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在现代,多少煤坑坍塌事件,活埋了多少家庭的欢乐,可是如今,自己却要走进去,也许再也走不出来了。
不管她心中想的是什么,杜晓晓仍然要进去,而却,今天一天的工作量是40近矿石,不抓紧,很难做的完。中午,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统一凭腰牌发放吃食,这就是一天的口粮了。但是,这一天的繁重劳作下来,那一块饼和一壶水,怎么能够人撑下去。刚才那汉子给她塞的另一块腰牌,就是能够多领取一份吃食,也算是变相的照顾了。
当然,在这里,一天女人的工作量是40斤矿石,而男子,却是60斤矿石,那两块腰牌如果不是放在跟着自己的妇女张姐身上,恐怕……反正矿洞里,总是会有人失踪的!
“张姐。”杜晓晓沙哑的开口道:“谢谢你。”
拉着她手的张姐听到她的说话,手一顿,复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去,嘴里凶恶道:“又来了,听得我浑身不自在,天天谢,你不烦我还烦,要不是为了你手里多出来的吃食,我理你那么多。别看顺子是我表弟,哼,从来不给我多块腰牌。”
“嗯”轻轻应了一声,絮絮叨叨的身影后面,在无声息传来,张姐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怜悯,默默的叹了口气,抓紧杜晓晓的手,向坑道深处走去。
再深的地方,早就没有了灯火,两人点亮了一个火把,还不知道要呆多久,自然要节省着用,走到一个岔路,张姐看看坑道的墙壁,挥起手里拿的锄头,开始将壁上的石头向下砸去,而杜晓晓举着火把,将砸下的石头,条闪亮的带矿的扔到拿来的篮子里。
张姐长相粗粝,身材高大,力气也毫不输给男人,一会功夫便砸下不少碎石,杜晓晓旁边捡着,两人配合多次,早已默契,很快便装满了一筐。
如果不是张姐的帮忙,别说一筐,就连半框,杜晓晓也是抬不动的,平日里,凭着自己是女人,只有40斤的劳作,张姐算是做的刚好,但是,现如今,有了个柔弱的杜晓晓,张姐要干基本上两个人的劳作量,抬出来60斤的东西,同男子一般重了,即使强壮的像小牛犊子的张姐,必定还是个女人,一天下来,也是浑身酸疼的。但是即使这样,张姐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杜晓晓虽然面容木纳着,但是,她并不傻,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帮助自己干活的张姐,替自己挡住其他人不怀好意眼神的张姐,如果没有张姐,现在的她已经死了,所有,杜晓晓仍凭着自己孱弱的身体,尽可能的多搬出来点矿石,使得张姐能够尽量少干点,即使这样一天下浑身如同散架一般,即使总觉得有一天会累死在这黑暗的矿洞里,但是,她仍想活着。
因为,估计那个人听到自己的死讯,会开怀不已吧。
所以,自己要活着,活着,才不会叫那个人称心如意,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那个想起来便想呕吐的人。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瘫倒在铺满黄沙的被褥上,望着高高窗外的黑夜,以及布满黑夜里的漫天的繁星,杜晓晓仍然舍不得闭上早已酸涩的眼睛,就那样痴痴的望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睡了?”凶狠的大嗓门在屋外想起,杜晓晓收回依依不舍的眼睛,拖着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便看见张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小罐的水和饼,是她们多领的那份吃食。
“张姐,您吃吧,我不饿!”杜晓晓虚弱的开口道,仿佛说话都用尽了力气。
“少废话,一人一半,赶紧起来吃了再睡!”张姐粗暴的领取她,将一半的饼塞到她的手中。
叹了口气,杜晓晓艰难的啃着手里那半张的厚饼。
饼很厚,虽然没有油,但是很抗饿,每天晚上回来,张姐便会逼着她吃下去半张,即使每天她都会说不饿,张姐根本听不见,只会盯着她吃完。
艰难的吃了饼,喝了点水,杜晓晓摇了摇头,张姐看她差不多了,将剩下的饼吃完,水仔细的喝了点,藏在床下放着的瓦罐里,这是以后活命的东西,如果想跑出去,没有水,那里能跑的出这个沙漠。
这也是这里人没有多余口粮的原因,这里,不仅仅是囚城,城外,漫漫黄沙也是囚地。
“好了,趴下!”藏好水的张姐拍了拍手,嫌弃的为她将床上的黄沙抖去,开口道。
熟练的趴在床上,感受着张姐对自己身上各个部位的按摩,一阵阵酸疼袭来,疲惫的身体得到了缓缓的放松,舒服的让人呻吟。
这套按摩松骨的手法,还是杜晓晓跟着李莫尘学的,这一年下来,张姐也学会了,两个人每天晚上互相按按,倒是确实使身体能抗住了日日劳作,这也成了每天的惯例。
“明天记得把脸涂得再黑点,我看宋老大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听说前两天花儿被他玩死了,你要小心。”趴着享受按摩的张姐忽然开口说道。
“嗯”淡淡的应声传来,引得趴着的张姐暗暗磨牙不止。
翻了个身,继续,张姐看着即使厚厚布条缠绕,仍腰肢苗条,胸部伟岸的杜晓晓,叹口气说道:“布条多围点,特别是腰和胸下面,多添点。”说罢还不忘了摇了摇头。
按摩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了下去,只是“嗯”那一声,多了点力度,包括按摩的手的力度。
引来张姐舒服的“哦,哦,哦”的叫唤,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惹得杜晓晓累的通红但却木纳的脸庞上,多了点叫做无奈的东西。
“对么,总是木这个脸,真是倒胃口。”张姐看着带了点别的表情的杜晓晓,忽然开口道。
换来她从新木纳的表情。
张姐语重心长的看着杜晓晓,忽然说道:“晓晓,我不知道你以前怎么了,但是,人啊,活着,就那么回事;死了,也就那么回事,天天半死不活的,干个毛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