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榕下定决心,却是猛地擒了她右腕,向身后反剪。林馥痛得吸气,分明是他理亏在先,竟是如此无理取闹。她左臂弯曲,手肘蓄满力量,便向他胸前击打而去。燕榕闷哼一声,生生挨了她这一击。他也顾不得痛不痛,只顾着制住她双手不准她动弹。
林馥不曾想到,他近身相搏的技法比之从前竟是大有进步。她正欲挣脱钳制,便觉腕上一凉,紧接着又是“啪啪”的铁锁交错之声。
又来这一套!林馥压低了声音,清冷之中已然有了怒气,“解开。”
燕榕捂着胸口,痛得半天发不出声来。过了许久,他才盯着她手上明晃晃的镣铐道:“没有半分女子的娇软。”
话虽如此,可是当他瞟到她耳廓洁白的肌肤,却又忍不住心潮澎湃。她平日里也要搽胭脂,日日将肌肤涂抹得暗淡无光。可总有未曾涂抹均匀的地方,便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白白软软,如她身上的肌理一样可口。这般模样若是被同僚看到……眼看着离京的日子渐近,燕榕心上的烦闷便又莫名咆哮起来。若是他能化作饕餮巨兽,将她一口吞进腹中该有多好。将她藏在腹中,好过每日辗转相思,生生承受想念而不得见的痛苦。
可她待他却不是如此,他甚至从未感受过她对自己一丝一毫的依恋。她太过理智,纵是情动也不过稍纵即逝。她的反应教他觉着不安,他越是不安,便越要干涉她的生活,如此才能教她不再规避他的存在。
“我的小元宵。”他在她耳垂轻轻一啄,顺势将唇贴在她薄薄的肌肤上。手指却划过她的衣襟,熟练地拆解厚重的胸甲。
“我要你同我一样,将自己不顾一切地交付出来。”从来都是他死缠烂打,她被动接受。从当日住进他的宅邸,到后来顺理成章的鱼水之欢,她不过是百般推诿不可逃避,只因她无路可退,他是她的别无选择,而不是唯一选择。
“我说过对你再无隐瞒,还有什么需要交付的?”林馥不知他这几日何处来得脾气,难道男人每月也有那么几天?
燕榕承认自己贪婪,从前她只要肯对他笑一笑、多说几句话,他便觉着满足。而后却不能满足浅尝辄止的交往,愈发渴求肉体上的欢愉。然而短暂的欢愉过后却是更为巨大的空虚。他方知这些都还不够,他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占据她的心。她该将他当作唯一,依恋他、爱慕他、思念他、对他欲罢不能,而不是如现下这般,任何人与事都可代替他的存在。
甚至她答应同他成婚生子,也是因为有了夫妻之实。尤其是今日见到卢氏抱着张大志哭得梨花带泪……那才是一个女子爱慕夫君的坦诚。
他在她眼中不过四个字:可有可无。可他想成为的是:不可或缺。
在她的心里,有许多比他更为重要的人。迟悦、凰儿、甚至沈荆,他从前嘲笑皇兄无能,将年幼的迟悦困在身侧,如爱宠般养大。而今却深知他的高明之处,若是能在她成人之前便日夜教导,她又岂会是今天的模样?他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曾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燕榕决定教她好生见识一番男儿本色,于是钳住她的身子收紧双臂,对着她的肩颈印了齿痕上去,直咬得她又痛又痒。他还欲向她胸前啃咬,马车却忽然一顿,已然停下。
庆安王殿下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耐心,瞬时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下了马车抱起便走。沈全刚一露脸,却被殿下身上的摄人气息吓得缩了回去,这两人上午出门还好端端的,此时剑拔弩张,似要打起来了。
燕榕一脚踹开房门,直寻了床榻将她扔了上去。林馥觉着此生也没有这般耻辱过,竟是如狗啃屎般脸先着床。燕榕窸窸窣窣翻找了一会,也不知又取了什么东西,而后却是坐在她身边,放了一本书籍在她面前。
林馥但见其上有四个大字:《束缚之法》。他一边翻看一边问道:“你喜欢哪一种?”
“污秽。”她咒骂了一句,却是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肯说话。
她对他辱骂殴打也不是头一遭,燕榕倒也不在意,却是解了腰带便要压着她办事。
林馥虽是被束缚了双臂,动作却依旧敏捷。她忽然转身,右腿载着滔天怒火直向他要命处踹来。他第一次将她剥得赤条条,便被她这么横飞一脚直冲小腹,而后以血肉之躯撞断了床柱,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今日焉能再着了她的道!
他迅速躲闪,而后擒住她的右腿,用腰带捆了绑在床柱之上。林馥一脚落空,反是被他得了逞,被迫伏在他身前,被他扯了衣物贴了上来。
她既是不肯服软,便挣扎着要掀了床榻。燕榕三番五次不得而入,生怕被她折断了血肉,却是不敢再强迫她,只是贪婪地亲吻她的脊背。但见她洁白的肩颈之上,满是被他吮咬的红痕,肌肤上的汗珠细细密密,如同淋了一层小雨。手腕却是因方才的挣扎,早已凸起两圈红肿。
他对她终是狠不下心,只得寻了钥匙解开她双手,将她反转过来。但见她眼眶泛红,显然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尊严尽失之后的愤怒。
“我不仅截了你的信件,还做了些别的。”他低头的一瞬,额上的汗滴自鼻端滑下,跌落在她胸口的一点嫣红之上,刚刚平息的躁动便又压抑不住。
“你还做了什么?”方才那般折腾,林馥已经累得气息奄奄。
“回礼给北齐太子。”燕榕低头亲吻她的侧脸。
“你……”她再度被他按住手脚,却是对着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燕榕痛得呲牙咧嘴,却是压着她道:“我曾说过,太傅虽然位列三公,却无实权,唯有掌了六部官印才能自保。你有官制改革的想法,原本更适合吏部,可我却要你舍近求远去户部任职。”
林馥不由睁大了眼,仿佛从前不认识他一般。他从来都是贪玩胡闹,何曾干预过朝政之事。
“既是我赶赴宁远城,哪能少得了户部的粮草供给。”他不由笑道:“虽然我先前上书被皇兄驳回,可是过不了多久,你便会心甘情愿来找我。”
“你虽有皇兄支持,可行事激进又太过心急。你的为政经验来自于你父亲,然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是靠纸上得来。你文治不及武功,不久之后便会因四处碰壁,不得不出去避风头。甚至需要其他方面的政绩填补,才能助你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林馥觉着他的模样甚是陌生,却是咬牙切齿道:“难得殿下肯这般深思熟虑,不知究竟有何目的。”
燕榕便咧着嘴笑了,“雌伏于我身下,我庇佑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