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替皇上请脉:“皇上怎么突然回来了,出去这一个多月也不来个信,不知道臣妾有多担心,一旦皇上在宫外出了什么事,那臣妾可真是祸国殃民的罪人了。”
皇上微笑着看着她:“你担心朕?”
“那是自然,皇上是一国之主,多少大事等着皇上来处理,好在您是安全回来了,可也应该先说一声,臣妾也好找个太医来替皇上瞧瞧。”
“太医还不如你,只要有你在,朕便放心,这次是朕不对,应该给你一些消息,以后不会了。”
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便说自己错了,这是静姝不曾想到的,看来这次微服私访,果然叫皇上成熟了许多,静姝心中一阵安慰,起码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
趁着皇上现在高兴,静姝微微咬了咬嘴唇:“皇上,七爷...今儿早上出宫了。”
皇上不动声色:“哦,可惜,连这个兄弟的面也都还没见,应该道个别,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这次他也帮了朕不少,他替朕上朝朝廷的大臣反应怎样?”
这个问题十分难回答,若回答反应很好,那皇上心中定当对七爷更加记恨,若说反应不好,那这一个多月他是怎样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呢?
可是这个时候静姝也不能犹豫太久:“幸好隔着帘子,大臣看不清,不然是断断瞒不住的,七爷实在没什么將国之才,才替皇上上个早朝,退朝后就来找臣妾说他是万万做不了的,还求臣妾早日将他放回封地去。多亏福来在旁边,多多打着掩饰,朝臣才不至于怀疑。”
皇上大笑:“也难为老七了,想当初他也是帮了朕不少,很多事,朕都只信任他,若不是后来他对蝶衣旧情难忘,又窥伺朕的王座,朕是不会将他囚禁的。”
“皇上已经十分念手足之情了,想必七爷在封地也会日夜感念皇恩。”
“但愿如此吧。”皇上说过了这句便不再提七爷的事,只问自己的身子有无不妥,静姝没料到皇上这么快便不追究了,静姝虽觉得皇上成熟许多是好事,可是成熟也便是有城府,以前静姝还能看出皇上八分,而现在,也只能看出三分了,静姝心中也不免多了些惴惴。
“回皇上,并无大碍,可却舟车劳顿,身体有虚亏之象,得需好好进补,药什么的也就不必了,臣妾觉得与其药补倒不如食补。”
“你决定,这些你擅长,正巧,外人若看见朕这般,只说是大病初愈,也恰好圆了朕出宫的那个谎,这几日朕便留宿你这里,养几日便好了,对了,福来呢?”
静姝赶忙叫钱多去把福来找过来,自从七爷走后,静姝也不怕福来去报什么信了,左右皇上已经回宫了,皇后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于是就由着他去了,可这福来也不是个傻子,**待了这么久,事实怎么个样子他还是能看出几分的。
因此即便静姝放了他自由,在皇上踏入宫门的那一刻,福来也是要考虑了,在他被看管起来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找婉柔传信了,想必皇后现在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若皇后不知道,那事情便更简单了,皇后身边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
福来也不敢冒然行事了,他毕竟只是个奴才,真到皇上要杀自己的那一天,皇后也是说不上话的,**这么多的例子,还不够吗?
听说皇上回来了,这福来可如找到靠山一般,这几****不知道静姝到底在打算什么,弄的他也是日夜不安,再加上他被七爷看的牢牢的,简直有一刻他以为自己勾结皇后被发现了。
因此听说皇上回来了,要见他,可把他高兴坏了,见到皇上福来简直涕泪横流,噗通一声就整个身子匍匐在皇上脚下,恨不能亲吻皇上双足:“皇上,您可回来了,可把老奴担心坏了呀,以后您到哪也再不能留下老奴一个人了啊。”
这次福来是真的真情流露,可他的真情不是牵挂皇上,而是担心皇上出了事自己的性命就会不保。
皇上叫他起来,笑道:“你个福来,才几日未见怎么这般的没骨头了,看的叫人齿酸!”
静姝也在旁边看着福来,不紧不慢的说着:“是呢,以往陪在皇上身边倒未见公公这般担心皇上龙体。”
这话包含了许多意思,福来自然是明白,包含他替皇后创造机会,给皇上用的熏香中下毒的事,这直接残害龙体的事他做了不止这一件,若叫静姝都说出来,那他...想到这里,他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在性命面前,他深深觉得以前贪恋的那些财富根本一文不值。
当夜皇上便想要留宿长春宫,可是静姝却极力劝皇上去皇后那边,毕竟皇后是**之首,皇上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在长春宫意外的地方过夜,便留在静姝这里,那难保皇后做出什么极端的蠢事。
永寿宫里,婉柔正给皇后捏着肩膀,自从惇清走后,例如捏肩捶腿这种小事都是由婉柔来做了,可是婉柔的地位却和惇清有着明显的不同,惇清颜丑,和婉柔根本无法比拟,婉柔又聪慧,从这一个月尽得皇上欢心便可得知了。
更何况,婉柔从不小看任何宫女奴才却也不巴结,她对皇后恭敬,对红袖有主子架势可是又重金贿赂,因此红袖对她亦是恭恭敬敬,里里外外也都说尽了婉柔的好话。
虽说这二人眼下在**中是独占鳌头,可个人的苦处个人知道,皇后虽然外人面前摆尽了她皇后的架子,可是在没人的时候,她看着这冷清的永寿宫也难免感叹:“人人都羡慕皇后,可这皇后有什么好,真是不坐其位不知其苦啊。”
“皇后娘娘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
“哼,本宫年轻的时候费尽心机得到这皇后的宝座,可如今看来,本宫熬的还不如那个死去的蝶衣!皇上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允她迁入皇陵!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她才是皇后吗?!哼,曝尸荒野的废后迁入皇陵,自古以来哪里有过这样的事!”
“皇上也是念及旧情,皇后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哼,他哪里是念及旧情,分明就是那个姚静书在背后作祟,本宫知道,她向来与蝶衣交好,又与本宫势如水火,看本宫坐上皇后宝座她自然不甘心,本宫定会想办法除去那个眼中钉。”
见皇后眼神阴狠,婉柔怕她再说下去会真的动了狗急跳墙的心思,于是便安抚她:“照臣妾说娘娘大可不必顾虑太多,左后以后是咱们世元继承王位,说句大不敬的话,那个时候皇上早就宾天,整个天下都是娘娘您的,谁说了算,天下人自然知道。”
果然,提起世元皇后便高兴起来:“总归还有世元在我身边,不然本宫无论如何都会杀了那个贱人,唉,眼下说起来,除了世元本宫倒还不如你,这一个月你日日伴随皇上身边,可是得了无尽好处啊。”
婉柔便跪下:“臣妾今日得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赐予的....”这样说完她又一副落寞样子:“娘娘,婉柔本不应该这样不知满足,可是臣妾心中也苦的很,这一个月,虽说是臣妾夜夜伴随,可是皇上连碰也都没碰臣妾一下,总是叫臣妾陪着下棋,臣妾简直是皇上拿来取乐的了。”
皇后听婉柔这样说虽然嘴上责怪可心里真真舒服了不少,她板着脸:“好啦,为皇上解忧那是**嫔妃的本份!容得了你这样埋怨!**中想见皇上一面而不得的嫔妃多的很,你已经算是好的了!”
婉柔也只顺着皇后的话儿:“是,臣妾知错了。”
正这样说着,便见郑齐禄小跑着进来,满脸喜色:“娘娘,皇上驾到!”
皇后一听眼睛也放出光来,可她还是强作镇定:“来便来罢,你这样子好像本宫没见过皇上一般。”
郑齐禄赶紧认错:“是是,奴才的错。”
“好啦,赶紧起来,叫皇上看见像什么样子!”
郑齐禄刚起身,皇后后脚便进来了,皇后一见皇上十分心疼:“皇上,听闻你病了,臣妾几次探望都被皇上拒之门外,皇上就不体谅臣妾有多担心。”
皇上哈哈笑着拍了拍皇后的手:“好啦,是朕不好,叫皇后担心了,今儿个朕胃口好的很,你叫人去准备些酒菜来,陪朕喝一喝!柔嫔!你也留下!”
皇后见皇上还是这般喜饮酒,喜美色,总算放心了些,看来这几日皇上生病是真的了,于是皇后赶忙叫红袖去准备饭食去了。
虽然皇上酒色不减皇后是开心,可是要在自己面前留下一个妃嫔,皇后心中难免还是不快,好在婉柔十分有眼色,只推说自己今日实在身子不适,不宜饮酒,留在这里怕是坏了皇上雅兴,非要离开,皇上看看便也不强留,便叫她回去了。
皇后这才展开些笑颜,是啊,她虽然有了世元,可是子嗣这样的事,不是越多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