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的魔方阵……”她还是无法相信。
“只是个放我们出来的台阶而已。”
“这么说,你又在演戏?”
“好像是。”
“什、么?”咬牙切齿的琴夙掐住他的脖子,两人莫名其妙地打闹起来。
看着闹腾的二人,钟离醒笑不出来,相反,他觉得寒意渐渐席卷全身。他还记得,师九曾问过他,有没有一种人,行动和情绪都像是经过计算机计算一般,精确无误,能迎合身边所有人,而自己当时的回答是:听起来……像是逻辑自闭症。这种病症的患者,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自闭症的倾向,他们可以毫无问题的跟周围的人交流,喜怒哀乐,一切都没有问题。但实际上,操纵他们行动与情绪的是他们的逻辑思维,而不是体内的激素分泌。也就是说,他们的大脑认为他们应该哭了,他们才会哭,认为他们应该笑,他们才开始笑,一切都好像在演戏,而不是源于本能。不过这种东西只在小说里出现过,生活中应该不会有吧。
没错,钟离醒当时的确是那样坚信的,可眼前师九的表现令他害怕。他觉得,有些时候,比起人类,师九更像是一个怪物。
此时,苏银月正优雅地站在原地,倒数计时。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因为她知道,苏家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
不远处的车闪了闪灯,她径直走去,没有要等白玉的意思。白玉略微考虑一下,觉得当前还是跟着她比较好。
坐在车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司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看上去不比苏银月大太多。“小姐,请问是直接回去么?”似乎没有意识到白玉的存在,那女孩儿一心只顾着她们家小姐,但语气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和畏惧。
“是。”她吝啬多说一个字。
白玉是个脑袋很是灵光的人,他立刻就明白,苏银月要带他回苏家主宅。“诶诶,现在的我可是个大麻烦,上头的人很快就会查出来是我绑架了你们。带着我,真的好吗?”
“高兴就笑出来吧,不要在心里藏着。”
“诶,你在生气?”白玉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
“没有。”冷冰冰的回答。
“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所以?”
“你在生气。”
“……”
其实白玉说的没有错,苏银月就是在生气。她身边的人都为了在乎的人宁愿放弃生命,把活下去担负一切的重任丢给她,这让她很生气,不过……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羡慕。
“小姐,后面有尾巴。”开车的年轻女孩儿打断他们的交谈。
苏银月看了看,皱了皱眉:“甩掉他们。”
车子猛然加速,白玉来不及反应,头直接撞上了座位。
“诶,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揉着脑袋,他暗暗吃惊。
车子再次加速,直接超了前面一辆车,马路上瞬间上演了一出生死时速。
前面的车一路飞奔,潇洒的甩开了一系列车辆,可后面却一直紧紧跟随着另一辆车。它从左面超车,后面的尾巴就从另一侧跟上;它踩着绿灯最后一秒冲过了马路,那个家伙就直接闯了红灯。就这样你追我赶地跑了七八条街,非但没有甩开跟踪者,两辆车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近了。
“小姐,尾巴甩不掉。”
“没关系,专心开车。”苏银月向后看了看,摇下车窗,随手丢了个东西在外面。
很快,从后面传来爆胎的声音。
可是,还没等他们高兴,玻璃突然破裂开来,白玉只觉得耳边一阵疾风,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飞了过去。
“小心!”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女孩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见她的额头出现一个血窟窿。她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便一头栽到方向盘上。车子由于失去了控制,直直地撞向路边的电线杆。千钧一发之际,苏银月跳到副驾驶的位置,一把推开她,狂转方向盘,这才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惨剧。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钟之内,白玉连震惊的时间都没有。他回过头,眸色渐深。这次,上头的人似乎有些过火了呢……
“谁让你们开枪的?”钟离信放弃追捕,将车子停在路边,怒气值已经达到临界点。
手下的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刚刚……又发生什么了吗?
看着眼前的状况,钟离信也有些奇怪:他们似乎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显然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的枪,简直和以蓝死时的情景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
另一边,由于苏银月并不会开车,所以车内很快变成白玉掌控方向盘,她抱着渐凉的尸体坐在后排。
“你们……一直是面临这样的追捕吗?”
抬头扫了眼镜子,白玉微笑:“当然不是,不然早就死光了。只是在出事的时候才这样。”
“看来你很习惯。”
“以后你也会习惯的。诶,我说,那个女孩儿怎么办?无缘无故命丧黄泉呀。”
苏银月垂眸,轻抚着那沾着血而明显黏稠的头发,仿佛这不是一具尸体,而是精致的人偶。“白玉,抹杀一个人的方法有许多。”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善良的人,从来不是,但她尽量避免伤害到周围无辜的生命。正如她所说,她不喜欢死人。就是这种满腹算计的所谓“善类”,发怒起来才可怕。她指的抹杀有两种,即社会性抹杀和实质性抹杀。社会性抹杀,指将此人在社会中的地位等摧毁,使他在世俗的眼光中无法被接受;实质性抹杀,就是生物意义上的死亡。这一次,她打算做出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