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不住的点头敬佩,不过现在也不是她敬佩的时候,便说出了此行的来意:“不瞒娘娘,今日突然来还是想求娘娘去长春宫走一趟。”
“是清怡?”婉柔日日跟在皇后身边,虽说近几日那莲贵人总是粘着皇后,可是皇后是如何教导莲贵人婉柔还是知道的,因此清怡的处境便不难推测出来。
紫霞点头:“正是,朴贵人从进宫到现在越来越消沉,娘娘怕再这样下去,会出事。”
婉柔叹气:“我与她相处的时候,她还小,如今已经几年未见,我们之间连接的也只是小时候那些情谊,现在她的心思我也未必能猜透,也未必能劝慰了。
可是毕竟她是为我而来,我理应保护她,放心,今晚我便去长春宫,许久不曾与清怡叙叙姐妹之情,也是我做姐姐的疏忽了。”
“娘娘日日在皇后身边已经如履薄冰,想必朴贵人理解娘娘您的难处,娘娘既然决定了,我便回去回了我们娘娘,免得叫她担心。”
婉柔就也不再留她,紫霞又一路急走,回到了长春宫。待听她讲完,静姝道:“知道了,那便准备着,晚上把闲人都遣走。”
说完她又看了看紫霞,然后笑道:“怎么今日觉得你活泛了不少,是外面的冷风吹的你精神了?”
静姝的话与柔嫔如出一辙,紫霞赶紧摸了摸脸颊,还是热的发烫,原本她是想装出生气的样子来,可是开口却是噗哧的笑出声了,眼看着隐藏不住,她也就不再瞒着了:“我在路上遇见了良朗。”
静姝一下子便茅塞顿开:“哦,怪不得,于是就心软原谅啦?”
紫霞只低头笑着,静姝道:“这样极好,这几日总是操心清怡的事,便有些顾不上你,前些日子的良朗就如同现在的清怡,再拖下去怕是他有一日也要命将不保了,现在好了。
既然如此,你便不要再留在我身边了,夜长梦多,这次我一定要把你送到他府上。”
紫霞急了起来:“娘娘您说什么啊,眼下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呢,娘娘您不要赶我走了。”
静姝道:“不要再以此为借口,我这里不论过多久都是这般,再耽误下去,真是要毁了你一辈子了。”
紫霞拔下一根簪子,信誓旦旦:“娘娘,若您再赶我走,我立刻就自毁容貌!”
静姝知道紫霞是说到做到了,她只能无奈:“你这个傻姑娘,这样下去,你要怎么办呢?”
紫霞笑的像个孩子:“娘娘,您不会一直这样被动的。只要缓过来,拉下皇后,**就是您为大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安心出嫁了。”
看见紫霞这个天真的样子,静姝心中有些酸,拉下皇后,谈何容易,即便现在自己已经安排了心水在皇后身边,在宫外时候又有清怡,自以为这次是万无一失了,只要自己这边多一个皇子,那一切都好说了。
可是谁知道,即便是这样步步为营,可是皇后还是能找出莲贵人这样的棋子,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就是如此吧。
下过雪的晚上是十分寒冷的,冬日的风如同刀子一般,宫中没事的人,早早便睡下了,夜色中,婉柔裹紧披风,匆匆往长春宫赶去。为了了引人注目,她便没有坐轿子。
到了长春宫,婉柔周身已经被冻透了,静姝赶紧叫落樱把炉火拨旺了些,让婉柔暖暖,可是婉柔披风都没有脱下,便说:“婉柔是来给娘娘请安,还请娘娘不要责怪,婉柔还是想尽早去朴贵人那里。”
静姝十分理解:“哪里有挑的,你便去吧。”
婉柔便又马不停蹄,去了朴贵人那里,蓝心和银杏知趣的退了出去。
婉柔和清怡已经几年未见,最近一次细看还是上次夜宴的时候,当时清怡脸色虽然不好,却还略丰盈,可如今再看,床榻上躺着的,分明就是一个干瘦的老妪。
婉柔心中一阵难过,唉,**中没有皇上宠爱的女人大抵如此,何况清怡在宫外受尽了皇上宠爱。原本婉柔以为皇上与清怡宫外情深,到了宫中不论怎样至少不会太冷落清怡,可是她错估了皇上。
清怡听见声音转头过来,一见是婉柔,她便赶紧想起身,婉柔快走两步到清怡塌前按住了她:“好啦,身子这般虚弱还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
清怡的确是体力不支,便也不强行起来了,看着清怡满眼的血丝,婉柔道:“到底是我错了,不该叫你入宫。”
清怡十分内疚:“小姐,是我辜负了你,辜负了老爷,可是我没有办法。”说着清怡哽咽起来。
婉柔道:“我怎能不理解你的这份感受,当初青言拒绝父亲要他娶我的请求,执意进京赶考,宁愿放弃我,我便如你现在这般,当时我也曾想,这样下去莫若就死了吧,可是如今想起来,死真真是最没意义的做法,我死了又能如何?他若有情与我,便会痛苦难当。若他无情与我,那我便是自轻自贱。”
清怡哭诉:“毕竟朴大人是一心高中想要给小姐你风光的生活。可是我呢,明明皇上就在眼前,可是就连我快要死了,皇上也不曾来看我一眼,娘娘,那个莲贵人是什么样子啊,我是见过的,可是娘娘,皇上宁愿宠幸她也不愿意看我,难道我不如她?难道宫外那些共患难的恩爱日子,他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婉柔嗅出了危险的味道:“清怡,若你这样想,我便想办法送你出宫吧,我倒不是怕什么,只是你这样妒忌,最后是会害了你自己,现在你出去还是有一条活路。”
清怡固执摇头:“我不。娘娘放心,我不会长久如此的,让我陈静一段时间,待我适应了,便能为小姐和静妃娘娘效力了。”
婉柔摇头:“我和静妃都不需要你效力,当然我们有私心,可是更是为了你的前途,若你能怀孕,那便是母凭子贵。”
清怡道:“那就请娘娘不要放弃我,不要赶我出宫,我只需要调整一些时间。”
见清怡执意如此,婉柔也只能叹气。因此她便嘱咐了一回要清怡好好休养着,便又回到了静姝那里。
静姝见婉柔进来,有些吃惊:“这么快,我以为你们姐妹要再叙一刻。”
婉柔摇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不是以前的她了,也许是时间过的太久,我们都变了。”
“此话怎讲?”
婉柔抬头来看着静姝:“娘娘有没有觉得清怡似乎是有些太过在乎,她对皇上是真的陷进去了,我很怕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傻事。”
静姝点头:“是,她也算是个痴情女子,这件事说来也是我们错了,就算再想拉下皇后,也不该利用清怡的感情。”
婉柔开解着:“娘娘不需自责,她自幼在我家的时候,便受父亲教导,待我进宫之后,父亲更是处处训诫,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进宫来辅助我,只是我和她都没料到,她会真的爱上皇上。”
静姝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再这样下去她不是做出傻事便会折损宫中,与其这样不如就送她出去,放她一条生路。”
“可是此事也是十分难办,皇上费尽千辛万苦,力排众议才能接她入宫,若再放她出去,岂不是自打嘴巴?怕皇上不会轻易同意。”
“是啊,我们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不过万事无绝对,待我再想想办法。”
送走婉柔,静姝便陷入沉思。
这一夜,静姝想了千万种方法,可是总是能寻出漏洞,静姝想的头疼欲裂,直到紫霞来伺候她起床,她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静姝强打着精神,洗了把脸,便去皇**中请安。皇后这几日顺风顺水,自然是心宽体胖,看见静姝脸色苍白,皇后忍不住调侃起来:“静妃今日脸色差的很啊,怕是心中郁结难舒吧。”
莲贵人马上接上:“可不是,千辛万苦接进宫一个废材,不仅帮不上半点忙,还成日里的拖后腿,若我是静妃娘娘,也是要头疼的睡不着呢。”
婉柔为做戏,也只能跟着,装出一副鄙弃的模样:“莲贵人是说差了,咱们静妃娘娘哪里是头疼的睡不着,怕是此刻正追悔莫及想要把那朴贵人再塞回去呢。”
说完二人便嘲讽静姝的笑了起来,莲贵人继续:“不过也不需要静妃太费神了,听说那朴贵人日日卧床不起,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死了静妃娘娘便眼不见心不烦了。”
皇后听他妈二人一唱一和,把静姝说的哑口无言也是开心的很,静姝真的是头疼的很,便懒的与她们多费唇舌,请了安,便冒着风往回走。
待回到了长春宫,紫霞见她脸色这般不好,便赶紧去太医院请了良朗来。这几个月都是北飞来回跑动,现在紫霞与良朗重归旧好,这件事便由紫霞揽了过来。
见紫霞冷的发抖,良朗心疼的想叫她坐下暖和一回,可是紫霞惦念宫中的静姝,便催着良朗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