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B612小行星
“小姐，到了！”
云一睁开眼睛，才发现眼睛酸涩得厉害。
“小姐？”司机催促。
云一转过头，“永康路37号，谢谢。”
司机怔了一下，然后发动车子。
在小区外面徘徊了两步，保安叫住她：“哎，小姐，你干什么的？”
云一看了看周围，确定是在和她说话，她勾了勾长及肩膀的头发，“我以前是这里的住户，想去看看老房子。”
保安怀疑地看着她，审问犯人一般：“哪一层？叫什么名字？”
“3楼，我叫云一。”云一脸上有些讪讪的，“我是八年前的老住户了。”即使说了名字对方也不会知道的吧！
“身份证！”
云一无奈地从包里拿出病历，“身份证我没带，病历倒是有一份，”她叹口气，“我又不上楼看房，这就走还不行吗？”
保安还真的一本正经地翻看着她的病历，嘴里小声说：“奇了，三楼八年来都没人，上个月忽然来了个男人，现在屋主又来了，哎，你是屋主吧！”
“啊？”云一有些意外，但想想，“好像这屋子是在我名下。”当年她初跟他的时候，他大方地将房子划在了她的名下，这些年来，这房子还是属于她的？
“你有钥匙吗？”
云一摇头，“早丢了。”当年她连他的人都不要了，还要他房子的锁匙做什么？
“这样吧！我陪你上去看看。”
“可以吗？”
“走吧！”
云一忙跟上保安的步伐，在电梯里问：“你说上个月来了个男人？”
“是啊！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挺帅的，坐着一辆雪佛兰，有专属司机，应该是哪里的大老板，这样说来，云小姐你应该认识他吧！”
云一沉默，会来这里的男人，除了他她想不出还会有谁。
保安打开房间，房子里的摆设整齐，十分干净，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保安在身后说：“每个星期会有家务助理过来打扫清洁的。”
云一的手指划过沙发，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呢！
保安忽然说：“这里有你的相片呢！这个男的就是上个月来的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吧！”
云一看过去，那是一张取景北海道富士山的照片，那年冬天他带她去滑雪，她笨，怎么也学不会，离开的时候两人请人帮忙照了合照，她便一直留着，摆在客厅，他有时看了就会取笑她，“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怎么教也学不会。”
她便在他身上耍赖，“我要学会了，你不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吗？”
他大笑，“我不介意做北极熊。”
保安可能临时有事，确认了云一的身份后就下楼了，云一独自在房子里闲逛，这里，那里，每一处都有过他们的身影，耳鬓厮磨，水乳交融。
走进书房，书架上有她满满一柜子书，她记得，毕业之前她一共有一百三十九本书，搬家的时候几乎没把她累趴，和他在一起后，她买书越发没有顾忌，很快就填满了整整一个大书架。
指腹划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每一本书名都能让她心田荡漾，其实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最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一柜书，可是搬了家后的她不会有空余的地方摆放它们，她只有放弃。
这些，都是她的宝贝。
因为失去过，所以后来她买书就买得少了，倒是经常跑图书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重数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云一的视线从书架的最上层往下，确定没看到第十本。
她轻轻蹙眉，拿下其中一本。
《小王子》。
她有过十个版本的《小王子》，包括插画版外文版等等。
丢失的是她最常看的那一本，连环画出版社出版的，有韩国的金珉志绘的图。
云一想，她知道是谁拿走了它。
B612小行星。
她无意中说出的玩笑话，他居然知道，那是小王子的星球，小王子和玫瑰的星球。
云一坐在书房的睡椅上，翻看着手中的《小王子》。
[我实在不该听它的话。
人类不该听花儿的话，
而是要去欣赏它们、闻它们的香味。
我的星球洋溢着芬芳的花香，
但我却不快乐。
本来我该以恻隐、怜悯的心去聆听那个老虎的故事片，
但现在我却只感到厌恶。]
小王子继续说——
[当时我完全没有能力去理解。
我应该根据花儿的行为做判断的，
而不是根据它的话下判断。
它带给我香气和愉悦……
我不该离开它的！
我应该试着去了解它藏在虚荣心背后的、那颗温暖的心。
啊，花儿真是矛盾的存在。
但当时我年纪太小了，不懂得如何去爱花儿。]
摊开的书页，金发的小王子孤零零地守着他的玫瑰花。
“哒，哒，哒……”
眼泪一滴滴地掉在书页上，花了图画。
云一难过地想，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喜欢《小王子》这本书，她从来没有和他谈论过《小王子》这本书。
可是他知道，他明白她的B612小行星。
他给了她一个王子和玫瑰的婚礼。
以成人的方法展现了一幅幼稚的图画。
那么他知不知道，婚礼上的那一幕，玫瑰多想拥抱她的小王子，可是她有四根刺，也许会伤到他，虽然在小王子眼中，用四根刺保护自己的玫瑰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她是想的啊，想要接受他，在哥哥出现的时候，在他对哥哥说他会照顾她的时候，在他以小王子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可是他那样坏，惹了她动心，然后毫不犹豫地消失在她眼前。
云一双手捂住脸，用力地哭了出来。
“坏人，坏人……”
他以为她不知道吗？
他是故意的，他那样自私，那样霸道，不肯受她的委屈，娶了她，让她顶着江太太的名号，孩子留给她，让她陪伴着他们的孩子，再给她无处可逃的感动，然后他一走了之……
他就是要她一直思念着他，一直将他放在心尖儿上……
与其夫妻俩貌合神离，与其看着她一直不接受他，不如让她一直想着他。
他没有他刚一开始想象中的那样好的涵养，可以等待她慢慢接受他，他所有的，只是以一种攻击力最强的方法，让她永远属于他。
他甚至不允许她再依靠别的男人，她永远只是他的江太太。
“卑鄙，无耻！”云一边哭边骂。
她对律师说：“我要申请离婚，我和我丈夫江承皓自结婚那天起，已经一年没见面了，如果不能立即离婚，我要求正式提出分居申请，有很多证人都可以证明我们已经分居一年了。”
三天后，她接到陌生的电话，没有声音。
云一屏息几秒，然后跳起来大骂：“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是你，江承皓，我恨你，你要这样折磨我，我恨死你了。”然后“嘭”地挂断电话。
挂掉电话后云一坐在床边怔怔地落泪。
他那样高贵，他那样骄傲，受不得她一点委屈，他要走就走，却还要将她束缚住，婚礼的第二天就离她而去，再不相见。
他狠，他好狠。
他甚至都不愿意待在她身边等待她慢慢地接受他，他那人，就一点便宜也不肯让人占吗？
将她的心锁住，将她的人也锁住，一点生路也不给她。
他怎么可以那样狠？他怎么可以对她那样狠？
菲菲和小恒从门外探进头来，叫着：“妈妈……”
云一抹着泪，尽量露出一个笑容，“什么？”鼻音重得像哭泣。
两个孩子走到她身旁，大而黑亮的眼睛看着她。
云一将他们抱在怀里，“小恒，菲菲，你们的爸爸怎么会那么坏？怎么可以那样欺负人？”
菲菲用手指帮她擦着眼泪，“妈妈不要伤心，爸爸本来就不是好人。”菲菲撇撇嘴，“爸爸冷血。”
云一咬牙切齿，“对，就是冷血。”
她不会忘记，他对自己的儿女况且没有几分留恋，对她就更不用说了。
这人，怎么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简直是变态。
菲菲忽然叹了口气，她年长了一岁，就总以为自己长大了，知道很多了，并且对孪生哥哥江恒比她高一年级而郁闷，更要显示自己的心理年龄还是很大的，“即使爸爸冷血，可是他还是爸爸对不对？”
云一喉头一哽，她忽然想，才八岁的小女孩子，也许并不应该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
云一催律师快点为她申请离婚，云一要将江宅的老佣人们都给赶走，云一要将江宅卖掉，云一准备给小恒和菲菲休学，云一在办签证，云一忽然一下子忙碌多了。
未知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云一说：“江承皓，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了？你不见我？姑奶奶还不想见你呢！我跟你说，谁要主动出现在对方面前，谁他妈就是乌龟王八蛋。”
“云……”
在他开始说话的时候，云一面色狰狞地挂掉电话。
现在想和我说话了？姑奶奶我不想听了。
爽，真爽！
原来他就是以这样的心态来折磨她的。
江承皓，我恨你。
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提一个小小行李包，云一打了车去机场，反正他对她大方得很，她现在有很多钱，有钱她还怕没地方去？她要带着两个孩子走得无影无踪。
他之所以可以那样钓着她，不外乎因为他看得到她，而她看不到他。
他在心理上占了优势，便满足得很了。
云一冷笑，跑？你跑？
欺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嫌不够，江承皓你个乌龟王八蛋。
而她呢？她是笨蛋吗？是笨蛋吗？
一年前婚礼第二天他消失的时候，他在机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应该狠狠地挂掉他的电话，而她居然就真的在江宅住了下来，带着两个孩子。
他看透了她成为江太太后就不会背叛他是不是？他看透了她一定会无助地待在江宅是不是？
她云一以后要****谈新男友，夜夜纵情声色，反正她名义上的老公有钱得很，够她养小白脸了。
云一咬牙笑着。
菲菲在一旁抓住她的手，对另一边的小恒说：“伤心的妈妈，被爸爸伤透了心。”
小恒沉默地垂下眼帘，“妈妈，我们真的要出国吗？这样我们不是永远见不到爸爸了？”
云一冷笑一声，说：“你爸爸看死了我们娘儿仨只能待在那间屋子里，哪里也去不了，所以才跑得那样畅快，我们要争点气，不是有句话叫树争皮人争脸吗？这么些年来，我都是被他欺负的那个，他还欺负上瘾了，我感激他，他走的这一年让我确定了今后的人生目标，是，我爱他，那又怎样，我爱他他就可以这样欺负人了？一点自尊也不给人留，从今以后，我就和他拗上了，他躲我是不是？我要比他躲得更彻底；他不想看到我是不是？我要比他更不想看到他；他身边美女如云是不是？我要比他找更多数量的帅哥……总之，咱们一定不能过得比他差，反正钱都是他给的，不花白不花。”
“咳！”司机忍笑轻咳一声。
菲菲鼓掌，“好哦，妈妈太帅了。”
“咳！”
小恒眼眸亮亮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换最新的掌上电脑？”自从妈妈当了家，他的数码产品就没更新换代过。
云一豪气万千，“换，换最贵的，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
小恒喜滋滋地说：“不用最贵的，钱要省着花，买最好的就可以了。”
“咳！”
云一说：“那就多买一些，以把那家伙的卡刷爆为终止目标，让他破产就最好了。”
“咳！”
菲菲说：“其实很简单啊，捐给希望工程就可以了。”
云一咬牙，“咱捐！把他江承皓的东旭集团给捐出去，让他吹西北风去。”
“咳！”
菲菲欢呼：“爸爸吹西北风哦，爸爸吹西北风哦！”
“咳！”
云一怒瞪司机，“你怎么老咳嗽打断人家说话？我们要下车换出租车。”
“对不起啊，太太。”司机压低声音说，最近喉咙有些不舒服。
“太你个头啊！”云一气冲冲地说，“我还是小姐！”
“……”
“这不是去机场的路吧！”云一忽然怀疑，然后拍着驾驶座的椅背，“喂，这不是去机场的路，你想干什么？”
司机阴恻恻地笑了几声，“上了贼车还想下？”
菲菲的脸色刷地白了，小恒的眸光冷了几分，云一……
云一从包里拿出一把锤子，隔着防护栏往司机肩膀上狠力敲。
司机一时躲闪不及，被敲个正着，惨叫出声，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停在路边。
云一不依不饶地伸手用锤子招呼司机，恼火万分，“谁都来欺负我是不是？谁都来欺负我是不是？我跟你拼了。”
司机哇哇惨叫，最终反手握住云一的手腕，将极具杀伤性的武器抢了下来。
云一将手往回抽，“放开我！”
司机头上的帽子因为躲避锤击而歪掉，露出半张脸来。
小恒忽然叫了声：“爸爸。”
云一猛地抬头看过去，更为恼火，“我说是谁呢！终身以欺负我为乐，原来还是你……”云一脸上的表情忽然怪异了几分，她咬牙，“江承皓，你放开我的手。”
“不放！”江承皓继续用舌头舔着她的掌心，还猥琐地问：“舒服吧！”
云一脸红得几乎爆掉，“江承皓，你是小狗吗？孩子还在旁边呢，你要死死一边去。”
“啧，火气真大，倒是第一次见你发火。”
“恭喜你，我成年后就没发过这么大火了，你放开我的手！”
菲菲在旁边叫着：“爸爸，你怎么成出租车司机了？妈妈已经把你的银行卡刷爆了吗？”
两个大人脸上的表情皆是一僵，江承皓失笑，“你妈妈是会过日子的人，算来算去，这一年多来，她为我省了不少钱呢！”
云一脸色铁青，“江承皓！”
“我在！”江承皓掏掏耳朵，“我们回家吧！”说着，他发动车子。
云一怒吼着：“什么家？谁的家？你给我滚，放开我的手！”
江承皓一手将云一的手指抓紧放在颊边，一手开车，“你这么凶，我怎么敢放？话说你包里怎么会有锤子，太震撼了吧！”
云一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吧，我做梦都想用这把锤子敲出你的脑浆，这几天晚上我都抱着它睡觉的，今天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江承皓冷咝一声，“果然不能轻易得罪女人！不过话说回来，与其抱着冰冷冷的锤子，还是抱着我比较舒服吧！”
云一眼睛一红，“你？锤子况且有个影子，你呢？”她胸口涌上一阵酸涩，忽然就掉下眼泪来。
江承皓有些着慌了，“怎么跟水龙头似的，说哭就哭了？”
云一吸着鼻子，“你假惺惺什么？我这一年来哭得少了？你现在在乎了？”
江承皓说：“我一直都在乎啊！你看，你一接受我我不是就回来了吗？”
旁边呼地开过一辆小车，云一脸色微白，“你两只手开车啦！”
“我一只手也可以。”
又一辆小车呼地开过。
“你要一只手开车也行，先让我和孩子们下车。”
“不要！”江承皓眼眸微转，“咱们一家人生死与共，再也不分开了。”
“谁要和你生死与共？美的你，我说正经的，你好好开车。”云一有些急了，车子刚刚驶上高速，他真想带着他们一家去死不成？
“那你说一遍‘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了。’”
云一脸色难看至极，“江承皓，你无聊！”
车子猛地加速。
车窗里传来云一语音不清的咒骂声：“￥W#%·#￥%！#￥%·#……”
－全文完－
后记
青青23：25：26：乃改了多少，拿来给我看看。
啊来23：25：31：俺正写到男主把女主QB了……洒泪……
青青23：26：31：……乃为毛老是QB人，真素……囧
啊来23：26：46：掩面……俺也不想啊……但素……
青青23：27：34：乃的男猪都素有点小BT的
啊来23：27：42：泪奔……俺不想哒……俺尊哒不想哒……
青青23：28：20：==，乃……乃还说俺……乃开头那一大段素啥……
啊来23：28：34：俺极力滴不想写H……但素……泪奔……
青青23：32：59：为毛乃的文里男银都这么可恨，55555，女银为毛都素这么可怜无助，为毛两人总素要跟钱有关系……
啊来23：33：48：因为嫩看滴内几篇刚好有关系……俺台湾小言看多了……最有感觉滴就素男主欺压女主，吼吼……
青青23：34：25：555555，乃为毛要酱紫，泪奔
啊来23：34：32：555555，俺也不想哒……嫩看了多少字啊？
青青23：39：56：看到她怀孕了，然后内男的禽兽不如
啊来23：40：02：哎，还是第二章……囧……
青青23：40：09：为毛会有酱紫的人……
啊来23：40：27：俺滴角度就是内些坏男银啊……
青青23：40：30：男的禽兽不如也就算了，内女的居然还可怜兮兮地求他。
啊来23：40：29：泪奔……
青青23：40：35：惨啊惨啊，乃继续吧……不是乃写得不好，是乃写得太残了……泪奔。
啊来23：42：21：俺也写卡了。
青青23：43：44：乃卡啥……泪奔。
啊来23：43：51：男主把女主QB了……然后咋办？
青青23：43：56：乃这男的太坏了，你要让他受罪啊。
啊来23：44：07：可能不大会……
青青23：44：20：……
啊来23：44：48：他有女主的命脉，两个孩子都在他手上……
青青23：45：00：可怜的女主……
啊来23：44：58：只有女主被欺负的分……
青青23：45：04：太惨了，乃为毛要酱紫，为毛为毛。
啊来23：45：23：俺不素故意哒……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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