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加厚的口罩、手套将自己武装起来,轩辕宇洛和欧阳旋影等人都明白她要做什么,果不其然,席慕月站起身走到了洛斌身前。
洛斌和彩儿都不明白她的意图,看她如此怪异的装扮都很不解,看她靠过来,彩儿张开双臂一脸紧张的挡在洛斌身前,洛斌拉住彩儿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席慕月替他查看过脉象,接着拿出一个奇怪的黑乎乎的长管子,管子的两端各有一个漏斗样的东西,只见席幕月将一端放到洛斌的胸口,另一端放到自己的耳边,凝神细听,还不是的变换听的部位。
彩儿眼睛睁的大大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席慕月。这位夫人难道是大夫吗?可是她看病的方法与别的大夫很不一样,莫不是巫医?
席慕月摘掉手套、口罩,运气火属性玄气将自己用过的这些化为了灰烬。轩辕宇洛走到席慕月身边,取出酒葫芦和棉布替她把手擦拭了两遍。
“你的身体拖得太久了”席慕月走回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洛斌说道。
彩儿赶忙道:“夫人,您可是有什么办法帮助我家少爷”
席慕月看了一眼彩儿道:“本来是可以,现在却有些不大可能了。”彩儿听席慕月说得如此直接赶紧看着自家公子想要安慰他。
只听席慕月接着道:“他的病在肺上,本就不易根治,再加上他终日郁郁寡欢,吃的又少,也没有活动,现在心脏的功能也差了,彩儿姑娘,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家少爷的病是会传染的”
洛斌一听席慕月的话慌忙问道:“你是说,我的病会传染给别人”
席慕月点点头,看着并不吃惊的彩儿道:“你早就知道了”
彩儿点点头:“老爷曾经请鬼医来看过少爷的病,他也和您说过一样的话,还嘱咐老爷要注意少爷居住在的空间,所以我们才到了这里”
彩儿满含期待的看着席慕月:“夫人,您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彩儿求您帮帮我家少爷吧”彩儿跪到席慕月面前乞求道。
席慕月不是不想帮,只是洛斌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而自己现在的精力、玄气都不是最佳状态,勉强治疗,成功的机会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洛斌从没有想过去尝试,这么多年了,多少名医都看过,到头来不还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洛斌开口对彩儿说道:“算了吧,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
席慕月看着他毫无求生意念,又怒又气:“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费尽心思就是要多活一天,有人为了你对人卑躬屈膝,只是想为你求得一线生机,你却不在乎!”
洛斌双手握住椅子的把手,双唇紧咬蹦出话来:“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如果不在乎就不会每日每日的喝着苦涩的药汤二十多年,是二十多年啊”
“咳咳咳”
“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你有没有体会过喝药喝的都感觉不到苦味?你有没有为了喝下一碗药吐了五六次,却还是笑着继续喝下去。”
“咳咳咳”
“咳咳咳”
“每次咳得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就这么离开算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些折磨了!再也不用爹娘担心了”
“咳咳咳”
“咳咳咳”
洛斌双目含泪,一下一下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可是爹爹和娘亲倾尽心血四处找寻方子来医治我的病,姐姐们也是一直在想办法陪着我、照顾我,为此都耽误了自己的婚事”
轩辕承浩和欧阳旋影以及席远看着自我嫌弃的洛斌都很难受,身为父母,谁都会这么做的,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都不忍孩子受委屈。
怡然看着洛斌,眼中也闪动着泪光:二十多年,也就是自己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就在喝药了,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一看到那些药汤都吓得哭了,二十年啊,他是怎么过来的。
洛斌看着彩儿,然后看向了东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就是因为这些陪在我身边的人我才没有放弃”
轩辕宇洛看着席慕月眼角的笑意很是无奈传音道:“你啊,非要当坏人,值得吗”
席慕月一手放在自己心口处,对着轩辕宇洛一笑。
没错,席慕月确实是在犹豫,可是她从没有说过不帮,每一个医生都不会放弃可以救助病人的机会,况且还是这么严重的病。可是洛斌的状态太低迷了,完全看不到对生活的希望,这样的病人最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良好的心态,所以席幕月要激起他心头的火。
席慕月拍拍手:“很好,既然想活下去,那就给我挺起腰板来,你得的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像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一样窝在椅子上算什么”
洛斌和彩儿互看了一眼,不明白席慕月这是什么意思。
洛斌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说,真的有办法治我的病”
席慕月对他和彩儿点点头。
“可是刚刚你、、、”洛斌还是不解席慕月的行为,她说的话怎么前后矛盾。
“彩儿,把屋里的窗户都打开吧”
“洛,带大家到外面去吧,我一会就好”
彩儿利落的将屋内的三扇窗户打开,阳光立马倾注到屋内,原本昏暗的小屋瞬间明亮起来,也变得更加的温暖了。
这一次席慕月取出银针,却并没有自己动手,而是看着一旁的彩儿正色道:“彩儿,我要你给你家少爷扎针,你敢吗!”
彩儿看着席慕月,聂诺了一会,坚定地道:“我敢,夫人请教我吧”
席慕月赞赏的点了点头,将银针递给彩儿,指导她给洛斌的腿部施针,帮助他恢复腿部的力量。
过程虽然缓慢,彩儿还算聪慧,一个时辰后,彩儿就将针法穴位记牢了。席慕月看着彩儿做了一遍才放心的取出自己的丹炉和药材专心致志的炼起丹来。
等彩儿在洛斌的另一条腿上也扎好针时,席幕月这边的丹药也炼制完成了,席慕月擦掉额头的汗珠,收回无色透明的玄气,这一次的丹药需要的玄气级别比较高,席慕月不得不动用玄级玄气。
席慕月将三十枚丹药交到彩儿手中:“每三日服用一颗就好,至于赫锦鸣开的药就先停了吧”
彩儿看着手中晶莹的丹药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在区天就算是老爷也没有机会得到一枚丹药,生病了也都是喝大夫开的草药。而自己手中的这些丹药都是眼前的女子炼制的,还是这么多。
天啊!自己到底遇到的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实力,这样的本事,怕是鬼医都不及吧。
席慕月耸耸肩,对于神游太虚的彩儿无可奈何,早知道就回到洛月居去炼好丹药再回来了。
洛斌自然明白彩儿为何如此惊讶,看着席慕月,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彩儿这才回神赶紧去扶。
在丫鬟的帮助下,洛斌勉强站立之后,对着席慕月深深一鞠躬恳切的道:“夫人大德,洛斌永世不敢相忘”
席慕月摆摆手:“我既然是医者,助危救难本就是我该做的,你的病还是比较重的,你要好好调养大约一年才有可能恢复”
“还有,你要多吃一些有营养东西,就是什么鸡蛋、肉类这些,再有就是保持心情舒畅,这样你才可能好起来,否则即使是大罗神仙的仙丹也帮不了你。”
“彩儿,你也要记得这些”
“是,夫人,彩儿都记下了”
“嗯,彩儿,这些丹药大概能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们再去找赫锦鸣吧,我想他应该能处理好的,你将这张方子交给他”
“夫人的嘱咐彩儿都记下了”
彩儿接过席慕月手中的方子小心的收好,对着席幕月福了福身。
洛斌再次对着席慕月鞠了一躬,她将几个月之后的事都为自己考虑到了,还好不吝啬的拿出自己的药方。
轩辕宇洛敲敲门,迈步进来:“月,好了吗?”
席慕月微微笑道:“好了,我只是交代一下他们要注意的事情”
轩辕宇洛点点头看着洛斌:“梅花阵我已经重新布置过了,这里的景色都不会变,只是不再有防守的功能了”
洛斌抱拳道:“公子考虑的周到,有了夫人的药想必我也不再需要保护了”
尽管洛斌和彩儿再三挽留席慕月一行人,还是被席慕月婉谢,轩辕宇洛将席幕月抱上马车再次启程了。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已经化好妆的轩辕宇洛几人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进了边城,边城是个对席慕月两人有着不同意义的地方:这里是距离傲空大陆最近的地方;这里是最能感受到天池的地方,这里还有轩辕家几代人的墓葬。
马车哒哒哒的朝着边城的南大街驶去,在一座并不豪华却十分大气的宅子面前停了下来,孟章跳下马车,掏出一串钥匙推开了木制的红色大门。
欧阳旋影和轩辕怡然站在席慕月的两边扶着她,三人看着眼前的院子和房间,都很满意,未来的几个月,他们就将生活在这里了。
同样在边城一所宅子里却有人在受罚,十几斤重的皮鞭“啪!啪!啪!”毫不留情的抽打在地上人的背上,鲜血淋漓,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摇曳的烛火下只看得出她是一名女子。
执鞭之人面无表情,在他的眼中地上的不是人,只是一的破布娃娃,她是生是死与自己毫无关系,只要主子没说停,自己就要执行。
屋内的男子戴着斗笠,看不到他的模样,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他口中流出:“好了,把她拖下去,看好,看看那个让她痴心一片的男人会不会来救她”
秦明从轿子中下来看到站在大门外的秦朗有些意外:“今日特意出来等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朗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听说又有人组织了叛军,北王爷已经前去平乱了。”
秦明看了一眼秦朗,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道:“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事了?”
秦明疑惑的看着秦朗,这个孩子,自从前些日子回来之后经常心不在焉的,还时不时打听官场上的事,别是被什么人利用了才好。
秦朗故作轻松的一笑:“爹,您又多想了不是,还不是前些日子贤王爷在淑妃娘娘的寿宴上刺杀皇上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世道这么乱我能不经心吗”
秦明点点头,也是,多知道点也好把握形势:“是啊,说来也奇怪,贤王爷命名都背关紧了大牢,可是一夜之间却又不见了,皇上可是气的不轻,连斩天牢数人”
秦朗试探性的问:“听说贤王妃也没有被抓住,还真是奇怪啊”
秦明脱下官服,坐到书桌前,示意秦朗将门关好,开口道:“哼,这位王妃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贤王爷成婚时你不在,可能不知道,这个贤王妃与南王的关系不浅啊,听刑部的李大人说到现在都找不到她的行踪呢”
“所以这次皇上才没有派南王去平乱吗?”
“嗯,可能有着方面的原因吧,不过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北王爷的孩子找到了,皇上很喜欢这个孩子,而南王爷成婚多年,却,哎!”
秦朗回到自己卧房,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眼前一直闪过李默娜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在假扮轩辕宇洛与李默娜成亲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女人就走进了自己的视线里。席幕月虽然安排自己假扮轩辕宇洛却从未强迫自己去做什么其他的事,在被打入天牢之后还派人将自己救了出来,着实让人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自己现在又该怎么做呢。
秦朗翻身下床,找出纸笔,“唰唰唰”,不多时几行龙飞凤舞的飘逸字体就跃然纸上。秦朗又看了一遍,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包了一个小包袱,天还未亮就悄悄的从后门出了御史府。
夜,还在继续,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就在你不经意之间离开了,永远不再出现,你想要躲开他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无需再为躲着他不回家,无需在装作不在乎。
轩辕云霄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偏院里的灯已经很久没有被亮过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吗。
“少主子,主子他怕是不在了,请少主不要忘记主子的嘱托”一名全身包裹在披风下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对着站在院中直看着东方锐的小院发呆的轩辕云霄道。
轩辕云霄双手握成拳“嘭”的打在身边的假山上,手背的皮肤破裂了,鲜血流了出来,现在只有身上的痛才会让心得以喘息,不再窒息。
四月,春风拂面,草长莺飞,正式踏春的好时节,轻轻嫩嫩的小草,没有夏天的丰满,却多了一份可爱,在春风中荡漾着,舒展着,幸福着,盼望着第一场春雨的到来;河边的垂柳长出了新芽翠翠鲜鲜,一股暖暖的清风就足以让它们欢欣鼓舞,迫不及待的去和湖水中露出头的鱼儿打招呼;孩子们终于可以褪下厚实笨重的棉衣,穿的轻薄一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放风筝,挥洒着汗水,洋溢着笑容,奔跑在广袤的蓝天之下。
约上三五个亲戚朋友,呼朋引伴来郊外走走,踏踏青,呼吸呼吸泥土的芬芳,真的算是快意人生了。
无论是豪放派的放声大笑,还是婉约派的小鸟依人,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快乐,尽情释放着整个冬天积压下的烦躁。
一方脸中年男子坐在草地上看着身边的友人道:“你们听说了吗,城外李员外家的小儿子可以走路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接口道:“王大哥,你的消息落后啦,人家不仅可以走路了,连亲都成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怀上了,哈哈哈”
一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嘴里叼着草叶啧啧出声:“你们啊,一个一个的都不出门吧,李员外家的那个算什么啊,王阿婆的眼睛你们都知道吧,瞎了几十年了,也好啦”
方脸男子惊讶的问道:“真的?王阿婆可是都七十多岁了,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会好了,不会是你小子没事瞎掰的吧”
“哎,我说你自己孤陋寡闻的还看不起人啊,我是谁啊,村里村外的谁不知道我小灵通,哼,我不和你说了”小青年拍拍身上的草屑不悦的看了一眼方脸男子,站起身要走。
络腮胡子也站起身拉住年轻人:“兄弟,你哥哥就是玩笑话,你怎么当真了,来来来,快给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方脸男子也敢快赔不是:“兄弟,哥哥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大名呢,我们真的很好奇,快给我们讲讲吧。”
尖嘴男子得意的坐到地上:“我告诉你们啊,边城里边可是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啊,王阿婆和李员外家的公子都是她治好的,还有其他村的好多人也都去过,听说都好了,而且那位大夫人真的很好”男子收起嬉皮笑脸的散漫神态,眼神肃穆认真,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哦?边城还有这么厉害的大夫,兄弟可知她在哪间药铺坐诊?”
“非也非也,听说那位大夫就是在一民居里看诊,并不是药铺,而且很少收病人的诊金,即使有人感激她送去钱财,她都用来买药材帮助无钱买药的人了”
“没想到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大夫,我们老百姓有福气了,是大好事啊,大好事”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家都笑了,春天真好,希望这样的好消息能更多一点。
春风送走了寒冬,送走了冷漠,带来了无限生机,它将植物的种子抛洒在肥沃的土地上,它唤醒了沉睡的小动物这个世界又变的快乐起来,它就这样不知疲倦挥洒着自己的每一份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