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夏夏把下午的事讲给顾奶奶听,顾奶奶笑得前仰后合,筷子都抓不住了,“夏夏,把你腿软,跑不动的话再说一遍给外婆听。哈哈,哈。”
老顾也把脸藏在碗里偷偷地笑着,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抖动的肩膀告诉你他笑得很欢快。
“哎呀,外婆你别笑了,别笑,哎呀,不准笑。”夏夏羞恼的直跺脚。
“好好好,外婆不笑,外婆,哈哈哈哈,再笑一会儿,就一会儿。”
夏夏也不说话,等着眼前的两位老人笑完。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们了,哎。
“咳咳,夏夏啊,外婆笑完了,你还要什么搞笑的事情要和外婆说啊,哈哈哈。”
夏夏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传说中的为老不尊吧?是吧?是的。
夏夏索性闭口,安静的吃起晚饭不去理睬笑得眼泪都出来的外婆。
“夏夏啊,明天把那小子带回家吃顿饭吧,你看看知不知道他爱吃什么。”顾奶奶的一句话瞬间惊呆了夏夏。
“外婆,你胡说什么呢。他,又不是谁,你你带他吃饭做什么。”夏夏满脸红晕,不自然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可是夏夏的救命恩人啊,啊,是吧?哈哈,外婆请他吃顿饭总不过分吧。不过,夏夏你脸红什么啊,哈哈哈。”顾奶奶又笑开了。
夏夏气哼哼的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又把自己蒙了起来。
第二天午后,黎煜暄已经在桥头等了好久,夏夏才磨磨蹭蹭的往这边走来,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夏,你又迟到了。最近忙什么呢?”黎煜暄坐在桥头上向她挥手。
夏夏没有坐上桥头,只是背对着黎煜暄站着。“黎煜暄,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夏夏,你这是在约我吗?”黎煜暄掉过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
夏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好意思,黎公子。不是小女子,是小女子的外婆。仰慕你已久,甚是思念,异常苦恼。”说完,竟哈哈笑起来。
“总之是佳人相邀,我黎某人如何能不识趣呢。”黎煜暄厚颜无耻的说道。
夏夏也知在他这里嘴上向来讨不到便宜,也不接口只是问他,“我外婆让我问问你爱吃什么,她给你做。”
“外婆做什么我都爱吃。”夏夏要抓狂了。
“不过去人家做客空着手总是不好,走,跟我去准备准备。”说着拉着夏夏又跑到了桥的那头。这次夏夏学聪明了,紧紧跟着黎煜暄,也不乱跑。
在经过一户人家的鸡窝时,夏夏停下了脚步。
鸡窝里传来一阵急促高昂的鸡叫,夏夏好奇的向里张望,又转头问黎煜暄,“不是都说公鸡早上打鸣么?这大中午的,它叫什么?”
黎煜暄听完之后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后不停地抖动着肩膀,夏夏实在太可爱了。再转过来的时候,除了满脸微红,不见任何笑意,他清清嗓子,“夏夏,刚刚那不是公鸡打鸣的叫声,是母鸡下蛋。”
夏夏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的问题有多傻,还一个劲的探头向鸡窝里张望。
黎煜暄无力地扶额望天,然后拉起夏夏向篱笆内院走去,“走,让小爷带着你去长长见识。”
这家鸡的生活水平不错,鸡窝比其他家大得多,前面还圈了一块空地做“花园。”夏夏跟着黎煜暄跨过低低的竹围,猫身进了鸡窝。鸡窝里的母鸡们瞬间变得兴奋起来,疯狂的扑棱着,只一只母鸡窝在产房里痛苦的叫着,一动不动。
黎煜暄一边避着脚下的鸡屎一边捡起鸡窝里的鸡蛋,夏夏只是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
“黎煜暄,那只鸡怎么了?我怎么看它好像不舒服。”
“不舒服?你要不要帮它挂个号看医生啊?”黎煜暄抽抽嘴角,这丫头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啊。
夏夏撅起嘴,固执地探到产房前去,和那只母鸡大眼瞪小眼。黎煜暄无奈,只得跟着过来,“它,好像是难产。”是用难产这个词吧。
“那我们帮帮它吧。”
“开什么玩笑,你不会让我帮它接生吧?”对上夏夏闪亮亮的大眼睛,黎煜暄屈服了。
挤到夏夏前面,拎起产房里的母鸡,扳过身去,果然一枚鸡蛋卡在母鸡的下体,带着血迹,看起来有点吓人,夏夏别过头去不看黎煜暄手上动作,“喂,你快点好不好啊?”
让我帮忙的是你,让我快点的也是你,夏夏,你究竟想怎样啊。
身侧传来母鸡欢快的叫声,夏夏转过头时,裙子里被黎煜暄兜满了鸡蛋,而他则快步向鸡窝外走去,他得赶紧去洗个手,好恶心。夏夏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不知道该拿鸡蛋怎么办。
在河边洗完手的黎煜暄发现夏夏还没有追过来,以为她被人家抓住了,赶忙起身全路返回。在鸡圈外就看见夏夏还是原来的样子蹲在那里,他好笑的调侃道,“我说夏夏,你怎么还蹲在这不走啊,别是看着母鸡吓得腿软跑不动吧。”说完,低低的笑了起来。
夏夏满脸羞恼,愤愤地说,“裙子里这么多鸡蛋我怎么走?”
“兜着走啊。”这丫头不会昨天被吓傻了吧。
“黎煜暄,这是人家的鸡蛋,你这是要偷鸡蛋啊。”黎煜暄快速捂住她的嘴,这丫头声音这么大,怕人家不知道吗?
他拽起夏夏的胳膊就向外走,夏夏一只手被他拽着,一只手还要护着裙子里的鸡蛋不被打碎,走的又辛苦又狼狈,好不容易出了鸡窝,黎煜暄又在一边嗤嗤的笑了起来。
夏夏脚下还粘着鸡屎和鸡窝里的稻草,耳朵上和裙子上还别着鸡毛,裙子里兜了一堆鸡蛋,正气呼呼的站着,不看他。像极了一只没偷到鸡的小狐狸。
夏夏面子上挂不住,气哼哼的就要回去还鸡蛋,黎煜暄一把拉住她,“你确定你现在要回去,被人家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不负责哦。”
透过黎煜暄黑亮的眼睛,夏夏看到漆黑瞳孔里的两个小人满身鸡毛透着狼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就不说话,反正偷人家鸡蛋就是不好。
看出夏夏心里所想,黎煜暄满不在乎的说,“我帮他家闺女接了生,拿他几个鸡蛋总不过分吧?说到底我还是他家闺女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我,他家闺女早就难产,大出血,死了,现在活的好好的,将来多少鸡蛋没有?”
看着黎煜暄满嘴道理的说着,想起了外婆的救命恩人理论,夏夏突然有些羞涩,随即又大笑起来,指着黎煜暄说,“人家要是知道你把母鸡比作他家闺女,非得气得半死。”
黎煜暄也放开声音笑了起来。
夏夏兜着一裙子的鸡蛋小心翼翼的跟着黎煜暄向村子里走去,经过一串葡萄架时,黎煜暄顺手摘了两串紫的发亮的葡萄一并放在了夏夏的裙子里。夏夏“你你你”了半天终是没说出话来,算了,习惯就好。
黎煜暄满意的拍拍夏夏的头继续向前走去。
经过一处西瓜田时,夏夏赶紧加快脚步,天啊,他最好不要再摘个西瓜什么的放到她的裙子里。黎煜暄好笑的看着前面脚步飞快的夏夏,暗想,要摘也是回去的时候再摘啊,这么大的西瓜拿着多沉啊,傻瓜。脚下不停紧跟着夏夏往前走着。
夏夏瞥了眼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偷瓜的意思,舒了口气,顺着青石台阶下到了河边,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踢掉了脚上的拖鞋,光脚踩进了水里。哇,好凉爽啊。走了好半天,她早就热的走不动了,这会儿坐下竟不愿意起来了。
黎煜暄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脚丢进了水里,整个人向后躺去,头顶的大树遮挡着强烈的日头,两个人惬意无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河里的小鱼时不时跑来咬着夏夏的脚趾头,痒得她“咯咯”直笑又舍不得把脚从水里拿出来。
黎煜暄温柔的看着身边笑得直扭的夏夏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煜暄,你有其他朋友吗?除了我以外。”夏夏数着头顶的叶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有一个特别要好的,不过是个男生。”他嘴里叼了根草。
“有多要好?”夏夏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怪怪的,不舒服。
“你不会懂的,这是我们男人间的情意。”黎煜暄吐掉嘴里的草,又重新摘了一根。
夏夏无声的撇撇嘴,落入了黎煜暄的眼睛里,他弯了弯眼角,“你呢?夏夏。”
“我啊,我还有一个鼻涕虫,不过好像好久没见面了。”夏夏略带伤感,自从那天从陶阿姨家回去,发生了这样多的变故,她再也没见过萱萱。
“鼻涕虫?和你一样?”
“你才鼻涕虫,你爱哭鬼,你,你是屎壳郎。”夏夏气哼哼的反驳道。
午后的小河边荡漾着少年发自内心的大笑声,那时,他们总有笑不完的事,说不完的话。
“黎煜暄,你会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吗?还是有一天会偷偷地离开?”夏夏突然伤感的问道。
黎煜暄的笑僵硬在了脸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夏夏,会离开这里么?”
夏夏迷茫的看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地摇头道,“我不知道。”然后转头看向身侧的人,眼睛里带着询问。他还没有回答她。
看着满脸紧张的夏夏,黎煜暄垂下眼睑低低的说,“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但绝对不是偷偷的。我一定回来和你道别的。”
夏夏不再看他,只是慢慢地闭起眼睛,微风划过她的眉梢,轻轻的吹起密长的睫毛。原来终有一天你也会离开的,黎煜暄。
头顶上的树叶微微晃动着,斑驳的树荫在夏夏身上摇摆。对岸的树林里,知了的叫声隔着河水听不清楚,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这个躺在他身侧的少女,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娇艳的红唇又紧紧地抿了起来,她睡得很不安稳,是因为知道他要离开了吗?
夏夏,即使是离开这里离开你,我也一定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无论需要多久,哪怕那时你已经找到自己的阳光,不再需要我。黎煜暄看着身侧浅眠的少女坚定地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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