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喝了绿豆汤,总算觉得凉爽了一些:“是啊,白日里是怎么都不能出去了,就连晚上,都也是热的睡不安稳呢。”
“唉,娘娘膝上的伤,饶是日日换药还好的这样慢,天这样热,奴婢可真怕化脓流血。”
静姝道:“这样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不走动,却也没大碍。”
几个人正坐着说话,就见心水气喘吁吁的跑来,静姝看他热的满头大汗,赶紧叫落樱去给他倒了些凉茶来,他连喝了三大碗才喘过气来:“不好了。”
开口就是这三个字,静姝知道,一定是不小的事:“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来。?”
“公主病了。”
紫霞道:“公主病了找太医便好,关咱们娘娘什么事?!”
心水道:“可不是找了不少太医,可是他们都束手无策啊。”
静姝问:“良朗也不行?”
心水道:“若是良朗太医在也就好了,偏偏戈尔泰大人一直病着,昨夜强拉着良朗去了将军府,到现在还没回来。皇上心焦的很,想着娘娘您医术高明,因此吩咐奴才来请您去看看。”
一听是公主的事,静姝是不大想去的,可是若是不去,皇上定是会想自己见死不救,静姝真真左右为难。
落樱道:“称病谁不会,娘娘不如也装病吧!”
静姝摇摇头:“我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就得了病,别说皇上不信,皇后定是会在皇上面前极力谗言。”
紫霞道:“奴婢不准娘娘去,不管皇上怎么罚,都不准娘娘您去!”
静姝仰面苦笑:“真真去不去都是罪啊。罢了,还是去罢,若公主真的病了,我救她一命,也算是积福了。”
紫霞和落樱虽然都不想叫静姝去,可是皇命难违,她们也想不出办法,静姝便只能随心水去了,见静姝要在这样的烈日下去给公主看病,紫霞便心疼的很,拿着阳伞遮着静姝,尽量让她少晒一些。
到了养心殿,静姝一眼就看见皇上正抱着公主不安的来回走动,静姝刚想下跪问安,皇上便免了礼:“快来看看,公主这是怎么了?”
静姝凑到皇上面前,却并未用身体碰触公主,只看了看公主面色,又凑近听了听公主呼吸,静姝只觉得公主呼吸虽然弱一些,却没什么大碍,难道是皇后诈称公主有病?
静姝便看了看其他太医:“你们意见如何?”
一个太医回着:“微臣医术短浅,实在确诊不了是什么病症,因此还望娘娘赐教。”
另一个道:“大约是天气炎热,公主有稍许中暑症状。”
静姝点点头,看来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公主并没有什么大的病症,因此她便回着皇上:“臣妾亦是觉得公主是有些中暑症状,清淡饮食便好一些。”
皇上心烦气躁:“可是公主已经连吐奶两日了,你看看,已经明显瘦了不少。”
皇后也说:“是呢,本宫担心的很,静妃,以往或许是本宫有些话得罪了你,可是公主无罪,还请静妃好好看看。”
静姝简直有苦说不出:“娘娘误会,娘娘并没有什么话得罪臣妾,臣妾也是十分喜爱公主,若是公主真有不妥,臣妾定会拼尽全身医术来治好她。”
“那如静妃所说,公主并无大碍?可是为何如此虚弱?”
静姝看了看公主,的确脸色没有寻常婴儿那般粉嫩:“一来是今日天气实在炎热,二来,公主本就是早产,比寻常婴儿虚弱一些也是有的。”
皇后这才放下心的样子:“那真如静妃所说孩子没事了?”看皇后这发自内心的庆幸,不要说皇上,就连静姝都觉得,真真一个慈母形象。
静姝回着:“是,公主只需要在平时饮用的牛乳中加稍许清热的中药水便可。”
皇后又有些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就用药,不知能否承受的住啊。”
这也正是皇上的担心,静姝怕惹祸上身,虽然皇上和皇后都看着自己,但是静姝并未作答,倒是旁边的太医回道:“请皇上娘娘不需担心,微臣下手有数。”
可皇后还是不能放心,她一脸疑虑的看着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公主用的药,可否让静妃妹妹来熬煮,毕竟静妃妹妹救过本宫和世元的命,她的医德和医术本宫是十分相信的。”
静姝赶紧推辞:“臣妾久在宫中被皇上宠着,养尊处优,以前学的那点东西早就忘光了,臣妾实在是难当此重任。”
皇后虽然还是笑着恳求的样子,可语气中全是逼迫:“莫非是一直单纯善良的静妃也变了,不肯替本宫的孩子医治了?”
皇上也探究的看着静姝,这时候,落樱赶紧上前回话:“实在是我们娘娘这几日天热头昏,做事总是坐东往西,确实是没有推却的意思。不如就叫良朗太医来吧,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太医。”
皇后冷笑着看她:“真真是个懂事的奴才,本宫父亲病重,时刻离不开太医,这是皇上允准的,若是静妃想见死不救大可现在回宫便可,用不着借旁人的嘴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见皇上也开始脸色难看起来,静姝只能强颜欢笑:“皇后娘娘言重了,公主只是小病,哪里来的见死不救,娘娘信得过的我,是臣妾荣幸,臣妾这便下去熬药。”
说着,静姝便讨来纸笔,写了一张药方,并且把这张药方和其他太医商讨过,确定无碍,才叫一个太监去抓了药。
抓药回来,静姝又反复检查,确定没有异常,才去煎药。原本天气就酷热难当,静姝又一直守在火边,不一会,已经汗流浃背。
紫霞和落樱在旁边一直替她扇着,好不容易,才煎好了药。静姝小心翼翼,把药取好计量和牛乳混在一起,然后亲手端给皇后。
皇后接过来,才略带了些笑意:“有劳静妃了,可不知这药是不是静妃从头到尾看着的,倒不是本宫不信任,只是若是假手他人...”
静姝回着:“娘娘放心,从头到尾都是臣妾亲力亲为。”皇后这才点头,拿起汤匙,喂公主喝了下去。
那汤匙刚到公主嘴边,公主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要喝,静姝一看,不知这公主是饿了多久,唉,究竟不是生母,养起来也是不用心。
可是还未等她想太多,就见皇后大惊失色:“皇上,皇上快看公主怎么了?!”
皇上本已经疲乏至极,已经陷入半睡状态,听见皇后这样一喊,他马上睁开眼睛,这一看不打紧,皇上也是脸色大便,原本还专心吃奶的公主,现在已经脸色铁青,嘴角渗出了鲜血。
静姝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碗牛乳明明是自己...以想到这,再看皇后,皇后哭泣中不带丝毫悲伤,静姝一下子明白了,皇后,好狠!
不需确诊,公主的样子一看便知是中毒,这么多太医一致认定,公主是中毒身亡,接着,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静姝身上。
皇上再也安奈不住,疾步冲到静姝面前,重重的一个耳光打下去:“贱人!这么小的孩子能碍你何事!?你何需非要置她于死地?!朕真是错信了你!”
静姝只能摇头,苍白无力的解释:“皇上,不是臣妾...”
“还在狡辩,方才你自己说这药是你亲手熬制!”
“皇上,正因为如此,臣妾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皇上转头看着皇后,皇后更是一副受了莫大侮辱的样子:“皇上难道怀疑臣妾?这是臣妾的女儿啊!臣妾有什么理由要害她?!皇上,在您心中臣妾是这样歹毒心肠的人吗?若皇上不信,您要怎么查便查好了!”
说着便伸出双手,皇上一个手势,等在一边的胥左便上来,他看似仔细验了验皇后双手,然后摇头:“回皇上,皇后双手无半点**痕迹。”
接着,皇上又叫其他太医查看,那些太医互相交换眼色,他们先是看了看皇上的脸色,接着又看见皇后那阴森森的目光,左右已经有了带头的,索性他们也不管了,因此他们便众口一词,皇后双手无毒。
皇后这才如沉冤昭雪一般:“皇上可满意了?臣妾一直在您身边,若真是臣妾下毒,那臣妾双手定是会沾上**!”
静姝终于明白,为何皇后一定要将良朗支出去。现在,她真的是无法替自己洗清冤屈了,皇上怒极:“静妃姚氏,屡屡陷害**嫔妃,毒杀公主,罪该处死,念是三阿哥生母,暂免死,关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静姝握紧双拳,她一个个看着太医们,太医则都低着头不敢看静姝:“众位太医,本宫相信,你们只是为了自保,才说方才那番话,天地之间正义尚存,因果报应屡试不爽,望各位好自为之。”
说着便在护卫的押解下,离开了永寿宫,落樱和紫霞在后面哭喊着追着:“娘娘,娘娘带我们一起走!”
可那些护卫没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猛的一推,那二人便摔倒在地上,落樱见追不上,便折返回来求皇上:“皇上,娘娘双膝有伤,这样暑热的天气里,您把她关入死牢,那是会要了她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