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苓又抬头看了看静姝,眼中全是悔意:“娘娘,都怪我,日前我是听说有个娘娘要被发配过来,可万万没想到会是您,若奴婢在的话....”
静姝苦笑:“哪里怪的了你,有人蓄意谋害,即便你用尽全力,又如何保的了我,且不要说太后老谋深算,就算是虞妃我们也丝毫不能与之抗衡,我们在宫中都如风雨中飘摇的树叶罢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吹打飘落,呵!瞧瞧我们,今日能够得见也算是喜事了,何苦还说这些伤心的话,总归看你如今过的不错,我也算聊以自慰罢了。”
明苓比先前更多了几分沉稳内敛:“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凑合着过日子罢了,不过既然奴婢已经回来了,那就不会叫娘娘再吃苦,也算是报答娘娘昔日厚待皇后和奴婢的恩德。”
静姝道:“得亏是遇见你了,不然我这身子再一折腾怕真是要一命呜呼了,明苓,是你救了我。”
“唉,看昔日风光无限的娘娘如今也被人害到这般田地,奴婢心里当真难过极了,但愿太后收手吧,她已经害死了皇后,难道还非要再至娘娘于死地不成吗?!”
两人这样说了一会子话,天色渐暗,明苓便告辞,出去准备吃食去了,虽然她如今的衣食住行都有人帮着打点了,可到静姝这里,她总觉得自己亲自做才妥帖。
自打与太后决裂之后,今日静姝总算是能放心地睡一觉了,毕竟这里有一个自己曾经熟悉的人。
晚间时候,各宫里都忙着自家娘娘的事情,各个心腹宫女都在打探着看皇上今夜要往哪里去,虞妃近日里愈发懒散了,这昏昏的睡了一下午,刚起来一会竟有觉得困意上来,红袖便道:“见娘娘这样似乎精神不济,炎夏已去,按说也不应该如此困顿,可否叫天宝来替娘娘瞧一瞧?”
虞妃懒懒地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是呢,眼见着早晚已经凉爽了下来,我却还如此这般懒散,是应该叫人来看看了,可左右也无非是开些苦药,便罢了。”
还未说上两句话,福来便小跑着过来:“奴才给娘娘请安,皇上叫娘娘准备着,说今儿个叫娘娘侍寝。”
虞妃挤出点笑容送走福来,福来刚一走她便微微皱眉:“这姚静姝还真是落难的不是时候。”
红袖不解:“娘娘怎么说这样的话,那姚静姝处处与娘娘做对,按奴婢说,早该处死了,可如今只把她发配到浣衣局,也算是便宜她了。”
虞妃瞪了她一样,怒道:“你懂什么?!”
红袖本以为说道虞妃心里,不想却反倒惹的她不高兴,便不敢再说姚静姝什么了,只好换着话说:“娘娘这几日总是心绪不宁,饮食不调,近几日更是连饭也吃不下,今日到现在也不过吃了点梅子,晚上娘娘要伺候皇上,奴婢去备些点心来吧。”
虞妃沉着脸不发一言,许久才说了句:“你去叫天宝来吧,这样下去也是不行了。”
这句话叫红袖很是不解,她也不敢细问,只能按着虞妃话去做。
太医院里,天宝正配着药,见红袖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虽然红袖不过是个奴婢,可天宝仍旧不敢怠慢,态度恭敬的很,这叫红袖很是受用。
天宝作了个揖:“姑娘来可是娘娘传召?”
红袖点头:“正是呢,虞妃娘娘身子已经是连日不爽了,想着可能是换季的缘故,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最近皇上十分宠爱我家娘娘,这样抗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因此才来叫太医去看看。”
天宝也觉得虞妃自静姝被贬后对他也冷淡了不少,他还正摸不到头脑,苦于无机会向于是示好,这下总算有点契机。
于是他不耽搁,背着药箱就跟着红袖往永寿宫去了,永寿宫里,虞妃已经屏退左右,独自坐在正殿里静候天宝到来。
天宝恭谨问安,虞妃面色无异,只同以往一般,叫天宝来请脉,天宝静静听了一会,忽然大惊,继而又似不信一般,仔细一探,确认无误之后,他才低声开口:“恭喜娘娘,这是喜脉。”
虞妃似早知道一般,她紧紧盯着天宝:“看来本宫想的果然没错,只是本宫不懂了,明明是喜脉,为何太医倒似不甚欢喜,难道不为本宫高兴吗?”
天宝一顿,接着回道:“娘娘历尽艰辛,终于黄天不负,让娘娘得偿所愿,微臣怎敢不替娘娘高兴,只不过是想到娘娘所受的苦,才一时觉得感慨。”
虞妃笑的深不可测:“哦?听太医刚才语调低沉,本宫还以为是太医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天宝赶紧解释:“微臣不敢有什么隐瞒娘娘,之所以不敢声张,是因为微臣深谙**之道,又见娘娘已经屏退左右,因此替娘娘着想才不敢喜形于色。”
虞妃摸着长长的指甲:“哦,那倒是本宫冤枉了你。”
“微臣不敢说冤枉,是微臣言语不明,才叫娘娘误会,是微臣罪过。”
虞妃摆了摆手:“罢了,你是本宫的人,言语上有些不妥本宫也不会在意,你刚才说的的确不错,你也知道本宫的第一个孩子是如何夭折,外面盛传是前皇后妒忌所为,可事实如何却如云里雾里,虽然已经是过去了的事,可本宫也是要吸取教训,绝不能重蹈覆辙!本宫身边的人也是。”
天宝赶紧跪下:“微臣不敢有二心。”
“那是最好,这次怀孕可是天助我也,因为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你回去配几副安胎的药,给本宫送来,中间不许任何人插手!”
天宝道:“是,微臣自当竭尽全力,请娘娘放心,从配方到抓药微臣一定亲力亲为。”
虞妃点头:“那便好,你要记住,本宫荣耀你便荣耀。”
天宝不敢抬头迎视虞妃那凛冽的目光,只能低头回答着是。
送走天宝,红袖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怎么都不知道虞妃到底是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若是往常,虞妃防着别人,却断断不能防着她,难不成,是虞妃对自己有什么怀疑?
正怔愣着,虞妃唤她:“你木头桩子似得杵在那做什么?!难道太医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此刻该做什么还待要本宫吩咐?”
红袖这才回过神:“请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去禀告皇上。”说完便要退下,虞妃叹了口气:“本宫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本宫从未拿你当外人便好。”
这句话很叫红袖放心,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说话便恢复了以往:“是,娘娘怀孕是天大的喜事,奴婢一定好好地去禀告皇上。”虞妃点点头,红袖这才疾步往养心殿去了。
这边福来正伺候着皇上,向往虞妃那边去,就听见永寿宫派人过来了,皇上奇怪:“好好的等着便是了,还派人来做什么。”
福来帮着虞妃说话:“大约是娘娘有什么要紧的事,皇上还是见一见吧。”皇上似乎有些扫兴,便把手中的扇子往桌子上一扔,道:“叫进来吧。”
红袖进来就满脸忧色:“参见皇上。”
皇上不耐烦:“有何事不能等朕去了再说偏要赶在现在。”
红袖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回皇上,奴婢死罪,瞒着虞妃娘娘来见皇上。”
这话倒勾起皇上好奇:“朕倒要听听,你甘愿犯这死罪是要来说什么事,朕许你说!”
红袖道:“不敢瞒皇上,其实是虞妃娘娘已经怀孕月余。”
“什么?!”皇上又惊又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怎敢诓骗皇上。”
“如此喜事虞妃为何不告诉朕!”
“皇上万不能动气,其实是娘娘体恤皇上,前些日子,眼见着**出了这么多事,皇上最宠的经答应也犯了事惹皇上动怒,虞妃娘娘实在不放心,怕别的娘娘年轻不能伺候好皇上,在这档口惹皇上不高兴,因此才拖着身子伺候皇上,可是奴婢实在不忍看娘娘如此劳累。
别的娘娘怀孕,都是欢天喜地,刚得了信便传的人尽皆知,受尽恩宠,可是我们娘娘却如此苦心隐瞒,只怕是叫皇上分心担忧,此番心意连奴婢看了也心疼。
皇上也知道,虞妃娘娘自上次小产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为了绵延皇嗣,虞妃娘娘可谓是历尽苦难,可看着娘娘如今还要这般劳累,奴婢实在不能视作无睹,这才冒死来告诉皇上。”
皇上仰天长叹:“能得虞妃这般贤良女子,朕复何求,你也起来吧,虽然你越虞妃而向朕进言是死罪,可念在你一心为主的份上,朕便补怪罪,这般看来你也是个值得称许的忠仆,你便回去吧。”红袖这才红着眼睛离开。
皇上沉浸在虞妃的懂事之中,许久之后都还赞叹不已,福来更是在一边替虞妃极尽好言:“是呢,放眼**,也就是虞妃娘娘能如此隐忍大度,虞妃娘娘真真大器。”
是夜,皇上自不必说,去永寿宫对虞妃褒扬不已,并下令宫中所有人和事均以服务虞妃为主,务必叫虞妃安然诞下皇嗣。
虞妃更是一副心里不安的模样,几次佯装劝阻,可皇上只怪虞妃不该如此懂事,如此委屈自己。
或许是秋日已至的缘故,这天半夜竟刮起了狂风,虞妃依偎着皇上自然不觉得,可静姝在浣衣局这个四处透风的房子里,止不住打了几个寒颤。虽说明苓已经多抱了几床被子过来,可或许是心冷的缘故吧,怎么都不觉得暖和。
寒风中,宫中一片静寂,可就在这静寂里,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匆匆往御花园的假山后走去,而在假山后面,早有一个人等在那里,那人见了黑袍人就要下跪,黑袍人一把拦住他,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又各自分开回去了,而他们说的话,早已被这狂风吹散在黑夜之中。
次日,皇上起早,虞妃便要起来伺候,皇上按住她:“就是不听朕的话,你安心睡着,朕又不是无人伺候,何必叫你亲自动手。”
虞妃妩媚婉转:“看别人伺候臣妾就总是不能放心,臣妾可真不是个安然享福的命。”
皇上也笑:“你呀,不过日后倒还真要叫你劳累,既然你怀有龙翼,且不说是男是女,朕都要立你为后,放心,这你也算是名正言顺了。”这句话恰说道了虞妃心里,她费尽心力,不就是等皇上的这句话吗?
浣衣局里,静姝靠在床边,她还不能走动,明苓给她端来了洗脸水,静姝苦笑:“怎还敢劳动你端水进来,这样的事叫紫霞做便好,这一早上也不见她,她是去哪了?”
明苓回着:“虞妃娘娘有孕,合宫欢庆,上面赏赐下来一些糕点布料,奴婢叫紫霞姑娘去领了。”
静姝苦笑:“难为你了,竟挑着轻便干净的事叫她去做,想不到虞妃这么快就怀孕了,也是了,她受尽恩宠,昨夜月黑风高,怕是很多人听见这个消息又不能安枕了。”
明苓道:“是呢,别人且不说,单是太后就不能袖手旁边,娘娘,您,可就安心于此吗?”
静姝叹气:“我又能如何,罢了,争名逐利实在叫人身心俱疲,我便这般苟活着吧,待到父母寿终正寝的一日,也便是我的尽头了。”
这话说的明苓鼻子发酸:“娘娘怎的如此消极,可真与刚入宫时候的娘娘天地之差啊。”
“呵,刚入宫之时,我何曾想过会遭遇这诸多不幸,他将我捧到天上,又将我至于地狱,如今我可真算是万念俱灰了。”
“娘娘也别伤心了,身子要紧,娘娘此番身心均受重创,得要好好将养着才好啊。”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着:“这浣衣局处处忙碌,可真是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了。”
明苓赶忙去看,一见是怡嫔来了,她赶忙把怡嫔扶了进来,许久未见,怡嫔更加黑瘦,走到哪里竟似一具枯骨一般。
静姝见到怡嫔挣扎着坐起:“娘娘怎么来了,这浣衣局脏乱脏乱,娘娘身子不好,可不能来这样的地方。”
怡嫔摇头,坐了一会才能说出话来:“妹妹已经如此还要吃住在这,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说着便掉下泪来:“总算是醒过来了,在香草堂的时候我多怕再也不能得见妹妹了。”
静姝感恩着:“娘娘自己身子不好,还守了我一天一夜,即便是亲生姐妹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娘娘待静姝可谓真心真意,静姝定当一辈子记得。”
怡嫔道:“何苦说这样的话,有妹妹在,我也便觉得还有个做伴的人,想必妹妹也知道了,虞妃又怀了龙胎,看来后位是非她莫属了。”
静姝已经无所谓:“那便让她做她的皇后好了,皇后又如何,哪日见罪于皇上还不是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左右现在你我都与她无害,料想她也不会在害我们。”
怡嫔道:“是呢,如今我也只能蛰伏,虽然我如今这般是拜她所赐,可也只能忍耐着,今日见妹妹似已心死,我说什么也徒增妹妹负担罢了,只盼着妹妹身子早日好起来,便是混日子也得有个好身子才能啊。”明苓在一边很是赞同地点着头。
静姝笑了笑:“叫姐姐担心了,放心,良朗太医十分尽心,每日都用人参吊着,虽说现在还不能走动,可以恢复了不少,倒是姐姐,我看着揪心。”
“总归宫中各处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对我还算照顾,妹妹就不要担心了。”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怡嫔才气喘吁吁地离开了。
永寿宫那里,天宝一大早已经端着安胎药在一边候着了,等了许久,虞妃才传他进去,天宝进门便见虞妃端坐在椅子上:“劳太医久候了,实在是皇上在意本宫,嘱咐了许多,怎么今日殿内这么多人,本宫看着心烦,都出去吧,只留着红袖和太医便好。”宫人们不敢不听,赶紧退了出去。
天宝道:“是,娘娘如今怀着龙翼,皇上多心疼些也是应该的。”说着便把安胎药奉上,虞妃刚放到嘴边,天宝忽然阻止着:“娘娘慢喝。”虞妃抬眼看他,天宝解释着:“因微臣来的早了,这药怕是有些凉,微臣去热一热,再伺候娘娘服下吧。”
虞妃也不多问,便把药碗递给红袖,红袖又端给他,天宝便拿着下去热了,过了许久,才又端回来,虞妃便道:“看来这碗药太医还真是费心了,竟热了这许久。”天宝不敢答话,虞妃接过药,就要喝下去,忽然天宝噗通跪地,虞妃竟面不改色的看着他,那碗药,就这样的放在嘴边,没有移开,也没有服下。
红袖不解:“太医好好的这是做什么?!”
天宝头抵地上:“请虞妃娘娘赐微臣死罪。”
虞妃放下药碗:“却是为何啊?”
天宝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此并不慌张:“因为娘娘手中端着的确确实实是一碗堕胎药!”
虞妃深深地盯着他,红袖则大惊失色:“大胆!你竟敢谋害龙胎!来人!”虞妃抬了抬手,止住了红袖,语调比往日阴沉缓慢了许多:“看来是本宫的银子不如其她人的值钱啊。”
天宝道:“能拿娘娘的赏赐是微臣的造化,只是微臣实在身不由己,如今多说无益,只求娘娘赐微臣死罪。”
虞妃道:“你以为本宫为何要将闲杂人等都遣出去,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给本宫开的坐胎药其实都是避孕的方子,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今日来是要害本宫?”
天宝无言,只一心求死,虞妃继续道:“既然你已有了要死的觉悟,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本宫如何呀?”
天宝道:“是,早在娘娘前次滑胎之时,微臣便被太后安排进太医院,在张太医手下做一个小医监,只为有机会接近娘娘。”
红袖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医术如此高明却在那个昏庸太医手下听事,竟然是太后派来的钉子!”
天宝继续:“是,微臣出身卑微,此前又因学医耗尽家中所有钱财,到入宫之时,家中已是贫穷到老父连稀粥也吃不上的地步,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发现了微臣,那时候微臣别无选择啊,若不答应太后,那微臣便会被灭口,当时微臣只是无名小卒,就算是死了又有谁会知道。”
虞妃叹气:“你也算是受了些苦,本宫问你,上次本宫何故滑胎?!”
“不敢欺瞒娘娘,一切均是太后在背后指使,是她指使清月暗中将皇**中送来的茶点在中途掉包,换上了伤胎的东西,而且夜宴之上,您也同样食用了伤胎之物?”
虞妃双手紧握:“当时本宫吃的是和大家同样的食物,怎么会有伤胎的东西在其中!”
“这也正是太后的高明之处,宫中所有太医也都是这样想,因此才不曾细查,那日夜宴中有一道菜,名为烧鹿筋,为去鹿筋腥味,在下锅之前已经用生姜水浸泡过一天一夜,生姜寒凉,娘娘已经有胎象不稳症状,吃下这道菜,必定滑胎。”
虞妃气愤不已:“怪不得太后在之前会讲出那样一番话,什么先皇征战,她知道这样说过之后,本宫定会投她所好,吃下这些,真是老谋深算!”
“是,娘娘也正是滑胎于此。”
“那后来前皇后通敌边疆细作和暗害怡嫔的事?”
“那微臣是断断不知了,太后虽然派微臣来监视娘娘,可只有和医术相关的事才会传召微臣,其它事情对微臣是讳莫如深,微臣实在不知。”
虞妃瞪起凤眼,探究地看着天宝,确认天宝说的是真话,便缓和了些:“如今你既然向本宫说了这些多事,太后那边你定然是回不去了,太医要怎么办呢?”
“微臣自知暗害娘娘已是死罪,如今只求速死。”
“本宫要你的命做什么,说到底你开的那些避孕的药本宫也未曾用过,之前那些害本宫滑胎的事也是张太医所为,与你无干,今日也是你良心发现,主动制止了本宫,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本宫只问你,以后是否能安心待在本宫身边。”
天宝似不相信一般地抬头:“娘娘肯饶微臣不死?!”
“你的命对本宫来说分文不值,只有你活着,才能为你的过错赎罪。”
天宝闭上眼睛,两行热泪顺势流下:“谢娘娘不杀之恩,微臣定当全心全意伺候娘娘。”虞妃满意地点头:“那便好,放心,本宫会向皇上说让你做本宫的专属太医,太后也不敢妄动。”天宝再次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