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干的,那么说,那个叫琉璃的男人,也是你的同伙,你们到底是何目的?”青城在兄妹两个眼神交流的时候,抬手握住垂在胸口的曼珠沙华坠子,红色的灵戒毫光一闪,很是妖异。
“琉璃啊,那天你不是看到我们在一起的么,对了,那天那个才是真的琉璃,比冒牌货可厉害多了,想让他当乖乖的宠物,是不可能的呢,也就我这种下等人傀儡师制作的更下等的纸片人,才能配得上你这种人啊是不是。”慕含笑眯眯道。
白书亚听得莫名,直觉这话题危险,妹妹是在侮辱激怒青城,白书亚立时喝了一声:“慕含!”
慕含不置可否,白书亚忐忑的看向身边女子,就见被耍弄的青城脖子里灵戒红芒妖异,但是女子声音更森冷妖异:“果然是你这女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么陷害我,心思之毒辣,真真蛇蝎不如,这样心思毒辣之辈,竟也能留在这世上,你该陪你慕家人一道被业火焚烧了才是。”
白书亚越发吃惊,面色大变怒视青城,喝道:“你怎么这么说!”害怕慕含被刺激到,回头却见慕含神色淡漠,像是没听到青城怒急所言一般。
对白书亚维护妹妹的行为冷嗤一声,灵戒漂浮起来,青城神色冷肃,抬手,一团血色抽丝延伸,化为一朵绝艳的曼珠沙华,拢在青城掌心。
指尖点在曼珠沙华之上,灵戒上符文咒现,青城将手里花朵抛下,花朵落地,一地血色蔓延,慕含眼看曼陀罗绽放,符文落地,灵气汇聚,以气为引,以念化物,符文的力量涌动,扑向自己,才扭脸看着变得呆滞的白书亚。
曼珠沙华落地,是要召灵出战绞杀敌人,曼珠沙华的曼陀罗形态却是幻术,白书亚再次陷入幻境不可自拔,慕含知道白书亚此般实是被自己牵连,抬手,唤了一声:“阿鬼。”
吊在杏树上的傀儡这才咔擦咔擦的现出身来,咯咯的笑着,小手小脚张开,把努力抱紧的东西丢下来,而后傀儡身子一扭,漆黑的指甲弹出,双眼变作猩红,扑向了迎向慕含面门到的咒文。
“嘶——”一声清鸣,阿鬼尖锐的指甲撕裂了刚从召唤术式中现出的明黄色布料,慕含眼神一沉,握住阿鬼丢下的锦缠,打开,伞面一转,一股凉风袭过,吹起地上红色曼陀罗无数,而后伞柄一勾,顶在白书亚锁骨窝处,一道咒文从伞柄现出落到白书亚身上,白书亚这才惊醒,眼神只一边就感觉一股力量将他拖住向后,一个不留神没站稳就跌倒在地。
再回神,眼前哪有满地红花和一纸墨梅,慕含和青城两个也不见人影。
“这是,式神召唤的结界?青城……才一年级就能召唤式神?”白书亚放出灵力一探,发现自己的气流不开,登时大惊,神色复杂的喃喃道,而后面色一白:“青城天赋异于常人,既然能召唤式神,那慕含岂不是麻烦了!该死!”
白书亚匆匆起身,想退出结界寻老师来制止两人,可是往前跑了一圈,远远看到有棵树,正疑惑学院地形有些奇特,近前才发现那就是刚才背后的杏树,杏树下还有一个留着小雀尖嘴啄痕的新鲜杏仁。
又回到了原地,白书亚气结,尝试了数次总是会回到杏树下,登时明了,这不就是鬼打墙么?而弄成现在鬼打墙的,自是结界后的式神,式神能形成结界的同时,也有些鬼的力量散出,也就出现了困住人的鬼打墙。
能困住阴阳师,那这式神的力量,该是多强!
白书亚焦急无奈,站在杏树下,想起还能动用灵戒的力量,他先前灵力消耗太多,气也很弱,但是开念后的灵戒中的灵力能在气不足时暂时借用,就是不知道现在他的状态能把灵戒中的力量使出几分。
一咬牙,握住灵戒,环形灵戒中灵力被牵引而出,白书亚靠近杏树,折了杏树的枝节,灵戒附着在翠绿的树枝上,树枝颤动一阵,慢慢地变成了一把三尺有余青光湛湛的长剑。
白书亚松了口气,御物系有凭借的物品就好。白书亚从兜里掏出一支笔,拧开随身带着的瓶子,用笔蘸了朱砂将符画在那把树枝化成的剑上,等三尺剑身上符文连成一线,白书亚举剑在身前,平放,咬破食指,闭目,指尖在眉心一点,睁开眼,黑眸中亮点金色微微浮动。
放手的长剑静静地漂浮在身前,隐隐约约一个黑衣的人影站在那里,抬手托住剑,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只一双冷冽的眸子是人的姿态,此时那双眼睛正看向白书亚。
空气变得粘稠,阴风阵阵,白书亚头昏脑涨,看着对面被召唤来的阴灵,躬身行礼:“劳烦剑仙,小子今日被困于此,无奈以树枝代替剑仙托身之古剑,还望恕罪。”
被称作剑仙的鬼魂嘴唇动了一下,一个沙哑的声音在白书亚耳边飘荡:“什么剑仙,孤魂野鬼罢了,已被镇压在地下这么多年,竟还能见到活物,生灵的味道果然美味,叽叽叽——”
难的是个能口吐人言的孤魂,一般情况下能被阴阳师贸然召唤驱使的,都说些失了灵智只剩本能的小鬼,而这能口吐人言的还可搭话交谈的,自是大鬼一个。
怪笑着,剑鬼的眼神就变得有些疯狂,白书亚因这死于金属的鬼怪的气息浑身发冷,按在眉心的食指血液已经凝固,但是视线里剑鬼模样却逐渐清晰,白书亚放了手,沉声道:“我叫了阁下出来,是想离开此处结界,劳烦阁下出手,我自是可以以生灵血气和灵力回报阁下。”
“这么多年术士也就只能拿灵力驱鬼,什么时候有人甘愿把魂魄饲喂给在下?三魂七魄,一魄足矣。”剑鬼飘荡着托了剑往前,是答应了白书亚的要求,一边走一边喃喃道。
白书亚自能通灵,见过死于金属下的鬼魂也不少,无论是被匕首杀死还是被钢筋砸死的,都能被他这类金属系御物的阴阳师感应到,只是这世上孤魂野鬼本就不多,经久力量消失湮灭的更是不少,能和阴阳师沟通的要么是怨气太大没有理智,要么就是由阴阳师用灵力饲喂存活,力量也近乎式神一类,但是被灵力饲喂的很多是属于阴阳师家族所役,不会被白书亚这样的阴阳师感应到,感应到也不会现身,是故这么多年白书亚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这样抒发感情的剑鬼,不禁很是惊奇。
听闻剑鬼所言,就更惊奇:“人本就只有三魂七魄,少一魄,就该成缺灵少智的痴傻儿,作为阴阳师,谁会为了沟通阴灵让自己变成那样的傻子呆子?”
“非也非也,有人,是天生多一魄的,这种人是天生最强的阴阳师,只是命格奇诡,只要献出那多出的一魄,就能驱万鬼。一魄饲鬼,得了阴灵之力,本身也就成了半人半鬼,招鬼驱鬼事半功倍,这世上唯有同类最是相亲,小子你说,是也不是?”青面剑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