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腾飞跑出去许久,不见后面的追兵上来。这才放下提着的心,夜深了,荒外格外的寂静,没有一丝杂音,除了自己的怦怦的心跳声,啥都没有。不知道王裕栋怎么了,是不是也逃出来了?刚按下的心跳,又怦怦地提了上来。回想这追兵为啥那么久都没追上来,事出必有因。喜欢思考的他,有种不安涌上了心头,虽然想坚决的摒弃这个念头,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念头可能就是真的,而事情也往最坏的方向前进着。这下陈腾飞心慌意乱,立马撒腿就往约定的地方奔去。口中默念:“佛祖保佑,希望王裕栋能在那里,能在那里”。
到了约定地,只有空空的大草丛,不见人影。这下陈腾飞立马心就沉了下来。“肯定是被抓了”回想刚才所经历的,大致猜到了情况。如果分头跑,王裕栋比自己机灵善变,应该能比自己早摆脱那些追兵,可是没有到这里,只能是一种可能。他说分头逃是假的,而是自己一个拦住了士兵,这才给自己造成顺利逃脱的有利时机。陈腾飞心里思绪万千,口中默默地念叨:“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之前看到那领头官兵的丑恶嘴脸,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要是王裕栋落在他的手里,可能会性命不保。要是他死了,我怎么吧?他俩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相依为命,如果一个不在了,另一个怎么生存下去,现在二人出了兄弟情,还有相互依赖的牵绊。陈腾飞思索了一顿后,决定趁着天还没亮,去探探虚实。
小心翼翼地穿过草丛,慢慢地靠近镇里。在镇外掩护的草丛中注视了半个多点后,才敢继续向前前进,因为镇子里没有声响。心想士兵们应该已经离去,这才一路寻找王裕栋的下落。让人吃惊的画面又出现了,镇里除了残破的房屋,其他的任何生物都没有,陈腾飞来到镇中,来到祭坛,原本的尸横遍野,现在一具尸体也没有,都去哪儿了?陈腾飞心中起疑道。失魂落魄的在镇里一遍又一遍的寻觅,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走着走着来到一个镇边的小土坡边,这里的泥土好像是新翻的,昨天那几个士兵的对话又再他耳边闪过,“这些人死都死了,还让我们把这些人堆在一起烧了,真是麻烦。”。。。看了看这新土旁边被焚烧的残迹,心里顿时无力,泪水不住的往外流,瞬即整个人都充满了无力感,腿一软,跪在新土前,痛哭起来。他是一个坚强的人,自从懂事后就没有流过一滴泪,失恋时,他没有流过一滴泪,家里出事,他也没有流过一滴泪。他知道流泪只是软弱的象征,而且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十多年来,他从不去抱怨什么,只是默默的承受生活带来的玩笑。可这次他彻底痛哭了,好像憋了十多年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想止住也止不住。可能为那些无辜的村民而哭,可能为王裕栋的离世而哭,可能为无端来到这个陌生世界而哭,反正是哭了,哭得是这么的凄惨。
“别哭了,哭得这么难听,男子汉流血不留泪”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土坡后面传来。听到有声音,陈腾飞止住哭泣,立马往坡后面去,他多么希望这个声音是王裕栋发出来的,但看到的是一个满身血痕,脸色苍白到死的刘风,正奄奄一息地躺着土坡的背面。陈腾飞见到刘风,又大哭起来。
“你还哭的没完没了了啊。。。你兄弟没有死,只是被抓了,现在被他们囚禁,押送回军营了”刘风拖着病殃殃的身体,一口气把话说完,好像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听到王裕栋没死,陈腾飞顿时大喜,停止了眼泪,凑上前去兴奋地问道:“王裕栋没死啊,没死啊!”,看着刘风这副死相,又道:“你没事吧?怎么弄成这样?”。这次才正真的看到刘风,只见他浑身已经挨了数十道刀伤,而且腿部还中了箭,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刘风知道他回过神来,憋着最后一口气,说道:“我本是鲁国人,但是早年移居到丘名国,并慢慢的当上了丘名国的参将。可最近得知丘名国要起兵攻打鲁国,顾念故国的黎明百姓,想去给鲁国国君报信,好让他有所防备。。。”说着刘风又喘了几口气,有道:“兄弟,我知道自己就快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口信送去给鲁国国君,鲁国上下必会感激你的美德。”这像是刘风最后的遗嘱。
“不行,我只想去救出我的兄弟,不想干涉这些纷争。还望风大哥见谅!”陈腾飞这时只记挂着王裕栋的安慰,那里还愿意扯进这些无休止的争霸中去呢。
只见刘风好似回光返照,一把揪住陈腾飞的衣领,“我本以为你两位兄弟是义薄云天之辈,见官兵欺杀百姓,能奋不顾身的为他们出头,可惜,我看走了眼。你今天不去报信,鲁国未来会有千千万万的子民被这群畜生不如的士兵荼毒。今日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啊,小兄弟”刘风铿锵道。
陈腾飞想想之前士兵的所作所为,确实心有余悸,虽然他不想牵扯进这个世界的纷争,但是如果袖手旁观,确实会造成鲁国未来被战火的屠戮,无数的村庄都可能会像今天的牛家镇。于是默默的点头道。见陈腾飞表示答应,刘风急忙说道:“我把丘名国的兵力部署和战略战策藏在镇外的城墙边,你离开时去取,把他交给鲁国可以托付的大臣。我来生再报答你的大恩。。。”说完,就死去了。真不知是不是刘风的天真还是愚钝,想一份战略部署图能威慑住豺狼虎豹的丘名国,战或者不战,他根本就没有分量来影响,只是徒添着一则故事罢了。
陈腾飞埋葬了刘风的尸体,取出那份信物,又在镇里的村民家里换了一套山野村夫装,因为自己的这身行头太过惹人瞩目。接下去的打算是,先去打听王裕栋的下落,并想办法救他出来,等救出王裕栋后,二人在去完成刘风交代的遗嘱,把这信件交给鲁国,最后去找找回到现代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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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王裕栋醒来,发现自己在囚车上,一队士兵押送着他,这时身上已经被戴上铐链,发生了什么吗?心里问道。开始追述昨晚,跟陈腾飞分手后,他就一个回闪,抡起大锄头,向追兵杀去。别看王裕栋平时吊儿郎当的,但真到了时候,还真是英勇无比啊,那气势,把那些久经沙场的追兵都唬住了,谁都不敢往前走一步。王裕栋也杀红了眼,胡乱挥舞着锄头,追兵也不傻,只是围而不上,等他气竭了,再了结他。可任是等了半个多点,也不见他势弱。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兵已经不耐烦了,慢慢的凑上前去,想结果了他。可惜没有成功,被王裕栋发现了,挡了回来,这时那领头的也赶到了,吩咐下去要活的。然后只见他一个闪身,来到了王裕栋身旁,王裕栋还没察觉,一记手刀就被打晕了。闹了不下一个点的王裕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制服了。可想有武功跟没武功的区别之大。
“我要撒尿!”他对着囚车外的士兵喊道。士兵不搭理他,“我肚子饿了”,再次喊道,士兵还是不搭理他,“娘西皮”王裕栋用一口流利的家乡话骂道。这次总算有一个骑着马的军官过来了,“吵什么吵,给我老实点”那军官略有杀气的说道。
“快放了我,你们无权抓我,我要去法院告你们!你们这是侵犯我个人自由!”王裕栋也是气糊涂了,还以为是在现代,想想之前他们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现在居然还跟他们讲法律,讲人权,简直就是笑话,可惜那二货完全没有意识道。
“你这外蛮子,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一句都听不懂,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待会儿小爷剥了你的皮。”随即把一个水壶抛给了囚车里的王裕栋。“你可别渴死,我还得向上头交代呢。”话完,对着守车的士兵道“别去理他,听他的话,据说外蛮子都要妖术,能从说话当中,射了你的魂魄”士兵胆战的看了一眼王裕栋,应声是。天启大陆包括中土八国和邻边的附属小国,他们这边称天启大陆以外的人叫外蛮子,之前说的浦路球人也是外蛮子的一种,有些国家有巫术,所以那位长官才会以为所有外蛮子都会巫术。
那骑兵军官走了,不过身边的小兵还在,刚才他也听到了骑兵对守兵的话,突然心头又闪过一丝兴奋,要不耍耍这小兵,之前无论自己怎么叫喊,那小兵都不去理睬他,原来是怕自己,这样一想就觉得又有好玩的东西了。王裕栋这人吗,就是不管在怎样的处境下都能找到乐子。这也是他老不正经的源头。
王裕栋凑过头去说道:“兵哥哥啊,你知不知道我们相见有种法术,叫做离魂症。患者只要跟施术者对上眼就中招了,他们一开始会感觉脚步沉重,然后身体冒虚汗,两眼无神,恍惚,精神无力等等,等七天过后他们的灵魂就会从躯壳中离开。”王裕栋语气沉重,声音较慢,说得神乎其神的。
而那士兵听到上头的命令,也不敢去搭理他。可是心里却在犯嘀咕,自己刚才是不是跟他的眼对上了。想想现在好像是脚步沉重,浑身虚汗,精神也特别恍惚。不会真是中了那妖人的妖术吧。心里后怕起来,想想自己可能就命不久矣了。其实这些都是王裕栋唬人的,这群士兵都行走一天了,能不累吗,脚当然是沉重的,这5月的天也是够热的,他们自然冒得是汗,不是虚汗,昨晚烧杀抢掠了一晚,都没睡觉,能不精神恍惚吗?可惜那士兵却是没有想到这些,还真信了王裕栋的胡说八道。
“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给你解了这妖术,否则你今后就是无魂之人,就是那种没有智商的白痴”王裕栋又吓吓他。
这次确实奏效了,小兵一脸恐惧的道:“陈二愿听后先生的吩咐,还请先生解了我这身上的妖术。”
“哈哈,好的,你继续保持原样,听我给你的差遣”王裕栋飞快的转起了脑洞,原本只是解个旅途中无趣的法子,没想到这小兵还真上当了,那么得好好利用这个,来解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