!”若儿一下子呆愣在原处,不敢说有任何言语。皇上低头,静姝又闭口不言,皇上只能叫人去搜,不一会,福来便端着一个装有纸灰的盆盂出来,若儿满脸得意之色:“看你这次还如何抵赖。”
福来在皇上的授意之下,翻了翻这纸灰:“回禀皇上,此中只有纸灰,并无人偶等残物。”
皇上点头,若儿则变了些脸色,可她马上又开口:“皇上,虽然她行巫蛊之术证据并已经销毁,臣妾也不追究了,可宫中严禁祭祀,这也是个大罪!还请皇上秉公论处!”
静姝已经体力将尽,身形不断晃动,皇上关切的看着静姝:“静姝,快告诉朕,为何会有这个纸灰。”
原本静姝还想再吊一吊皇上,可实在体力不支,因此只能按计划回答:“求皇上赐死,这盆纸灰,是奴婢纪念前皇后蝶衣的,今日,是皇后宾天之日,奴婢不想狡辩,只求速死。”
筱倩偷眼看静姝,她已经全然明白静姝今日的策略了,而若儿,她看整个**对前皇后的事讳莫如深,皇上也不允许任何人提起,以为皇上定是对蝶衣恨之入骨,姚静姝这是找死。
皇上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发一言。这是一招冒险的举动,静姝也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真的置自己于死地。
正当她心下惴惴之时,若儿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皇上若不愿再看见眼前这个贱婢,就把一切交给臣妾吧,臣妾定当....”
“啪!”若儿还未说完,皇上便狠狠地一个耳光打下去,用力之大叫若儿一下子扑倒在地不能动弹,若儿嘴中有一丝血的味道,她用手一抹,果然指尖被嘴角流出的血染的殷红。
皇上怒道:“静姝不过暂时留在浣衣局,朕尚且未叫她奴婢你敢把贱婢挂在嘴上!你看她满身的伤痕!说!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折磨她!”
若儿情急之中狡辩:“是她冒犯臣妾在先的,不信皇上可以问问这屋中众人,臣妾可否有说谎!”
皇上目光阴沉,扫视着屋中众人,那些刚才抢夺鞭子用静姝命来还钱的人连头也不敢抬,她们自知现在已经是和若儿一根绳上了,刚才她们人人有动手,如果此刻不顺着若儿的话说,那她们也是死路一条。
于是刚开始第一个动手的婢女回答:“回皇上,刚才姚静姝的确是对慎嫔娘娘大不敬。”
“如何不敬?”
原本就没有的事,现在要硬编出来,那宫女已然渗出几颗冷汗:“额,她辱骂慎嫔娘娘,娘娘来问她的罪,她不但不思悔改反倒口出恶言,加倍咒骂娘娘。”
后面马上另一个婢女跟上:“是,奴婢也听见了,所用词汇不忍耳闻,恶毒至极。”一旦有人带头,后面自然群起个跟之了,若儿总算放心了些。
静姝回过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些人,宫人人心寒凉她是知道的,可如今被这样当面出卖栽赃,仍然叫她觉得彻骨的寒冷。
忽然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各位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报应,外面可是打着雷呢!”
这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静姝也看过去,原来正是刚才一直在角落不曾动过的一个宫女。
皇上见她和别的宫女猥琐形态不同,虽跪着磕头,可却不失气节,说话掷地有声,光明磊落,皇上看了便有几分喜欢:“哦?你说话有几分意思,继续说。”
若儿在旁边阴狠的盯着她,可她竟视若无睹:“回皇上,从始至终静姝姑娘无半点不敬,反倒是这个慎嫔娘娘,奴婢几次看见她跑来浣衣局,轻则对静姝言语羞辱,重则拳打脚踢,那些狠毒的招法慎嫔娘娘用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说完便将若儿几次欺负静姝的事都说了出来。
若儿气的跳脚:“你胡说!姚静姝给了你什么好处,叫你如此陷害我!”
那宫女看也不看她:“娘娘还请冷静些吧,动辄如跳脚老虎,实在失了娘娘身份了,奴婢说话真假,皇上自有定夺。”
皇上略微点头,复又问道:“你们重新说一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有半句谎话,朕定当要灭你们九族!”
原本宫女们就吓的不轻,后悔自己刚才手短拿人银子,再经皇上这样一吓更是只有磕头认罪的份了,于是她们便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个明白。
而此刻的静姝已经体力用尽不支倒地了,皇上一个箭步冲下来,抱起静姝大喊着:“宣太医!”
紫霞忍痛要爬起来,可就凭她的脚程根本走不快,如果叫福来去又不定叫来哪个太医,虽然事先已经叫良朗今夜留置宫中,可按照宫中规矩,太医院每夜需留置三人,若有人存心,那良朗也无计可施。
因此她只能强壮没事,正当往外奔走之时,一只手拉住了她:“姑娘自己也是伤的不轻,有我这好腿好脚的不用自己逞强什么。”
紫霞只觉这话讲的极冲,刚想回呛几句,定睛发现就是刚才那个替静姝说话的宫女,紫霞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宫中这几年生活,已经把她的天真磨净,谁知道这个宫女是不是虞妃的人,表面上帮助静姝,实际有更大的圈套呢?
那宫女看出紫霞顾虑:“姑娘若不信我大可自己去吧,只是等姑娘回来静姝怕早就没了性命,到那个时候,索性姑娘也跟着一脖子**丝,也算是一个忠仆了。”
紫霞回头看看静姝,情况危及,皇上身边的人不可信任,浣衣局的其她人更是不可靠,落樱生死未卜,眼下就真的只有这一个人可用了,紫霞只能赌一把。
这女子脚程倒快,奔到太医院直接便找良朗,良朗心知肚明,便紧赶慢赶的来了,好在事先有完全准备,胎儿并无大碍,静姝受的也是皮外伤,擦点药酒恢复几日也便好了,可在回皇上的时候,他还是把情况说的很严重。
皇上愤怒盯着跪在静姝床边的若儿:“慎嫔,行为焦躁,屡教不改,赏你白绫也不算冤枉!”
若儿一听顿时瘫倒在地,这时候,静姝已经有些转醒,她虚弱嗫嘘:“皇上请不要处死慎嫔娘娘。”
皇上不解:“静姝,她把你害成这样,害的朕差点失去你,叫她死已经是对得起她了。”
静姝摇头:“毕竟她曾经是奴婢的姐妹,虽然如今身份不同了,奴婢斗胆求皇上放过她,她也是爱皇上太重的缘故。”
皇上心疼的抱着静姝:“什么傻话,什么身份不同,是朕对不住你,叫你在这受了许多的苦,只是许多时候,朕也是身不由己,朕这就下令,允许你回香草堂养伤,这样的地方,你是再也不能住了。只是你的位分,暂时还不能恢复,希望静姝你能谅解朕。”
静姝知道这是她成功了,只是从此便要再与忠平天各一方,见面不相识了,不免心酸难耐,眼角又落下泪来,皇上一边给她拭泪,一边问着:“静姝可是在怪朕?”
静姝马上将内心的酸楚埋起来,转而微笑:“静姝是感动,我犯了好多错,只因静姝心中也是爱着皇上啊,是静姝妒忌了,皇上还能允许静姝会香草堂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这叫我如何感激才好。”
皇上第一次从静姝口中听到爱字,自然心中暗喜,这个骄傲的女子,如今终于肯开口对自己说一句爱了,皇上看静姝的眼中也便多了几分爱意:“傻女子,何必叫自己爱的这样苦,你放心养伤,至于慎嫔,既然你如此替她求情,朕也便放过她,交给你处置就是了。”说完,皇上便在这浣衣局守了静姝一夜。
却不知是雨夜难行还是皇上心中真的对静姝有一些爱意。
第二日一早,云开日出,宫里的人经过一夜风雨再见这太阳都心情大好,见面问安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皇上从浣衣局出来便直接去上朝,交待良朗不必看顾别人,只照顾静姝一人便好。
这一夜风雨改变了许多事,虞妃和惇清坐在一起均脸色阴沉,她们怎么都想不到姚静姝会忽然变了心思,一心一意争宠起来。
虞妃道:“早知如此当初不如就处死了她,是本宫的疏忽。”
惇清更是如坐针毡,她害静姝的太多了,静姝若复势,那她便在劫难逃:“娘娘,趁着姚静姝如今还没复位,我们尚有机会,悄悄做了她!”
虞妃低喝:“你说的轻巧!你看看如今的香草堂!里里外外把守森严,全是皇上的亲信,想收买都无从下手。
贴身侍奉姚静姝的,全都是以前她身边的人,自从她失势,那些人全部被怡嫔收了去,如今全都好好的回到了她身边!
这次她也是脱胎换骨了,看来以后有的斗了,这倒好,以前本宫总觉得有些对她不住,以后也不必存着这个恻隐之心了。”
惇清如今别无选择,她只能更加紧密的依靠虞妃,她知道,凭姚静姝的实力,想要自己的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太后更是气急,听了清月的汇报,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虞妃也是个蠢货!哀家有把柄落在那个贱人手中,不得对姚静姝下死手,本想着虞妃会为腹中孩子着想,置那姚静姝于死地,不想却叫她死灰复燃!真真可恶!”
自从太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清月从未见她生过这样大的气:“太后放心,皇上毕竟还没有复姚静姝的位分。”
太后摇头:“迟早的事了,如今可真是多事之秋,虞妃怀孕,若是个男胎,她和戈尔泰必定会逼迫皇上立嗣,到时候天下便是她虞妃的了。
姚静姝也察觉了蝶衣死亡真相,皇上若知道定会怪罪于哀家,这还是其次,关键是冷宫里那个人,你也是无用!到如今竟还都没找到信函!要你何用!”
清月忙磕头认罪,太后知道她也是尽力了,也并不怪罪下去,只叫她抓紧时间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