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全急得直跺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这么努力挽留,当事人却还傻愣着!
忽然,白翊动了,摆动双臂,大步地跑向若汐,就在两人之间还差两米之时停了下来,在后头跟着。
炊全也跑过去,跟在白翊身旁。虽然不懂白翊这么做的缘由,但他愿意相信这也是一种把若汐追回来的办法。
两人就在若汐等人身后两米处不紧不慢地跟着,不管若汐他们要去哪儿,白翊似乎都要跟着。
倘若若汐等人施展轻功,白翊这傻小子肯定追不上。但若汐似乎有心要耍耍白翊,一直缓缓地走着。
反正回祈灵的路很长,她们可以慢慢来,就当回去前,最后一次出游。
走出福彩镇,沿着石头小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家茶棚。若汐等人坐下来,喝点水,吃点东西。
白翊主仆二人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座位,也点了一壶茶和几个包子,暂时歇一歇。
不远处的石头路上走来一大一小两个穿着道袍的人,大的牵着小的,不消片刻,就来了这家茶棚,朝着若汐那桌走去。
若汐和木通两人一桌,其余三人坐在旁桌。
小小的茶棚只有四张桌子,都已经坐了人,一大一小两道士走到若汐跟前,大的那个道士笑着对若汐道:“贫道可否与姑娘同座?”
“请随意。”若汐坐下来却没有吃任何东西,她并不累,只是怕白翊他们体力不支,才在这茶棚休息片刻。
两道士坐下来,叫了一壶茶和三个素包,大的道士喝着茶,小道士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
大的约莫二十有几,长相俊秀;小的大概仅有十岁,娃娃脸,颇为可爱。
吃完两个素包,小道士喝了两口水,拿起最后一个素包,递给大道士:“师父,你也吃。”
“师父不太饿,我们一人一半。”大道士把素包分成两半,自己一半,小道士一半。
小道士开心地啃起了剩下的半个包子,这回没有狼吞虎咽,而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木通这边叫了一盘牛肉、一碟包子和一壶茶,就他一个人吃,显得有点多。他把那盘牛肉推到小道士那边,“叔叔吃不了,给你吃吧?”
小道士瞧了一眼牛肉,眼里的光芒一瞬即灭,努着嘴道:“我们不吃荤。”
木通有些吃惊,他还以为只有和尚才吃素,怎么现在道士也吃素了?
大道士却道:“无妨无妨,这位公子一番好意,你就吃吧。我们不是出家人,不打紧地。”
小道士疑惑地看向大道士,犹豫片刻,还是将爪子伸向了牛肉,自己吃的同时也不忘递几片给他的师父。
“大师这是要去哪儿?”木通闲着没事,觉着这俩道士有趣便随意地问了一嘴。
“往去处去。”小道士抬起脸,从鼓鼓囊囊的嘴里蹦出几个难以辨听的字。
“岑青~”大道士瞪了名为岑青的小道士一眼,笑着解释:“我们得知前方不足三公里处有个祥华镇,镇上闹鬼,死了好几个人,有几个同行的道士都去那里捉鬼了,我们也去看看。”
“前面闹鬼?”木通半信半疑地转头看了看前头,心想着,要不要绕道。
若汐怀有身孕,这可容不得半点闪失,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对得起老公主?
“大师可有把握捉鬼?”这话,是若汐问的。从两道士坐下来开始,她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大道士。
“只是略懂一二,保你我的性命自然不在话下,倘若那鬼太厉害,只怕收服有些困难。”
话虽如此,大道士却是一脸的从容,好似信心十足。
“那我们的安危就全仰仗大师了。不知大师如何称呼?”若汐说这话的意思很明确,肯定是要到那祥华镇去了。
“贫道千诺子。不知姑娘芳名?”千诺子似乎也对若汐很有兴趣,目光中透着似有若无的谋算,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我叫梓若汐。”
不知是否木通的错觉,听着若汐报上自己的名字,有种咬字的感觉,似乎在突出自己的名字。
“梓‥若汐?”千诺子重复着若汐的名字,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千大师认识我?”
若汐的语气里掺了百分百的肯定,木通不禁怀疑,若汐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个名为千诺子的道士。
“贫道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字,不过太久了,记不清了。梓姑娘可是认识贫道?”
千诺子歪着头思索了片刻,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好似真的想不起来了。
“不认得。只是家兄的名字,刚好是梓若谦,与千大师的名讳倒是格外地有缘。”
要不是若汐提醒,木通差点就忘了,那个曾经也生活在祈灵,却在若汐七岁时被赶出去的,比若汐大三岁的哥哥----梓若谦。
梓若谦倒过来,不就是千诺子么?
“那可真巧。不过贫道的父母确实没有女儿,倒是还有一个小弟,只是小弟多年前贪玩,和家人走散,至今未归。”千诺子笑着说道。
表情自然,看着倒是不像在说假话。
“家兄也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了家。如今算起来,也有十七年了。摸样什么的,也都记不清了,只是还记得名字罢了。”
正说着,若汐忽然仰起头,看向蓝天,紧接着道,“想必家兄如今也和千大师一般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再也不记得自己的弟弟妹妹了吧。”
千诺子用袖子帮岑青抹了抹嘴,拉着岑青站起来,对若汐道:“多谢梓姑娘的款待,贫道要即刻赶到祥华镇,不知姑娘可有意同行?”
“自然,我还希望千大师可以保我们平安。”
一行人遂离了茶棚,再度走在石头路上。
白翊跟在后头,面色有些难看。炊全在一旁有些担忧。
方才白翊见若汐和道士聊得热火朝天,面色已经不太好看了,这会儿若汐和道士还并肩走着,他的双眼都快喷火了!
炊全听着身旁似乎有些细碎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竟是“万恶的道士”之类的言语。想必白翊此时腹中满是怨念,才会这样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