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继续:“既然你万事小心谨慎,又公瑾谦逊,就封你为慎嫔吧。”
若儿更是喜极而泣哭的不能自已。
皇上去早朝了,若儿坐着皇上特意恩准的轿辇风光地回了香草堂,回宫之后她立刻扑到静姝门口,也未进门便跪在那,左右宫人都吓了一跳,不知她又要搞什么花样,钱多在外面一见便赶忙到里面通报静姝。
紫霞正在给静姝梳洗,就听见钱多呼呼地跑进来,紫霞骂着:“大早上的跑的气喘吁吁,也不怕惊着小主。”
钱多作势打了自己一巴掌:“奴才可不是该打,可这事还真吓着奴才了,刚才那李贵人,从皇上处回来就噗通一声跪在咱们门口了,也不顾人看着。”
紫霞奇怪:“她又要干嘛,是昨夜在皇上那没得皇上欢心?”
“奴才看不是,她今儿早可是用轿辇送回来的,风光的很。”
紫霞有些不高兴:“那就叫她跪着吧,我看啊,她不过是来显摆的,哼,谁没坐过轿辇啊。”
静姝拍了拍她的手:“好啦,竟说些气话,莫说李贵人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她是真的来炫耀,我们也不能叫她在门口跪着许久,这叫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紫霞,你快去好生把她扶进来。”
紫霞十分不情愿,她是恩怨分明的,谁曾经对不起她她是断不会原谅,她就想不通为何若儿几次害她们静姝却还要帮着她,原因不过是静姝看到了本性,而紫霞则只停留在她面上做了什么,若照着紫霞这个看人办法,那合宫中人全是敌人了。
紫霞出去:“小主快起来吧,我家娘娘可担不起小主这番大礼,娘娘叫你进去呢。”说完就来扶她。
若儿赶忙自己站起来:“何劳姑娘动手,我自己起来便是。”这叫紫霞舒服了些:“那快随我进去吧。”
若儿便跟着紫霞后面去了正殿,静姝已经等在那了,若儿见到静姝又是要跪,静姝看出连忙起身来止住她:“我哪能受的了妹妹如此大礼。”
若儿不顾她拦着,坚持跪下去,然后便哭道:“姐姐,求姐姐原谅我以前被懵了心智,我自知做了许多对不起姐姐的事,可都是为了这个位分,我只想着,自己过好点,便能叫我额娘在家中有点地位,家中额娘虽然是正福晋,可却只生了我这个女儿,而其她几个侧福晋则都有子相依,因此额娘在家中十分说不上话,我自小便看着身为福晋的额娘却受几个侧福晋的欺负。
可是我天资不足,到这宫中我才知道,光有美色是怎么也不够的,可我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应该投靠谁,怎么做,幸好遇到姐姐,可我却耳根子软,听了奸人挑拨,差点害死姐姐,可姐姐却不计前嫌,又这么帮我,我知道,若不是姐姐说话,我怕这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了。”
“说什么傻话,皇上喜欢你,怎么就见不着了,那皇上可曾说要进你位分?”
“嗯,说要给我嫔位。”
“这很好,你我同是嫔位,以后也就都一样了,你可去个好点宫殿,便不会在这么闷热了。”
“不,若儿不走,若儿此番真的知道了,姐姐是真心待我的人,请姐姐放心,以后我断不会再听人挑拨。”
静姝笑着把她扶起来:“傻瓜,总跪着也不怕膝盖疼,这番话你早该跟我说,我们之间便也不会有那么多误会。”
“姐姐,如今我真心跟随你,有些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其实前几次的事若是我自己是万万想不到和姐姐生嫌隙的,就是惇清一直在我耳边,把姐姐对我的好都说成是心计。当时我迷了心窍便听信了她那些胡言乱语。
看见她在姐姐面前又是另一幅模样,我真怕姐姐也受了她蒙蔽。”
静姝神色有些悲哀:“我想到了这一层,却始终不愿意相信,罢了,总归她是虞妃身边的人,她为其主,你知道这些便防范着些就是了。”
“嗯,姐姐放心,我以后再不见她!”
静姝笑道:“做事像小孩子一样,你这样不见她不是摆明了要和她决裂吗?**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看见她还就要和看见仇人一样?”
若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个又这样说了一会话,静姝才体谅她昨夜劳累,叫她回去休息去了。
听说若儿要封为慎嫔,惇清便坐不住了,她暗地里恨的咬牙切齿:“她还真算是****运,那姚静姝也不知道吃的什么药!我就不信她看不出若儿几次做下的事,却还是在皇上面前替她说话!”
橙柠道:“小主,您看是不是慎嫔已经把咱们的事告诉了静嫔?”
“圣旨下了吗你就慎嫔慎嫔的叫!”
“是。”
“告诉又如何,反正我和那姚静姝从入宫那天起走的就是两条路!”
这边两个人在这里暗地里生气,虞妃那里也是摔了杯子:“真真是条白眼狼,忘记是谁提拔她为贵人的,转脸就去投了姚静姝!”
红袖道:“可不是,那样没主见的人,就算她是嫔位也是个废物,倒是惇清,娘娘需要安抚一番呀。”
“是,清贵人的贵人也许久了,可不能叫她觉得跟着本宫不如别人,午后皇上要来用茶,你去把清贵人叫来。”红袖答应了声便去了。
下午皇上来的时候正好清贵人在和虞妃说话,皇上一来清贵人便作势要走:“臣妾便不打扰皇上和虞妃娘娘闲絮了。”
皇上未说话,虞妃便笑道:“清贵人太客气,何必急着走,皇上多日未见清贵人,也是想念吧。”
皇上这才开口:“你便坐着吧,陪朕说说话。”
惇清看出皇上的不在意,她心中疼了些,可自己当初就是凭着诚心打动了皇上,自己样貌上不及慎嫔,因此皇上不在意她,她自己也知道。
虞妃正喜欢用这种没有威胁的人,她开玩笑似的问皇上:“听说皇上新近又要封个嫔位出来?”
皇上点头:“是啊,李贵人伺候朕功劳有嘉。”
“唉,若论起来,这李贵人还是在清贵人之后得宠的呢,皇上这样也不怕别人说你偏颇。”
皇上思忖了一会:“嗯,虞妃说的有道理,便如你所愿,封清贵人为恭嫔吧。”
虞妃笑道:“恭嫔,恭顺谦谨,很合惇清妹妹呢,妹妹还不赶紧来谢恩?”
这种乞讨而来的位分叫惇清觉得有些难过,可毕竟也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装出一副笑容来,叩谢皇恩。
原本**这样的事皇上开口皇后盖上凤印便可以了,可如今**无主,凤印一直在太后手中,因此皇上便要去向太后禀告。
在皇上未到之前白嫔早就把这些事请打探好告诉太后了:“太后,您说静嫔为何还要去帮着那慎嫔。”
“她这样做是对的,慎嫔本质不坏只是耳根子软些,在宫中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好,慎嫔这样的身份,若不靠这静嫔那只能去靠着虞妃了,静姝做的不错。”
“嗯,娘娘喜欢静姝,可那姚静姝也实在是不知好歹,臣妾听闻,她还在暗中查着太后的事呢,若只查出蝶衣皇后的事还不打紧,最多太后就失去了个棋子,可是若查出些别的....”
太后一贯的慈祥不见了:“看来她倒是真的有好奇心,你盯着,不要叫她查出什么来。”
正说着,皇上便到了,太后马上又恢复以往,听了皇上的禀报,太后笑道:“皇上要封谁哀家都没意见,只要皇上觉得高兴。”说着就叫清月去取凤印来。
皇上见是个机会便又旧事重提:“皇额娘,如今**算是安定了,嫔位也有几个,是时候有个皇后了,不然**松散,皇额娘也操心。”
“皇帝心属虞妃?”
“皇额娘知道儿子心意。”
太后沉思一会:“可是皇帝,虽然你将戈尔泰召回京中,边疆也算安定,他在朝中的作用不似以往,可毕竟他是前朝老臣,在朝中根基十分稳固,若他的女儿再当上皇后,将来立太子之时,你要怎么办?”
皇上不说话,太后继续:“不错,虞妃的儿子自然也是你的儿子,可你焉知他将来就有治国之才,何况,若虞妃不能显得皇子,那其她嫔妃先行有孕的话,你觉得那个有孕的嫔妃她还能有命活下去吗?”
皇上自己底气也不十分足:“婉卿已经不似从前,儿臣相信,现在的婉卿可以包容。”
“皇帝,你自己也是半信半疑,依哀家的意思不如再等等,虞妃还年轻,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皇帝你的意思呢?”
皇上只能答应:“皇额娘说的对,虞妃是还缺历练,不如待她怀孕之后再说吧,一来可以看出戈尔泰的态度,二来也能看虞妃对**的态度。”
太后微笑点头:“皇帝想事也是越来越周全了,这个决定哀家也很赞同,这样,凤印就你先拿回去吧,总放在哀家这里也不好。”
皇上摇摇头:“罢了,还是要劳累皇额娘,虽然儿臣也是于心不忍,可是纵观**,如今能掌管凤印的也就只有皇额娘。”
太后又是一番慈祥:“能做皇帝额娘的,哪有不累的,也好,就先放在我这,待日后虞妃成熟了,皇上随时来把它拿走,也算了了哀家一份心。”
这件事本应该只有皇上和太后知道,可是虞妃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决定,这当然是福来的功劳,虞妃沉下脸:“看来以往是本宫想的简单了。”
红袖道:“太后...福来不是说太后只是担心娘娘过于年轻才....”
“哼,我们都被这个老狐狸骗了,难怪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原来一切都是太后在背后搞鬼。”然后她闭上眼睛仰着头:“可怜,蝶衣是做了替死鬼了。”
红袖一脸不解:“娘娘的意思是,难道娘娘的胎是太后....?!”
虞妃继续:“是。”
“可是为什么呀?!”
“如今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后她放不下**的权利,她隐藏的太深,若不是这番皇上执意要立我为后她几次阻挠,我还真是看不出来。”
红袖有些慌:“那娘娘要怎么办啊?”
“哼,怎么办?敌人若在暗处,我们是不好妨,可若她暴露了出来,我们便简单了,只是现在我虽然能看透她却没有证据,不能替我那孩子报仇,那个蝶衣也是个蠢货,白白替太后背了黑锅。”
“那娘娘,莫非她现在对静嫔的好?”
“哼,那当然也是和那个蠢皇后一样了,哈哈,如此看来,**里还真是有太多有意思的事了呢。”
红袖又道:“不论怎么说,现在太后已经松口,再加上有皇上相助,只要娘娘得子,那太后就是登天也阻挠不了娘娘荣登后座了。”
虞妃收起笑容:“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细细想起来,自从上次小产之后,到现在我就再也没怀孕,连那几个不常能见到皇上的几个贱人都怀孕了,还好本宫防范的紧,现在还没一个孩子能出世,本以为是本宫运气不好,可现在看起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你把天宝叫来。”
天宝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可还没等跪完,虞妃便道:“起来吧,今日本宫叫你来只为了问你一句实话,本宫的身子到底如何?”
天宝低头回着:“娘娘身子十分康健。”
“可为何这么久了本宫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回娘娘,怀孕要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娘娘不要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虞妃笑道:“本宫的身子一向是天宝太医照顾,也知道你十分尽心,这一年来本宫连个风寒都没得过,这也是你的功劳,只是现在本宫到了一个关键时刻,必须尽快怀孕,你去给哀家配些坐胎药来,只要本宫怀了孕,你就是头功一件,太医院院判就是你的。”
天宝道:“微臣只想为娘娘效力,不重名利,既然娘娘这样说,那微臣自然仔细研究,尽快把药方承上。”
果然虞妃的吩咐天宝不敢怠慢,次日便把药方带来,虞妃笑笑:“有劳天宝太医了,放着吧。”天宝恭敬退下。
天宝刚走,虞妃就沉下脸:“红袖,悄悄的去把张太医叫来?”
红袖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张太医?”
虞妃瞪了她一眼:“还能有哪个?就是那个背叛了本宫,去巴结新进得宠的静嫔的那个。”
红袖十分不解:“娘娘您要找那个草包干嘛,他开的方子,十次有八次没用。”
“叫你去便去,哪来那么多话!”
红袖只能不情愿的去了,一到太医院,那张太医便如哈巴狗似得贴上来:“哟,什么风把姑娘吹来啦。”
红袖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汗,那张太医赶忙帮这扇风,红袖不屑看他:“别扇了,虞妃娘娘叫你去呢。”
那张太医一听乐的脸上开了花一般:“哎呦,娘娘可终于又想起我来了,我这等的脖子都长了,还是虞妃娘娘念旧啊,不忘微臣啊。”
红袖不耐烦的:“好啦好啦,别拍马屁了,你到底去不去啊,去就赶紧着些。”说完就自己先行回去了,走之前又嘱咐了句:“别叫人看见了。”那张太医连连点头称明白。
红袖刚回去不久,那张太医就气喘吁吁的赶来了,一来便磕了三个响头,大热天的他也不顾满头的汗。
虞妃看着他觉得好笑,也不叫他起来,只不说话看着他,这张太医以为虞妃是又要重用他,因此才乐颠颠的跑来,可是一来便被虞妃这样死死盯着,他不禁又害怕起来,全身一抖,那头上刚才还冒着热气的汗转眼就变成了冷汗。
虞妃依旧笑意盈盈地盯着他:“哟,张太医这是怎能了?这到底是热还是冷啊?”
“回娘娘,老臣能再见娘娘,这是高兴啊。”
虞妃笑了声:“哈哈,只听说见人高兴有笑的,有哭的,可就没听说有冒汗的,只是不知道本宫如今的身份配不配得您张太医大驾前来啊。”
那张太医知道虞妃是记仇的,他连连擦着脑门上的冷汗,虞妃也懒的再吓他:“罢了,你起来回话吧,红袖,赐座。”那张太医哪里敢做,只在一边站着冒汗,红袖看他这个样子就愈发的瞧不起,不客气的说了声:“叫你坐便坐!”
吓的张太医一屁股便坐下去了,虞妃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张太医,离开本宫这些日子,跟着静嫔可觉得还好啊?”
张太医又吓的赶紧跪下:“回娘娘,是奴才不长眼啊,可那也是太后逼的啊,老臣不去不行啊。”
虞妃冷笑了声:“行了,你好好坐着吧,你这些日子可常见静嫔啊?”
“哎哟喂吖,哪里能见到啊,别说静嫔三不动的不是被禁足就是关冷宫,跟着她老臣可是倒了大霉啊,而且现在她一心只相信那个良朗,老臣是半点作用没有啊,如今沦落到只能替一些不得宠的嫔妃请脉,这日子苦的啊。”
红袖冷冷道:“活该。”
虞妃道:“好啦,张太医如今也知错了,本宫这有一张药方,张太医您看看如何啊?”
说着就示意红袖把天宝开出的药方拿给张太医看,张太医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皱眉“回禀娘娘,这药方老臣十分看不懂,它看似一张坐胎药,可中间却含有一味花药丸,这药与其它药中和,那其它药坐胎作用全无,且还不利于怀孕,可却也有好处,可使娘娘身体强健。”
虞妃看着药方笑了笑:“知道了,张太医今日又帮了本宫大忙,本宫是不会忘记的。”
张太医自然是乐的眉开眼笑:“谢娘娘,老臣日后定为娘娘鞍前马后,全力效劳,致死衷心!”
“好啦好啦,你回去吧,赏赐随后就到。”
张太医乐的什么似得便回去了,他刚一走,虞妃就把郑齐禄叫到跟前:“做了他,要不露痕迹。”
郑齐禄做这样的事是驾轻就熟的,听了虞妃命令立刻就追着张太医去了。
红袖简直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娘娘,天宝太医的这个药方?”
虞妃阴沉着脸:“这件事对谁也不许说,尤其见到天宝,不许说什么,他送来的药,你就照常收着。”
“那娘娘可否再叫其他太医来开个坐胎药?”
“罢了,这些年本宫的药也喝了不少,倒不如什么都不用了,万不可叫其他太医来,免得叫天宝知道我们怀疑了他。”
红袖此刻深深觉得在这**,任何人都不能全然相信,一直为虞妃尽心尽力的天宝,谁能想到竟然是面善心恶。
而虞妃的性子,她若发现谁是仇人,必定不会就此放过,但是她也知道凭借自己现在是不能斗过太后的,可是她也不能叫太后随心如意,于是她又叫红袖去把惇清叫来,别的没说,只说了自己当年很可能是误会了蝶衣皇后,叫惇清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静姝。
惇清一听便明白,虞妃是要利用静姝对蝶衣的情谊来离间她和太后,只要能打倒静姝,惇清便高兴。
于是当晚惇清便去了静姝那里,静姝正和若儿在说着话儿,一看她们二人又如此亲近,惇清心中便道不妙,很可能若儿已经把自己以前的事都告诉静姝了,可到了这门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见到惇清,静姝还是笑脸相迎,可是若儿难免就冷若冰霜,惇清明知故问:“哟,若儿妹妹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看我如此冷淡,这叫我要说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若儿也不看她,只顾给静姝剥着莲子:“冷淡?若儿天生这副模样,不好意思,看到恶心的人便笑不出来。”
静姝连忙笑道:“大约是天气热的人躁的慌,若儿妹妹说话难免冲了些,惇清妹妹可不要介怀啊。”
惇清笑道:“哪里有介怀的,也是,这天儿也实在太热,姐姐这里还算好的,夏日里还有的冰来纳凉,我那里更是热的白日里根本待不下去,皇上还是心疼姐姐。”
“哪里有什么心疼的,皇上待众位姐妹都是一样的,只是我身子弱一些,皇上照顾着,不知妹妹为何在这酷暑之下到我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惇清看了看若儿,笑着:“本是有些话的,唉,倒也不是妹妹有意想背着若儿,只是这事情实在是重大,是关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