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格外晴朗,即使只是摆了把太师椅在侯爵府的花园里晒晒太阳,也觉得心情甚好。
“梧桐,接下来只差妖、魔、佛了对吧?”若天荒眯着眼问:“看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嘛。”
“话是这样说,恶魔可不好对付,佛绝迹了,近亲天使又很神秘,还有就是妖族将军级别以上是最少的。”梧桐挑眉。
若天荒冷哼一声:“该死的晏生,和他太爷爷当年一样欠扁!这不是藐视我大妖族帝国吗?早知道就该弄死他太爷爷,这样就没有他了。”
“就您这智商,省省吧,能当上妖皇到顶了,还想一统两界六族,活该被人家算计。”梧桐摆摆手。
若天荒不乐意了:“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吧,但这样讲出来很不礼貌啊。对了,你当上明王的时候不是唤醒了前世记忆吗?那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契玉剑为什么会到你师傅手里?”
“我只能记起关于我的过去,你的嘛,我就记得你想杀我没成功。”
“喂,都说了,那件事情不要再提了,你觉得朕再杀你一次你跑得掉吗?”若天荒撇过脸:“而且我觉得你长发更好看。”
梧桐斜睨她一眼:“好不好看与你有关吗,专吃同类的变态死鲤鱼精?”
“若……”杰西卡高兴地跑过来拽着若天荒的手腕。
“你怎么一天比一天起得早?”若天荒睫毛微颤,自从前世记忆恢复以来,感觉身体开始出现妖化现象不说,各种感官也开始增强,她最近老在杰西卡身上闻到狐狸的味道。她还特意问过管家,杰西卡有没有饲养狐狸的爱好,可是管家说金夫人向来憎恶狐狸,府里唯一的宠物就是狗。若天荒又特意去闻了闻狗的气味,虽然和杰西卡身上的气味有一点点相似,估计也是靠太近染上的。那杰西卡身上的气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那时因为古特拉马扎波爵要请我们参加误会。”杰西卡眨巴着双眼:“就宰今晚,礼服窝都准备好了。”
“诶?误会?”若天荒捏了把汗:“呃,舞会吧,我可不去啊,你自己去吧,不然把梧桐拉去帮你打打下手也行。”
“喂,人家贵族舞会我去凑什么热闹?”梧桐低吼。
若天荒做了个鬼脸:“本来你就是去凑热闹的,没指望你能做什么正事儿。”
“不行,亮个都要娶。”杰西卡笑,扭头道:“(英)管家,快带客人去换礼服。”
“(英)是的,夫人。”管家向两人做了个手势:“两位客人,请跟我来。”
换好礼服,若天荒和梧桐心不在焉地同杰西卡一起乘车前往古特拉马扎伯爵府。
伯爵府,宾客不多不少,既没有过于拥挤,也不至于冷场。杰西卡他们到府里时,大厅已经有几对男女在随着华尔兹跳双人舞了。杰西卡上前与古特拉马扎伯爵和夫人寒暄,若天荒实在对听不懂的鸟语没兴趣,就自个儿在大厅乱逛。
“原来灰姑娘的舞会就是这个样子。”若天荒一把抓过旁边的鸡腿,张嘴咬了一口:“她居然还能一直跳舞跳到晚上十二点,磕药了吧她!”
“能不能注意下形象?”梧桐用手肘拐她一下。
若天荒不理会他:“你要形象就离我远点儿呗,我脸上又没贴字儿,别人不知道咱俩认识。”
“本王只是提醒你,这贵族里人红是非多,树敌自然不少,看看外面那么多巡逻的保镖就知道这种聚会安全系数不高,这盘子里的东西指不定被哪个杀手下了毒呢!”梧桐笑得很无害。
“好吧,我不吃了。”若天荒垂下眼睑,这么好吃的东西被说得跟砒霜似的,谁还敢动它。
“跟你开个玩笑。”梧桐叹气:“谁没事儿来这儿杀人。”
“你,很无聊啊。”若天荒扭过头。
杰西卡看见若天荒忙向她挥手:“若,窝们来跳误。”
“可是我不会啊,我只会踩你脚。”若天荒扯过梧桐:“找他,他是专业的。”
“可以吗?”杰西卡望向梧桐,皱眉还笑。
“一次解决两只苍蝇。”把他俩支走了以后,若天荒就在角落里吃得昏天黑地。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客房里传来。
众人受惊,忙向客房奔去。打开门,只见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倒在血泊里,衣裳被染成了血红,胸口插着的匕首齐根没入,只留下柄上镶嵌的蓝色钻石熠熠生辉。
“(英)蒂娜!我的宝贝儿!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是谁杀了你!”他的丈夫韦伏司拨开人群,抱起地上的蒂娜哭得伤心欲绝:“(英)为什么上帝要这样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同时失去妻子和孩子?”
“诶,不要伤心,她肚子还是平的,证明才怀上没多久,还没成型呢,你就当射墙上了。”若天荒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地发表看法,果然是妖族本性觉醒了。
韦伏司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诅咒般脸色煞白,他用手撩开蒂娜的上衣,拍拍她的肚子,脸色更是惨白,只见他颤抖着在蒂娜的肚子边缘摸索,勾起一层细薄的皮向上挑开,再整块扯下:肚子上赫然是一个盘子大小的窟窿,被凶手草草地用摆放在客房里的外衣填上。
“(英)我的天呐!”韦伏司与在场的宾客同时惊呼。
我去,这人是TM谁杀的,我给九十九分。若天荒深吸了一口凉气,梧桐也是一惊。
“(英)我的蒂娜,还有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韦伏司双眼赤红。
古特拉马扎伯爵做为这次舞会的主办人,当然有责任查清楚,忙请来了警察,并将在场的人统统留下,直至洗清嫌疑。至于洗清嫌疑的方法就很简单了,证明自己在案发时间没有到过案发地点就行了。
接下来进入的便是挨个排查阶段,所有人跟包身工排队领盒饭似的等在侧厅外。若天荒哈欠连连,实在受不了了,扯着梧桐到花园里散步:“八嘎,这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们啊!”
“总会轮到的。”梧桐仰头望天,月明星稀。
若天荒瞪他一眼:“你这不废话吗?唉唉唉……亚瑟!”若天荒忽然朝房顶上挥手。
亚瑟变回本体状态,跃到若天荒跟前,一摸她的头:“媳妇儿,想老子没?”
“你怎么在这儿?”梧桐半眯起眼。
“死亡名录上没有的人又死了。”亚瑟心里苦啊:“这几天真TM见鬼了,净出些打老子脸的事儿,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非把他六马分尸不可!”
“六马怎么分?”若天荒懵。
亚瑟坏笑:“男的有两个头嘛!”
若天荒白他一眼:“那万一是女的呢?”
“那更厉害了,得七马分尸才行,因为有三个头。”
若天荒挑眉,扯过梧桐:“我们进去吧,这里的环境被污染了。”
“别介,你进去更无聊,来,媳妇儿,陪老子聊会儿。”亚瑟拽住若天荒。
若天荒甩开他的手,抬头却看见宇文差从屋顶飘过,一把抢过亚瑟的镰刀朝他扔去,宇文差闪躲不及被划伤手臂,变回本体,从屋顶跳下来,叫苦不跌:“不是吧,又是这个部位,上次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哪儿都有你们!”
“喂,语文差,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这句话应该朕来说吧,怎么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都干得出来啊?人家怀胎几月都快生了你都不放过,禽兽!”若天荒气势汹汹地收回镰刀又要开扔。
宇文差一脸无辜的样子:“什么伤天害理,什么孕妇?本座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继续装,你以为死不承认就有用吗?”亚瑟也非常相信这事儿和宇文差有关,毕竟他人品真的差到这个程度了。亚瑟移步幻影到他面前,快速出掌。梧桐也随即出手。
宇文差一边挡一边退:“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准备杀我给梧州报仇是不是?”
“哟西,梧州是你杀啊。”若天荒笑得分不清情绪,那朕当年……
“你也知道梧州?”宇文差惊。
梧桐冷笑:“身为未来明王妃,怎么能连家族血史都不知呢?”
“也对。”宇文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杀尽管来,一起上也行。”
“你还真有信心,要杀你,明王大人一个就够了。”亚瑟悠悠地收了手。
“嘿嘿…嘿嘿嘿…嘿嘿…”石桌上传来小孩子的笑声。
大家同时回眸,瞥见一个穿着婴儿服的婴儿在石桌上骑着剑蹦来蹦去。若天荒深呼吸:“这么小就会跑会跳了?哪吒啊!”
“你脑残,别说话。”宇文差瞪她一眼:“那叫鬼婴,不人不鬼的,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趁本座不注意,把本座的寻阳剑偷了,本座这才一路追寻至此!”
“你堂堂一个总护法居然被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给耍了,这种丢脸丢到外婆家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分享了嘛。”若天荒幸灾乐祸的本事是天生的。
“所以你到这儿不是杀人来的?”亚瑟若有所悟。
“不然呢?”宇文差拍拍衣袖:“一群野蛮人,动不动就扔东西!”说话间还特意瞥了眼若天荒。
“可你杀了我岳丈,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天荒凑过去:“不过话说,你一个人应该没有办法做到吧?”
“开玩笑,我堂堂一个总护法,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宇文差虽然自信满满,但若天荒始终觉得当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嘿嘿嘿……”鬼婴的声音还在耳畔响起。
“小破孩儿,不许笑!”若天荒不耐烦地疾走到石桌旁,抽出鬼婴屁股下的寻阳剑,架在他脖子上:“真是吵死了!”
“呜呜呜呜~”鬼婴大哭起来,哭声比笑声更难听,惹得若天荒提剑插入石桌,剑锋离鬼婴的裆部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呜呜呜呜呜呜呜!”显然,鬼婴吓得哭得更大声了,抓过若天荒的手狠咬了一下,还吸了几口血。
“死孩子,朕要替你妈好好教育你!”若天荒心里有一团火在烧,再次提了剑要灭口。
“媳妇儿,孩子不是这样带的,要用哄的!”亚瑟忙过去摸摸鬼婴的头:“宝宝不哭,来,到爸爸这里来,你要听话你妈才不会打你嘛!还有啊,以后不能咬妈咪的手,爸爸会心疼的。”
梧桐瞥他一眼:“原来孩子是你的,难怪死老婆的那个男的哭得那么不真诚。”
“老子不是这个意思。”亚瑟急了。
“喂,你们好像都很忙的样子,那本座先走了,血要流干了。”宇文差摆摆手,扯过若天荒手里的寻阳剑,捂着伤口转身走了几米,又回眸:“对了,鬼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趁早送他上路吧。”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天荒鄙视道:“反派的话能信吗?”
“信不信由你。”宇文差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亚瑟变成虚体抱着哭累了睡着的鬼婴,随若天荒和梧桐回了侧厅,趁着他们录口供的功夫进入案发现场,用灵力感知那段时间死者留下的讯息,除了惊惧还是惊惧。而且现场一直只出现了她一个人的气息,果然并非人为。等等,这个味道是……狐狸?有趣,妖族的狐狸还没死绝呢,被人类又是剥皮又是挖心的,时不时还来次火焚。
亚瑟出了房间,在若天荒耳边轻轻说:“媳妇儿,好像是狐狸精干的,咱儿子睡着了,老子先带他回家了,有空再来找你。”
“少废话,滚你的。”若天荒低吼。
正在为她录口供的警官被她吼得不知所措:“Mr.Ruo,妮对我的稳题有甚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不是骂您,刚才有只蚊子想吸我血,在询问我的意见。”若天荒讪笑。
“逆还停得懂蚊子硕话?”警官瞠目结舌。
“不是,蚊子说的是汉语。”若天荒笑。
警官忽然就不高兴了:“Mr.若,你实在硕我是蚊子吗?”
“我说了吗?”若天荒一脸无辜地抬眸。
“(英)不好意思,警官,我表弟他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他只是脑子不好使。”梧桐撑着头撇嘴。
警官马上换上了同情的眼神:“(英)原来如此。”
折腾了半夜,杰西卡、梧桐和若天荒回到家都过子时了,还好金侯爵出差了,不然非得担心死。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可刚才不是还月明星稀吗?对不起,为了人物出场需要。破旧的木屋里,摆着好几口棺木,一个穿着黑衣的神秘男子正坐在其中的一口棺材上,笑得渗人。
当然如果这个场景被若天荒看见,她一定会说:“兄台,你和死神撞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