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瑶王也走了,阳萱自然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于是又回到落月宫,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落月宫连空气都是令人心情舒畅的。将在院子里打扫的宫女打发到别处之后就拉着宁凝走了过去。
“瑶王一直都是这么对公主的?”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打从瑶王对她说第一句话开始,她就很好奇瑶王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更好奇两人之前都是怎么相处的。虽说也有八卦的因素,不过她好歹也要了解一些,这戏才能演下去吧。
宁凝也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点头,表情却很沉重:“冬,殿下,以后再也不要顶撞陛下了,以后凡事也要陛下问了再答,切莫再如今日这般,否则一定会被怀疑的。”说话的时候有些哆嗦,显然宁凝对这个皇帝也是十分惧怕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直就是这么相处的?该不会公主的母妃也做过什么错事吧?”阳萱还是很相信亲人之间的感情的,就算是陈王,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可是对着陈彦峰也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呢,总不会瑶瑾萱的娘也做过跟陈彦然的娘一样的事情吧?
“什么错事?”
“就是伤害过谁。或者,她和瑶王感情不好?”这么说来瑶王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该不会是因为瑶瑾萱的娘做过什么吧?毕竟没有父亲会无缘无故讨厌自己的女儿。
“怎么可能!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贤良淑德,而且为人和善,经常会去庙里吃斋念佛,心肠慈悲,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呢?而且陛下和娘娘的关系一向很好,公主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对,她一开始就觉得少了什么,瑶瑾萱的爹娘都在,为什么她只见了瑶王,却不去见皇后?
“皇后娘娘这几日都在大慈寺,等娘娘回宫就会召殿下去宫里的。”这下连宁凝都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了。
“那为什么瑶王和公主的关系这么差?”而且看样子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说起来倒是真的挺像陈王与陈彦然的,只不过阳萱不是瑶瑾萱,并没有真的把瑶王的父亲看待,何况她也的确感觉不到一点父女亲情。
“这个奴婢也难说,只是殿下记住了,您从小就不会反驳陛下的话,不论是什么都会照做,唯独当初您坚持要去陈国,最后陛下也只是勉强同意而已,大概因为这样才会惹怒陛下,所以请殿下以后都定要记得奴婢的话。”宁凝又一次嘱咐道,看样子是对阳萱很不放心。
阳萱只能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会再自作主张,显然是问不出来原因,连宁凝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原本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自己在宫里必定要事事小心,绝对不能出岔子,可也没想到瑶王竟然也不喜欢这个女儿,看来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太好过了。
叹了一口气,只得认命地回屋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瑶王大宴群臣,阳萱自然是与女眷坐在一起,恰好皇后又不在宫中,原本听说瑶王还有几个妃嫔,可也都没有到场,所以众女眷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她了,按理来说身为主人,总应该说一些场面话。
不过以前哪里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现在赶鸭子上架,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瑶瑾萱平日里与这些女眷并没有什么来往,而且又不是容易与人亲近的个性,所以她的表现也还算是“瑶瑾萱式”,并没有惹人怀疑,就算有人主动上前示好,阳萱也只需要一个点头微笑,然后继续低头吃菜就行了。那些讨好的人见她回答得心不在焉,自己也就讪讪地笑着去了。
只是女子多了,拉家常的拉家常,攀比的攀比,聊心事的聊心事,到最后话题难免都会集中到一个地方,那就是八卦。阳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倒是听到邻桌的各样闲话,虽说她们有意压低声音,可说着说着就忘了形,倒是有很多人都加入进来。
听八卦也是阳萱的爱好之一,所以留心听着,那话题,似乎是集中到某一个人身上。
“可不是呢,听说当初相爷家的闺女闹得死去活来的,结果也还是没成。”
“那是当然,再好看不也就是一副皮囊么,谁肯把女儿嫁给他啊!”
阳萱听着听着也入了神,其中一个妇人看起来年纪小些,毫无心机的模样,倒是一直对阳萱十分热情,见她此刻也停下筷子,又无人说话,便打算着把她也拉到话题中来:“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啊?诶,你拉我做什么?”结果话才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拉了拉,似乎是不想让她说下去。结果她这一说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旁边那人只能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放开了手。
阳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明白旁边的人是不希望自己听到这些,却还是附和地点了点头:“是,自然是的。”可是她连她们在说谁都不知道好吗?不过既然这些人的反应这么奇怪,她倒也不介意再听下去。
“看,连殿下都这么说了。听说当初殿下也……”那妇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就又拍了她一下,这回她倒是立马会意,马上住嘴。只是话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来,气氛顿时就变得尴尬起来,见她们这里安静下来,渐渐的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我也什么?”阳萱倒是真的不知道,好奇地反问道,她最不喜欢这样说话只说一半的。不过原本只是好奇,听在那两人的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
那年轻妇人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她跪下来:“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妾身无意冒犯,是妾身一时嘴快,求殿下恕罪。”
原本大家都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她们这边,如今又见那妇人的举动,就算不明所以也能猜到必定是那个妇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公主生气了。偶尔几个女眷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大部分还是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