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主宅周围种了许多植物，此刻已是冬季，叶子早已化作来年的肥料，耸立在众多枯枝中的建筑怎么看都像是吸血鬼的城堡。
“诶，苏银月，你会不会吸血？”白玉没缘由地感觉寒气太重。
“你的卖相还可以，或许我愿意试试。”
“诶诶？你果真是喜欢美男呀！看来传言你和林旭光做过的事情，是真的了？”他不怕死地贴上去。
单手挑起他的下巴，苏银月嘴唇上翘：“原来你对女人也有兴趣呀！”
“诶？什么？”对于自己一个大男人三番两次被女孩子调戏的事，白玉表示很难理解。
“没什么，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弯的。”
他垮下脸：“那都是你的幻觉。”
“不。”她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幻觉是感觉器官缺乏客观刺激时的知觉体验，并且与真正的知觉体验有相同的特征，是产生于外界或躯体内部的一种类似知觉的体验。我的情况显然不符合。”
两人一路吵闹着走进房间，苏银月把外衣递给管家，在他耳边吩咐几句，随后拽着白玉来到二楼的卧室。
“诶……不用这么着急吧……”
立刻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她开口：“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设计杀死张友儿？”
“我们？杀死张友儿？”
“别想狡辩，因为你的任性，我这边可是损失了一条人命。你、何立果、高子默，究竟想做什么？”
耍赖般地坐在她的床上，白玉咬着指节，“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猜到了，何必来问我呢？”
“人命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
“既然是命，那便众生平等。人命，和鸡鸭鹅狗猫没有任何区别。这个答案，弟弟你满意吗？”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个指印，看来苏银月这一巴掌打得不轻。没有发火，没有大骂，更没有还手，白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他微微侧过头，避开与她直对的视线：“我欠张友儿的，我会还，抱歉，但不是现在。”
就是他这副模样，让她无法坚定自己的心意。关于张友儿的案子，她心中已是明镜一般。还记得初次光顾黑白世界时，她就被何立果的目光打量得浑身都不舒服，似乎心底某个拼命隐藏的角落被人挖掘出来。后来想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异能，看穿人心的异能，正是这个人看透了以蓝最不愿想起的过往。而这，与以蓝死前留下的话相呼应。至于高子默、白玉与何立果之间的关系，她是从味道上判断的。第一次进行舞台剧排练时，她从白玉身上闻出了很淡很淡的烟草味道，之后，她又分别在何立果和高子默身上闻到了。就像对颜色格外敏感一样，她对味道也有超出常人的敏感，这种能力让她确信，这三个人身上的是同一种味道。确定了这些，之后的事情就明朗了许多。他们与张友儿无冤无仇，与以蓝也毫无纠纷，之所以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以蓝是最容易受到外界刺激而产生杀意的人。让苏银月意识到人类的本质，是他们的表层目的，深层目的是让她背弃人类，回归异能者的队伍。一切都很圆满，计划顺利进行，但有一件事超出了他们的掌控，那就是苏银月不仅看到了人类的杀意，也看到了人类强烈的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