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瑾妃虽然下了决心,可是皇上的心意不是能随着她的决心而改变的,一看是静姝的信,皇上便丢在了一边,看也不看,只顾着自己和和泽玩耍,瑾妃稍微多试探一下,皇上便要发火,几次瑾妃都没有成功。
皇上也再不许瑾妃去探望静姝,瑾妃心急不已,静姝一定是在牢中苦苦等待自己的消息,自己也太笨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其实静姝心里何尝不明白,这封信皇上十有八九不会看,现在皇上已经在心里将她打入冷宫,不会再轻易把她放出来。
瑾妃日夜忧心,眼见着一日日也消瘦下去。这日北飞来看望和泽,见瑾妃这样焦虑不安,北飞便奇怪:“娘娘是不是带和泽过于劳累了?”
瑾妃连忙摇头,把这几日忧心的事说了一遍,北飞听完,好像有了什么主意“照娘娘的意思,只要皇上看了信,静妃娘娘便有希望了是吗?”
瑾妃点头:“她是这样说,可是究竟皇上会不会照她说的那样,我们都没有把握。”
北飞燃起了希望:“静妃娘娘说有希望就一定能做到,我有个办法,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待我成功之后再说吧。”瑾妃想自己尚且没有办法,她一个奴婢能有什么办法呢?可是她不想打击北飞,只叫她放手去做吧。
北飞回到长春宫,她再次来到紫霞房中,紫霞还是保持那个呆坐的姿势,这几日,她除了略略喝点水,便一直这样呆坐着。
北飞在她面前坐了一会,才开口:“明日,或许我也要离开你了。”
紫霞眼睛动了动,北飞继续说:“今日瑾妃娘娘去看了咱们娘娘,娘娘说,只要叫皇上看了信,或许她就可以脱困,所以,我想把自己献给皇上。”
紫霞鼻翼动了动,掉下两滴泪,北飞继续:“我知道,你受的打击不小,可是你不能这样一直下去,良朗太医一直都没有消息,我到处询问也打探不到消息,照个情况看,也是凶多吉少了,我们要靠自己呀。
明日我一旦成功了,娘娘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若你再这样叫娘娘担心,怕是娘娘一出死牢便会心碎而死,皇后还在虎视眈眈看着呢,紫霞,好起来吧。”
紫霞听完,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抱紧北飞:“不要,我不要你走!”
北飞,她从不轻易流泪,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哽咽:“没有办法啊,你知道,皇上一直是有意于我的,我也知道皇上不是喜欢我,只是他从未见过敢明着拒绝她的女子,才对我有一点好奇,只好过了这个新鲜期,我马上就会被抛弃。可是,只要皇上对我有一时的新鲜,我便可求皇上看了那封信,咱们娘娘就有救了。”
紫霞不想让北飞去,可是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此刻,她从未如此的恨过皇上,为什么,难道静姝的为人皇上不了解吗?在静姝眼里,皇位根本分文不值啊!
北飞见紫霞终于肯出声,便放了心,她出门交待了钱多一声,叫他好好照顾紫霞,自己便回房去了。
她在房中呆坐到天明,她从小就是个桀骜不驯的习武女子,叫她打打杀杀她会,可叫她谄媚男人,她不懂,也不屑,可现在,她必须委屈自己。
转眼天亮又黄昏,北飞在房中不曾出来过,一直到黄昏,她才往清雨阁走去,瑾妃已经如她所说,先把皇上约到宫中,只说是祥和想皇上了。
然而皇上才和祥和玩了一会,瑾妃便叫黄鹂把祥和抱了下去,说见皇上这几日为国事操劳,已经清瘦不少,自己便做了一些皇上爱吃的菜,瑾妃不常留皇上用膳,皇上便不推辞。
可刚坐下,北飞便来了,皇上一见北飞眼睛便亮了些,瑾妃不曾想到北飞竟然有如此力量,她略惊叹了一下。
北飞装作不知皇上在的样子,给皇上请了安便要走,瑾妃诧异,皇上却叫住她:“如何看见朕便要走,想必是烦透了朕吧。”
北飞转身来面对皇上:“奴婢怎敢厌烦皇上,只是奴婢是来看阿哥的,阿哥又不在这,北飞留着反倒打扰皇上和瑾妃娘娘用膳。”
皇上道:“瑾妃宫中正缺一个伺候的,你便来伺候朕用膳。”
北飞不讨好也不拒绝,只站起来,给皇上盛了一碗粥,皇上喝了一口便看着北飞:“这粥的味道好的很。”
若是寻常嫔妃早就娇媚谢恩了,可北飞偏偏十分冷淡:“粥还是寻常的粥,北飞又不会什么妖术,不能将寻常的粥变好喝。”
皇上笑起来:“真真是个个性极强的女子,可是倒也怪了,朕就是气不起来。”
瑾妃见时机已到,便说:“既然皇上喜欢北飞伺候,那便坐在皇上旁边伺候吧,臣妾去看看和泽。”说罢便离去了。
皇上便一把拽过北飞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北飞心中厌恶,可是却也不能抗拒。见皇上这样,瑾妃心凉,她出了门口低语了一句:“真真贱脾践性,多少爱你的女子你不要偏偏喜欢冷淡的。”瑾妃很替以往那些深情的嫔妃不值得。
果然,一夜过去皇上十分开心,晨起的时候,趁着皇上心情好,北飞故意道:“奴婢看桌子上有一封静妃娘娘的信,皇上为何不看?”
皇上不说信的事,只说:“以后不要奴婢奴婢的叫,你已经是朕的人,便做个答应吧,朕喜欢你,也不会委屈了你。”
北飞嗤之以鼻,只说:“皇上不敢看信便不看吧,倒是急着撇开话题。”
皇上笑道:“果然你的胆子够大,朕倒是被你激的不看不行了。罢了,看看也无妨。”说着他便拆开信,开始他还是寻常的样子,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脸色便沉下来,最终便只剩一声叹息。
看罢之后,他闭目思考了一会,然后把信放在桌上,吩咐北飞:“看完了,不必留着了,便烧了吧。”北飞的心便一下子沉了下去,看来是不行了。
待皇上走后,瑾妃赶紧进来询问情况,看着桌子上拆开的信,瑾妃展开笑容:“北飞姑娘真真有本事。”
北飞摇头:“却不像娘娘想的那样,皇上命我将信烧了。”
瑾妃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那姑娘这样牺牲自己,也是可惜了。”
“无妨,试了才能知有没有用,只要是静妃娘娘说的,我便会想法设法做到。”见北飞如此忠诚,瑾妃十分佩服。
可是现在事情就这样陷入僵局,皇上看了信不为所动,瑾妃也不能再去探视。
北飞自从被皇上封为答应,便移宫到了清雨阁和瑾妃住在一处,一来皇上方便,二来也是为了照顾和泽。
长春宫只剩下紫霞和钱多在守着了。紫霞从未离开过静姝身边,无论静姝的境遇多遭,她都一定陪同,如今自己不能跟着伺候了,紫霞担心的寝食难安。
原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僵持下去,可是这日,或许是皇上喝了些酒,也或许是见和泽想起了他的额娘,皇上忽然说:“不知静姝想给朕跳一曲怎样的舞。”
此话一出,瑾妃和北飞同时眼睛一亮,瑾妃道:“臣妾也未见过静姝的舞技呢,倒是很想看一看。”
皇上道:“朕只喜欢看蝶衣跳舞,自蝶衣去了之后,朕便再没有叫谁舞过,今日倒是想看的很。”
皇上这样说的意思便是叫静姝来跳舞了,心水连忙接着:“那奴才去接静妃过来。”皇上默许,心水几乎是高兴的跳着过去的。
静姝自从写了那封信出去,虽然心知机会不大,可是还是日日好好保养着膝盖,好在心水偷偷的又补过几次药材,这膝盖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
见心水这样高兴的跑进来,静姝便知道,事情成了。
虽然膝盖不再那么疼痛,可是毕竟没有好完全,静姝不敢忽然站起,慢慢的用手撑地,心水赶忙上来扶着。
侍卫们见静姝在心水的搀扶下走了出去,都在后面议论纷纷:“进来死牢的人多了,能走出去的真是少之又少。”
“静妃娘娘真有本事,当初的七爷,不也是娘娘给救出去的?”侍卫们在后面纷纷佩服,静姝却知道,自己的路并非那么好走。
瑾妃知道静姝要来跳舞,早就准备好了一身舞衣,她总不能看着静姝穿着囚服跳舞啊。静姝慢慢的到了清雨阁,见她这样,皇上问:“能跳吗?若是不能便不要勉强了。”
静姝笑了笑:“静姝为皇上跳舞是荣幸。”说着便要下去更衣,转身之间,她看见了北飞坐在皇上身边,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到了瑾妃的寝殿,瑾妃见静姝神色异样,便知道她是看见北飞了,怕她误会,瑾妃便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静姝一阵心疼:“若是她自愿反倒还好一些,可是是为了我,这样岂不是等于葬送了自己。她以前是如何厌恶皇上我是知道的,北飞,我真的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