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大脑飞速运转,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再允许自己失去身边任何人,眼下,她要先确定紫霞的安全。
于是她强撑着站起来:“姐姐,我马上要去慎行司,情况危机,我也顾不得送姐姐回宫了,姐姐便自行回去吧,请姐姐谅解。”
瑾妃握住她的手:“你胡说什么,这个时候我要回去做什么,我当然是陪着你一起去啊。”静姝十分感动,对这个在危难时刻对她不离不弃的姐妹,静姝发自内心的感动。
慎行司中,紫霞可谓是受尽了非人的虐待,原本到这里的人能够完好的出去的便没几个,何况是皇后‘关照’过的,那些行刑嬷嬷们更是用尽了十八般武艺,她们的厉害便在于折磨的人痛不欲生却在外表看不出丝毫。
甚至有的人在死的时候都还是完好无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可怕,紫霞自然是经历的万般苦难,可是她却是咬紧牙关,死不认罪。那些行刑嬷嬷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奉劝姑娘还是识相为好,到这来的,痛快认罪便好说,否则便是会经历数种酷刑,大的还在后头呢,就算你现在咬牙不认,死了我们也是会拿你的手去牵供画押,左右是认罪,不如姑娘就认了吧,否则,就要请姑娘上老虎凳了。”
紫霞已经满头冷汗,她虚弱的回着:“我没有害过阿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罪,你们打死我,我也是不会认的。”
那默默见好言好语的不成,便恼羞成怒,命手下两个将紫霞双腿紧紧绑在凳上,然后便要往那小腿处垫木块。
刚一块垫下去,紫霞已经觉得双膝疼痛难忍,她一声惨叫,那行刑嬷嬷是见惯了这种场景的,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便会产生一种**的心理,那便是犯人叫的越厉害,她们越觉得痛快,久而久之嬷嬷之间看形成了攀比,看谁能发明出更能折磨人的手段。
听紫霞惨叫,那嬷嬷阴森森的问着:“姑娘感觉怎么样啊?那供状就在这,只要姑娘签了,便结束了。”
紫霞咬紧嘴唇,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来:“我没有罪。”
那嬷嬷没想到紫霞看似柔弱,嘴却这么硬,这也激起了她的斗志:“好,看是姑娘的嘴硬还是这木头硬!”说着,又拿起一块更厚些的木块,要垫下去。
紫霞绝望的闭上眼睛,这木块的厚度,她的膝盖是保不住了。
忽然,一声大喝传来:“住手!”
那嬷嬷吓了一跳,在这慎行司,她就是天,哪个敢对她这样大呼小叫,可她转头看清来人之时,吓的登时跪下:“哟,两位娘娘怎么来了。”
紫霞抬头一看,面前的正是静姝和瑾妃,瑾妃看见紫霞被折磨成这样赶紧过去把她脚下的木块拿出来,叫紫霞双腿可以放平。
静姝看了看那行刑嬷嬷,嬷嬷自然知道紫霞与静姝的关系,便十分不自在,可一想是皇后交待的,骨气便又硬了些:“娘娘,慎行司向来严格执法,是这紫霞姑娘打死不招,这才招致这灾祸,我也是秉公处理,没办法呀。”
静姝怒道:“秉公办理?你们的秉公便是屈打成招??这件事尚未定论,你就在此用此等严刑,谁给你的权利?!”
那嬷嬷被说的哑口无言,静姝也知道,她不敢将皇后供出来,因此便道:“紫霞是本宫的人,本宫要带走。”
那嬷嬷便强硬阻拦:“怕是娘娘你也没这个权利,进来慎行司的人,没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旨意,谁也甭想带出去。”
瑾妃低声道:“确实不错,要想将人带走,需得圣旨才行。”
静姝没办法,她便不再与那嬷嬷纠缠,走到紫霞旁边,紫霞看见静姝强忍着委屈的泪水:“娘娘怎么来了,失去阿哥,娘娘现在定是心如刀绞,是奴婢不好,没能看好建宏。”
静姝握了握她的手:“好啦,建宏已经去了,现在本宫要保住你,放心,本宫定会尽快救你出去,你暂且忍一忍。”紫霞坚定的点头,对于静姝,她向来是无条件的信任,静姝说会救她出去,那便一定会。
和紫霞说完话,静姝复又盯着那两个嬷嬷,那两人被看的也是发毛,静姝的地位她们是知道的,如今静姝亲自来看望紫霞,谁也不敢肯定紫霞会不会真的就得到皇上赦免的圣旨,如果静姝要替紫霞报仇处死这二位,那皇后倒未必肯出来替她们说句话,这一点,这两个人是十分清楚的。
静姝一步步度到她们面前:“二位长年看守这慎行司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本宫这里有些银子,虽不是大数目,可比起你们的例银来,可是多了不少,拿了这些即便二位现在出宫亦是会吃喝不愁的。”说着便把两包银子扔给这两个人。
此二人自然知道当前形势,皇后那里是好搪塞,只要静姝办事给力,不出几个时辰这紫霞便会被救出去,那个时候便不关自己的事了。何况慎行司这种地方,她们极少能得到打赏,看见这大宗的银子对她们也自然乐得清闲。
出了慎行司,瑾妃问:“妹妹打算怎么办,看紫霞这样子熬不了多久。”
静姝咬咬牙:“是,这次的确是我们叫皇后钻了空子,她一把咬住紫霞不放,又将所有证据毁了个干干净净,如今想救紫霞我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不追究。”
“不追究?”
“不错,这还要麻烦姐姐,就说当时紫霞是被我派去找姐姐你去了,然后把责任都推到那个被赐死的乳母身上,左右死无对证。”
“那皇后和惇清便可逃过一劫了?”
“眼下救出紫霞是要紧,这两个人,日后还有机会,这个绊子我收下了。”静姝双拳紧握,瑾妃看她如此亦是十分敬佩,这个人在承受巨大打击之后,还能够这样坚韧,这才是能力压**的条件。
事不宜迟,静姝当下就决定去御书房见皇上,到了才知皇上近几日根本就不在御书房办公了,那些军机大臣也几日未曾接见,问起皇上在何处,说是皇上去了长春宫。
静姝还想着,大约是皇上怕自己伤心太过去探望自己,不想两人走差了,自己又到了这御书房。静姝便有着急往回走,虽然静姝内心强大,可身体也受不了这来回刺激折腾,幸好瑾妃在一边扶着。
现在又要回长春宫,瑾妃怕静姝走不回去,便叫黄鹂去叫个轿子来,可静姝怕再耽搁时间,那些轿夫的脚程还不敌自己走的快,因此就也没等下去,就在瑾妃的搀扶下匆匆忙忙回到长春宫。
两个人都以为她们会看见的是刚刚失子独自神伤的皇上,不想静姝的正宫里根本没有人,倒是福来站在的偏殿门口,从偏殿内传来的嬉闹声,如针尖刺耳,静姝站在原地晃了一晃。
瑾妃那样的平和脾气,这个时候都受不了了:“阿哥去世,他们竟然就在你的宫中**作乐,这成何体统!”说着就要冲过去。
静姝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瑾妃气皇上,更心疼静姝,倒是静姝,她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淡淡说了句:“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我去求皇上。”
二人刚走到侧殿门口,福来就拦了上来:“娘娘请留步,这个时候你进去实在不方便。”
静姝笑了笑:“烦劳福来公公去通报一声,若皇上不见那是皇上的事。”
福来十分不屑,他认为静姝无非就是母凭子贵,现在阿哥已经死了,她在宫中说年轻不算年轻,美貌虽有,可现在貌美之人众多,哪里还轮的上她姚静姝,因此福来站在门口依旧不动。
瑾妃来气:“你不过一个奴才,两个娘娘跟你说话你都敢不听了吗?”
福来不屑一顾:“娘娘和娘娘也是有区别的,有的娘娘还未必及得上一个答应。”
瑾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福来胆子也太大了些,静姝听瑾妃受辱,心中更坚定了一定要除去福来这个踩搞拜低之人,皇上今日沉迷酒色,一大部分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静姝冷笑一声:“公公如今可真是比皇上面子还要大一些,前几日本宫听说朝中空缺一个三品官职,公公便来了个先斩后奏,那来日是不是早朝也由公公代替了?”
静姝说的这个话福来是很怕的,那是皇后中意的人选,可皇上根本无心政事,皇后便叫福来先代皇上写了圣旨,左右以前许多旨意也是福来代笔,皇上如今昏庸,官员任免他自己也是糊涂,到时候只说是皇上同意的,想必皇上也是发现不了。
这件事本来做的很秘密,可静姝怎么会知道,福来脑子转了半天,或许是皇上偶然怀疑因此和静姝说起因此她便来诈我?福来心中这样想,可他也不敢确定。
静姝道:“照本宫的意思公公还是去通禀为妙,本宫便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公公还是好生做你的大太监,否则你这可算是假传圣旨欺君罔上啊。”福来头上冒出一颗颗冷汗,赶紧进去通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