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静姝忙着操办夜宴的事,无暇分身,因此怡嫔那里也去的少了,只听说怡嫔用了她配的药,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身子还是干瘦,静姝几次想抽空去看她,可是不知是否是第一次办这样大的事情没有经验,底下人事无巨细的都来问她,大到流程安排小到颜色布置,静姝觉得好似再多几个自己也不够用似得。
静姝原本就瘦弱,现在又事事操心,难免又瘦了一圈,皇上看着十分心疼:“不然叫虞妃帮衬吧,你毕竟太年轻,朕一下子就叫你做这样的事是难为你了。”
此刻若静姝真的如皇上所说,把已经初具模型的夜宴交还给虞妃,那岂不是叫虞妃白占了便宜自己还落得个办事不利的名声:“皇上不必替臣妾担心,若实在不放心,找个太医替臣妾瞧瞧便是了,料想吃几剂补药调理一下也便好了。”
皇上也只能点点头:“太医院里除了司徒潜便是良朗了,司徒潜主要服侍太后,你也应该有个常用的太医,便叫良朗来吧,他的医术朕放心。”
静姝正想着如果皇上叫了别人来她应该怎么拒绝,不想皇上直接点了良朗,这倒省下她不少口舌,因此她便十分乐意的接受了。
皇上又心疼的看了看她:“看你如今这样,也不好太劳累,今夜朕便不留在这了,福来,你去太医院把良朗叫来!朕,便回养心殿吧。”这样说着,便走出了香草堂。
福来听皇上吩咐,马上去叫了良朗来,然后自己趁机跑到永寿宫:“娘娘果然料事如神,这几日静嫔忙的团团转,根本无暇伺候皇上,今夜皇上明明去了香草堂,可是又扫兴而归,现在正在养心殿批折子呢。”
虞妃笑道:“这就是静嫔活该了,哼,她以为她得了个什么好差事,操办夜宴这种事,自然是出风头,可是也得看是谁办,本宫早就知会宫中各处了,静嫔是第一次办这样大的事,所以大家都要尊重着些,有不懂的,不会的就尽管去问,可不要忙中出错出了什么岔子。”
福来笑道:“是,今日皇上去,制衣局的奴才去问当日的侍婢奴才要穿什么颜色样式的鞋子,衣服,说需得是静嫔定了样子他们才敢做,给了静嫔一堆样式呢,估计静嫔这一夜就折腾在这上面了。”
虞妃掩嘴笑道:“哎呦,可真是难为她了,可是即便是侍婢奴才的事那也是事,任何小事可都是关系到皇家颜面,静嫔就慢慢忙着去吧。”
福来又道:“是,是静嫔自己原因揽这差事,娘娘的话一出宫里哪有不响应的,这样事事去问,也免得出了事自己担责任不是?现在宫中上下都说是虞妃娘娘替宫人着想呢。”
虞妃又一副装腔作势:“唉,本宫也就是心软。”
福来点头:“是,娘娘的好,宫人都记得呢,皇上今晚在香草堂只吃了块点心,料想这个时候腹中也是饥了,娘娘可要去看看?”
“既然公公这样好心提醒,本宫也不枉费好意了,你先回去吧,本宫一会就去养心殿。”福来弯着腰出去了。
虞妃马上叫红袖:“今儿晚上那个补髓汤你去热一遍,那是抗火候的,煮的时间越长越入味,晚上时候觉得还有些淡,现在想来是正好了。”红袖见虞妃要去讨好皇上自然是不敢怠慢,马上下去弄了。
不一会,虞妃便带着一锅热乎乎的补髓汤来到养心殿,福来早有准备,便马上去通报,皇上一听十分感动:“快叫她进来,天寒地冻的,不好好在宫中待着。”虞妃故意没带手套就这样来,皇上一见自然十分心疼,上去便握住她的双手:“你的手受过伤,这才刚好些,怎么就这么不仔细,快来这炭火边烤烤火。”
说着便拉着虞妃走到暖炉边,虞妃十分温柔:“臣妾就是想念皇上,虽然昨日才见了,可是今日却又觉得如隔三秋一般,皇上是不是嫌臣妾烦了。”
皇上抱住她:“怎么会,只是朕心疼你这冬夜里还要走这么远的路,虽说有轿子抬着,可也挡不住这严寒呐。”
虞妃依偎在皇上怀中:“不会,只要想着能见到皇上,臣妾便不会觉得冷,臣妾炖了补髓汤,皇上可要尝尝?”
皇上觉得虞妃十分贴心:“朕正觉得饿了。”虞妃听了马上就给皇上盛出一碗,皇上咂了一口,便称赞不已:“好,十分地道入味,这应该是你煲了好久的吧,看这甲鱼丝毫未动,可见这汤也不是剩下来的,你是专为朕煲的吗?”
虞妃一副害羞模样:“是,虽然皇上说今日不来陪臣妾晚膳了,可是臣妾总还觉得说不定皇上会临时改变主意,所以就还是做了,皇上不嫌弃就好了。”
皇上紧紧抱着她:“能在严寒冬夜,喝到爱妃亲手煲的汤,朕觉得周身都暖和。”虞妃便自然而然的留在养心殿伺候了。
这边春宵无边,而香草堂里,静姝简直是忙的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皇上走后,制衣局便送来了那些图样,这都是耽误不得的事,她只能连夜看着。
正看的入神,忽然觉得烛光被挡住,她以为是紫霞来劝她休息了,于是她头也不抬:“我再看一会,再看一会就睡。”
“怕是娘娘不能再看一会了。”一听这声音,静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果然是良朗,良朗一看静姝的脸色便沉下脸来:“我以为你是懂些医术的便没盯着你,不想却也是个没轻重的。”
静姝知道良朗为人,说这种重话无非是担心静姝操劳过度,静姝笑道:“怎么到太医嘴里我好似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的。”
良朗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强拉过静姝的手,一搭脉,他马上皱眉:“你自己看看,都虚弱成这个样子还不休息,今夜不许再熬夜了,我开个安神汤,你喝完必须马上睡觉。”
静姝笑道“好啦,听你的便是。”见她服软,良朗便也口气缓和了些,他不经意正巧看见静姝桌子上的图样,他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全是些太监宫女的服装样式,良朗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为何这些图样要你来看?制衣局的掌事干嘛去了?”
静姝笑道:“哦,其实是皇上叫我操办夜宴的事,这些也正是那日他们要穿的衣服,所以我来给他们定下样式,制衣局也好赶快制作。”
“谁叫你做这些事?”
静姝一副觉得自己做这里理所应当的样子:“没有谁,这就是我应该做的啊?”
良朗叹了口气:“平日里觉得你有些聪明,怎么事情一到自己头上就变得迟钝起来,皇上叫你操办夜宴,是叫你吩咐下面人去做,至于这些奴才们的事何曾需要劳烦到你?花卉摆饰自有花房和内务府,那些有位分的人穿什么她们自然会自己去拿捏,那些下人自然有制衣局的掌事替他们决定,根本无需你来过眼。这等小事都要你来决定,那这夜宴怕是到明年你也准备不完。”
静姝这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她只以为是下人敬重她,配合她才什么都要她来决定,现在看来她真的是想的简单了。良朗又叹了口气:“真不知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好啦,今日暂且休息吧,日后是你的事你便做,不是你的,你就尽管推掉,已经是嫔位了,却还在做答应们都不屑去做的事。”
静姝十分感激良朗,叫紫霞好好送他出去,走到门口,良朗掏出一副手套来,紫霞笑着接过来:“多谢太医关照,我会拿去给娘娘。”良朗冷着脸,旁边的小武赶紧说:“姑娘误会了,这是我们大人送给您的。”
紫霞睁大眼睛:“我?”
良朗这才开口:“你近日应该是双手时常泡在冷水中吧,皮肤都红肿起来,若生了冻疮,以后便不好保养了,这手套也算是给你御寒,你是静嫔的大丫鬟,也是香草堂的掌事,粗重的活不用亲自动手。
皇上吩咐我为静嫔的主治太医,因此日后我便会常来了,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受伤生病罢了。”
紫霞觉得心里十分暖和,她马上把手套拆开来戴上,然后调皮地问道:“好看吗?”良朗装作冷酷不看,可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看过去,小武见状,便笑道:“好看,紫霞姐姐戴着最好看啦。”然后他又故意一般推了推良朗:“大人,你说紫霞姐姐好看吗?”
幸好天色昏暗,否则一定会看到良朗脸微微发红,他喝道:“这小厮,容的你胡说?”小武马上讨饶:“好啦好啦,我不问啦,那太医咱们可是要回去了?再站在这冷风里,小武冻坏不要紧,紫霞姐姐细皮嫩肉冻坏了可怎么好。”良朗这才发觉自己是站的久了,于是连忙告辞。
看着良朗渐渐走远,紫霞又低头看了看这手套,做的十分精细,连她这个针线拿手的都觉得自叹不如:“不知是谁的一双巧手做的出这副手套。”她又翻开手套,里面竟还绣着一朵昙花,紫霞惊讶的张大嘴巴:“他怎么会知道我最爱昙花?”
紫霞一路娇羞的回到屋里,静姝一眼便看见她藏在怀中的手套,静姝笑道:“既然有人送了,就不必掖着藏着,就戴着吧,送的人看见你戴着也会高兴的。”紫霞腾的红了脸:“娘娘说什么啊,哪有人送。”静姝看她这样也不再打趣她,也着实是因为实在太累,她也就没有多问。
见静姝眼窝深陷,紫霞也赶忙恢复正色:“娘娘,我去把安神汤熬了,您服下再睡吧。”静姝点点头。
紫霞动作麻利,可这安神汤还是费了一会时间,待她把药端上来的时候,静姝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梦中听见紫霞在叫她,静姝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紫霞连忙把安神汤给她喂下去,然后把静姝搀扶到床上去,看着静姝这么疲累的样子,紫霞十分不舍。
第二日一早,紫霞早早便起床,先是给静姝熬了补药,然后便去厨房,静姝爱吃山药,紫霞便想给静姝做一个蜜汁山药。
她这样忙了一早上,当蜜汁山药做好之时她去看静姝,静姝还没有起,紫霞心想:这几日娘娘真的是累坏了,往日这个时候早就起床开始忙碌起来了,想着叫静姝多睡一会,可是早膳也得用,于是紫霞轻轻过去,想把静姝叫起来。
可是叫了即便静姝却还是不醒,紫霞顿时觉得事情不好,果然,用手去一摸静姝额头,竟烫的似火烧一般,紫霞一下子慌了,赶忙就往太医院跑。
昨夜是良朗当值,现在良朗正准备回家休息,就见紫霞气喘吁吁的跑来,他便知道肯定是静姝出事了,良朗不多说,立即叫小武背上药箱,就随着紫霞去了。
到了香草堂,良朗一见静姝便又气起来:“告诉她不要太过劳累,却还是病了,这样不听话的人,就叫她病着好了。”紫霞赶忙求到:“请太医莫要生气,替我家娘娘看看吧。”良朗不语,小武赶紧解释着:“额,姑娘放心,我家大人不过是嘴上刀子,其实就是担心病人,我们先一边侯着吧,不要耽误大人请脉。”紫霞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良朗的为人,刚才只是一时着急,听了小武的话,她也赶忙把位置让开。
过了一会,良朗起身,紫霞关切的跑过去,良朗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这夜宴她是不能再办了。”紫霞一时怔愣在那,良朗继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再劳累,何况,虞妃的情况你们明白,她不会叫你们娘娘顺遂的。”说完这些,他便开出两副药来,交待了用法,便离开了。
出了门,小武问道:“已经要到晌午了,大人是否要回家休息?”良朗揉了揉太阳穴:“嗯,回去吧,静嫔今日不会有事,服了药晚上便会退烧了,我晚上再进宫一趟来看看吧。”
“大人似乎对香草堂分为关心啊。”
良朗否认着:“哪里有什么特别,我向来不偏颇**任何一个主子。”
小武不以为然:“是啊,您眼中是没有贫富贵贱之分的,可是我看的出,您对香草堂不一般,您当太医多年,若凭功劳,现在封您做个院判也是应当,可是您却处处低调,把所有功劳都让给他人,自己甘愿做一个平凡太医。
您虽然看透**争斗,却从不参与其中,因此虞妃娘娘也不曾为难过您,可是最近,您为了香草堂,说了平常从不会说的话,大人就不怕连累自己?”
良朗抬头看天:“冬日里风大,云彩便少,天也总是蓝的,虽然我无力改变大局,可是若叫我眼睁睁看着一个良善之人死于**斗争,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顺嘴说两句,她愿意听便听着,不听也罢了。”
香草堂里,静姝到了黄昏时候才缓缓醒来,她醒来第一句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紫霞听她醒了赶忙跑过来,回了她的话之后静姝一下子弹坐起来:“哎呀!你怎么不早些叫我!白白地浪费了一天时间!”
紫霞按住她:“娘娘你冷静些!太医说您不能再操劳了,办夜宴的事,您还是交给虞妃去做罢!”
静姝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紫霞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没事,你看,我已经好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我怎么能就这样让给虞妃?”
“可是娘娘你在这样下去会损伤自己的身体啊!”
“我不怕!哪个太医说我不能劳累!我又不是什么娇贵小姐,怎么就累着了!”
“我这个太医说的。”静姝和紫霞往门口一看,原来是良朗站在门口了,良朗继续:“我进来时候敲了一会门,不见有人来开便自己进来了,娘娘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知道,要富贵还是要命,您自己选择吧,我只是个太医,只能给人医病,却医不好心。”
良朗确实是误会了,他以为静姝之所以不惜性命也要握住这次机会,不过就是想往上爬,放不下荣华富贵罢了。
静姝听他这样说也气起来:“是啊,我就是追逐名利,我就是要富贵不要性命,你不爱医我也没求着你来!”
听静姝如此冷淡,良朗也懒的多说,拔腿便要走,紫霞忙追了出去,她在后面拽住了良朗的衣袖:“太阳等等,我家娘娘不是那种贪恋荣华的人,只是,前些日子您也知道,出了那么多事,我们娘娘一直以为怡嫔和皇后都是被自己害成这样,这才拼了性命想查出真相,替二位娘娘报仇。”
良朗止住了脚步:“是,可是她现在太过急进了,她筹谋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便可达成,再说,有的事情,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其实却未必真的就是,罢了,我说话她是不会听的,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
紫霞赶紧作揖答谢,良朗似不经意的一般:“冬日里严寒,你本就有些气虚,手脚容易发凉,送你的手套也不见你戴着。”紫霞这才发现,这两****真的是忘记了,再说也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这样关心过她,因此她一时还不能适应有人关心的日子,不等她回话,良朗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良朗并不是去了别处,而是去了静心阁,忠平此刻正在看地形图,研究边疆的攻守防备,见良朗来,他便放下手头的事,良朗看了看“怎么?要打仗吗?”
忠平笑道:“你这可是探听国家机密,哈哈,不过告诉你没事,皇上是有意对边疆部族动手了,他们胃口日益增大,原本皇上已经免了他们年年进贡,每年还会赏赐些钱粮下去,可这群人居然狮子大开口,要求增加钱粮数目,若他们皇族中有适龄王子,还要与我们天朝联姻。”
良朗也有些不平:“这便是他们太不识抬举了。”
“是啊,皇上十分不满,大约明年暖和些,就要开战了,良朗凶怎么会突然来?”
“唉,还不是为了那个静嫔?”
一听是静姝的事,忠平便十分关心:“静嫔出了什么事?”
良朗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她现在日夜焦躁不安,本就精神不济,又这样累日操劳,身体怎能负荷的住,可是我说话对她来说就如耳旁风一般,她是连听也不听的,所以我只好来劳动大将军了。”
忠平摇摇头:“她不是那种看重名利的人,好,我去看看。”说完便随着良朗又去了香草堂。
静姝已经不停劝告,又坐在桌前看那些各府局送来的要求定夺的方案,静姝在烛光下一边看一边咳嗽几声。
这样子叫忠平看来万分心疼,紫霞已经看见了他们,良朗摇摇头,示意紫霞出去,紫霞也明白,便随着良朗出了内殿,刚到外面,紫霞便举起手:“这手套做的很合适呢,针脚也好的很,里面的昙花更是精致,不知太医是找什么人才能做出这么好的手套?”
良朗见她戴了心里就高兴了些,可面上还是冷:“哪有找什么人做,不过是路旁随便一个裁缝店,你肯戴便好了。”
小武连忙接上:“太医你可休要胡说了,这明明是老夫人的手艺,倒叫你埋汰成裁缝,唉,可真真替老夫人难过啊。”良朗一眼瞪过去,小武才不怕呢,他早摸透了良朗的脾气,他的心里是比任何人都要温柔的。
紫霞受宠若惊:“那我怎么好就这样收着,这太贵重了,我一个宫女怎好劳老夫人动手。”
见良朗不说话,小武又笑着:“姑娘还是拿着吧,您退回去我们老夫人才要不高兴呢,这几年呀,我们老夫人很替大人着急,可是大人就是不愿意娶亲,这次,他忽然要老夫人帮忙做手套,我们家老爷夫人可是要乐坏了呢!”
良朗喝到:“你越发多嘴了,谁叫你说这些了?!”小武吐了吐舌头:“好好好,我多嘴,也不知道是谁听人家紫霞姑娘喝醉了之后说了句‘最喜欢昙花’便记住了。”
良朗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胡说八道,我不过随便想出的图案。”小武见良朗害羞的样子更要打趣:“哎呀,是我叫老夫人绣的昙花,是我对着这昙花发呆行了吧?”良朗最不擅长应对这种时候,只能气的站在那却不知怎么还嘴。
紫霞越来越觉得手上这副手套暖和到心里,又见良朗这副样子,她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情愫便又多了些,她低着头不敢看良朗:“冬日里严寒,这几日天气不好,听说要下雪了,奴婢做了几双袜子,不知大人是否嫌弃。”
看着这气氛恰到好处,小武识相的退到远处,见他走远,良朗也不再那么局促:“你做了我自然开心接着。”
“只是,一个奴婢之手做出来的袜子,怕是大人不屑于穿呢。”
良朗温和微笑:“怎会,你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个奴婢。”这话说的紫霞简直想哭,她从小便知道自己是老爷买来的,是个侍婢,即使后来老爷夫人对她再好,她始终知道身份有别,从来不敢忘记自己奴婢的身份。
原本以为待静姝出嫁后,她作为陪嫁跟过去,将来静姝给她定个好人家她便去,若静姝不言语,她也愿意跟随静姝一辈子,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个高高在上的太医不嫌弃她侍婢的身份,这怎能叫她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