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皇后便去了御书房,皇上正在查看从惇子善那里抄来的珍宝目录,越看越气,连福来都不敢靠近前。
监事皇后来了,福来便知道她是来求情的,便事先说了说皇上的情况,皇后听过之后心中便有了数,她又问:“为何皇上会突然去抄惇子善的家?”
“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静妃娘娘说了什么。”
“静妃?!她不是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吗?!”
“这个奴才倒不知道了,最近这静妃神秘的很,她那寝殿是除了皇上不许外人进入的,连奴才也不行,每每皇上过去都要把奴才赶出来。”皇后一听便知道有蹊跷。
可现下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若是皇上怒极直接下令斩了惇子善,那便不好办了。
既然是皇后来了,福来自然再无阻拦,便去通报皇上,皇上本是不想见,可福来说,见皇后十分心急忧虑,似有大事。
想起皇后背后是戈尔泰,皇上就还是叫皇后进来说话,皇后一见皇上,还未说什么就掉下泪来,皇后是有些姿色的,何况她向来铁腕治宫,自她封后之后,便很少见她落泪,忽然这样皇上亦是不舍得:“婉卿怎么了?忽然这般神伤?”
皇后含泪道“还不是为了可怜的恭妃,唉,那个可怜的人儿,听闻她父亲的事又急又气,已经病倒了呢,若皇上真处死了惇子善,那恭妃怕是也活不成了。”
皇上沉下脸:“那惇子善贪赃枉法,家中简直抵得上朕的皇宫,若此次不杀他,怎能平民愤,这样的官儿都不用死,那以后朕还如何治国!”
见皇上如此强硬,皇后一时不敢再说下去,她心中也是很恨那个惇子善,一直以来都是戈尔泰在保着他,几次他处于险境,都是戈尔泰半强迫,半威胁,迫使皇上不追究,若自己现在强行求情,只怕会牵连出自己父亲。
正当胶着之时,福来进来说,静姝求见,皇上想也没想,便叫静姝进来,皇后登时觉得事情不对,有皇后在此,皇上理应叫静姝在外面等一等,可如今,倒好像静姝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一般。
静姝见皇后也在,便笑道:“静姝料想娘娘便会来。”
皇后阴沉的看着她,静姝恨惇清入骨,这个时候来,那一定是劝皇上早早定下惇子善死罪,免得夜长梦多。
皇后便更觉事情棘手,不想静姝开口却是:“皇后娘娘仁慈,定是不喜看**姐妹惨遭不幸,若是恭妃父亲真的就这样死了,那恭妃自然是痛不欲生,皇后不想看着恭妃如此,我作为恭妃姐妹,又何尝想看到她这样。”
皇后极力控制自己的厌恶,可仍没办法太友善:“静妃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静姝笑笑:“臣妾哪里有什么主意,只是看惇清妹妹也实在可怜,费了多大力气才把自己变成今天这样,不想竟就面临这样的困境,想必她自己亦是十分不甘心吧。臣妾也不想看恭妃惨遭不幸,是特地来求皇上,饶惇子善不死。”
皇后万没想到静姝竟会替惇清求情,究竟是她真的没发现建宏的死是惇清所为,想拉拢惇清还是有什么计谋在后面?皇后现在也看不出所以然。
皇上十分为难:“这样的罪都可以饶恕,那国法何在?”
“臣妾求皇上饶惇子善不死,却并不是不罚。”
皇上便理解了静姝的意思:“既然你们二人都来替惇子善求情,而且皇后父亲也与惇子善关系亲近,那朕便如你们所愿,将他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有生之年不得出狱。”
只要能叫惇子善不死,那皇后还敢有何怨言,只能谢了皇恩,便要回去,在刚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皇上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皇后父亲与朝臣亲近是好,可也要看好人,若是无端被连累便会有损清誉,也请皇后好生奉劝你父亲。”
皇后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冷,她咽下这口气,回了永寿宫。
永寿宫里,惇清正心神不定的等待着,见皇后回来她赶忙迎上前去问,皇后因父亲被惇子善连累已经十分不高兴,看见惇清便也有些不耐烦:“你着急什么!你父亲死不了!”
惇清一听这个结果便松了一口气,想问问到底怎样了,却也不敢问出口,好在皇后喝了一口茶便平复了许多:“暂时的决定是,将你父亲打入天牢。”
虽然父亲不死惇清开心,可一听到这个判决,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娘娘,可是那样便和父亲被判了死罪无差别啊。”
皇后看了她一眼:“皇上虽然现在这么说,可是只要你父亲活着,你再努力一些,便会没事了,难道出了这样的大事皇上还会放你父亲回乡养老不成?!
你便不要太贪心,这次若不是本宫冒着风险去求情,你父亲连这样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你就做好你的事,伺候好皇上,那你父亲不就自然没事了?”
惇清想想,也是的确如此,便也只能点头称是了,她谢过皇后,便带着橙柠往回走,路上,见惇清郁郁不乐,橙柠安慰着:“娘娘也不要太伤心了,皇后娘娘说的对,只要娘娘好好伺候皇上,再怀个一男半女的,那咱们老爷自然就没事了。”
惇清看看橙柠:“幸好,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是有苦都无人可说。”
橙柠心中十分愧疚:“娘娘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
惇清道:“可是我也奇怪,为何我的肚子许久都没有动静,和其她嫔妃相比我承宠也算是多的了,该不是我身子有什么毛病吧?”
橙柠道:“娘娘不要想太多了,娘娘不是私下里也找过好多太医看过吗?多说娘娘身体康健,或许只是时机不对,娘娘耐心一些,总是会有的。”
“也只能这样想了。”
二人回到长春宫,这时候静姝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和瑾妃说着话,瑾妃心疼的看着静姝:“你这几日几乎都没有休息,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静姝道:“这不是折磨,我是在赎罪,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孩子,不配做一个母亲。”
“唉,这与你何干呢?那些人就是蓄意陷害,不论你怎样防范,她们都会找到机会,是贼人狡猾啊,可是妹妹为何要去替那个惇子善求情,就叫皇上处死他!这样惇清不也就活不成了?”
静姝摇摇头:“那样就太便宜她了,一脖子吊死那是太容易的死法,不足以偿我建宏的命,我要叫她生不如死。”
瑾妃点点头:“这次实在是她丧尽天良,妹妹要怎么做都不过分,姐姐只是担心你,看你这样消瘦下去,只怕你会才撑不住啊。”
“放心,我没事。”瑾妃便也不好再说太多了。
那边的橙柠,自回宫之后便一直注视静姝这边的情况,看瑾妃离去,她便找了机会偷偷来见静姝,静姝问她:“你可想明白了?”
橙柠摇摇头:“恕橙柠不能背叛恭妃娘娘,您的好意橙柠心领了。”
“你倒算个忠仆,可是明知道自己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执迷不悟的,便是愚忠,你该不会是想你的主子还有翻身之日吧。”
橙柠胆子也大了起来:“我们娘娘年轻体壮,迟早会有怀孕的一日,到时候便会母凭子贵。”
静姝笑出声来:“哈哈,可怜你们还在做着这样的美梦,本宫可以告诉你,惇清永远都不会怀孕,橙柠,你应该能看出本宫的手段,不论你站不站到本宫这边,本宫都会置惇清于死地!你若迷途知返,到时候本宫会给你一笔足够的钱,让你到宫外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难道你不想出宫去过富足的生活?
或者你也可以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到时候,你的主子自保尚且不能,首先死的便会是你,本宫会用尽手段,上次已经说的明白,本宫想,橙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便又占据了橙柠整个身体,见她还在犹豫,静姝便不再给她考虑的机会:“既然橙柠姑娘如此衷心,那本宫也不愿意勉强,你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来。”
这样一说,橙柠自己便先慌了手脚:“娘娘不要,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娘娘要奴婢做什么?”
静姝满意的看着她:“你是真的想好了吗?本宫很恨摇摆不定的人,若你跟随了本宫,本宫便要一个死心塌地。”
“是,橙柠虽然是个奴婢,可是也渴望正常的生活,奴婢想要出宫去,在这**,奴婢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们老爷出狱又遥遥无期,奴婢心里明白,恭妃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何况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怀孕,奴婢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能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静姝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从此视你为自己人,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