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佑翰,黄健峰叫了暖暖进来:“李佑翰高就了,我该升谁,给个意见。你可是兼管人力资源部的董事长助理。”
“这个位置要有一个非常专业又非常敬业的人才能干得了,这些天我和梁主任通过猎头公司在找,本来有两个人资历不错,但初次面试后我和梁主任都不喜欢,如果第一关都过不了,怎么能送到你面前来。”
“这个位置嘛,我倒有个人选,吴浩作为副经理助理,跟了李佑翰那么长时间,也是该提拔新人的时候了,这个问题不大,但现在有个大问题,人力资源部跟我说,一个月前你递交了辞职信?”
“哦,是的,本来想跟你说的,可是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所以一直没说。”
“唔,易暖暖,你要辞职,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怎么解释。”黄健峰的脸上难掩怒气。
暖暖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办公桌说:“我想过属于自己的日子,这就是理由,我怕你不开心,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黄健峰按了免提:黄董,何尔海先生说是约了您的。
“让他进来。”然后面带愠色地跟暖暖说,“今晚我去你那。”
暖暖出来时正好碰见了何尔海,何尔海一见:“唔,Anda,脸色不太好,生病了。”暖暖说:“没事,休息得不太好,恭喜你哦,何部长。”
“笑话我,任务重压力大,才过来找黄董诉苦的。”
暖暖回到自己房间,有些恨意:人家都看出我不舒服,你眼睛长哪去了,真是的。她看了看日期,今天下午又得请假了。
吃中午饭时,黄健峰见她吃的很少,没什么胃口的样子,看了她一眼,没吭声,还不到上班时间暖暖就出去了,黄健峰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半天假突然多了起来,暖暖不是偷懒的人,有什么事?
事情就是这样,男人的世界里只有男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黄健峰想到仍然是暖暖在暗地里疏远他,可能是想跟苏瑞好,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妥当,但仍旧心存芥蒂。
G城妇幼保健院,照B超时,护士还叫了暖暖一起看,说:“非常漂亮的一个BB仔,以后你穿衣服尤其是裤子一定要宽松些,都4个多月了,你的是后位**,而且**偏大,看他呆得多舒服。”
暖暖笑着摸了摸肚子,一脸的期盼,她不知道医生说的有无根据,但她看到团被称为胎儿的东西时,心底确实很温暖,每次听到胎声扩音器传来节奏感非常强的声音时,暖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具力量最让人憧憬的声音。
宝贝,无论如何,妈妈会保护好你,让你活得自在快乐,一定!!暖暖出来时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天说道。想到这,她想起了一个人,必须要他帮忙,她和孩子才会得到照顾和保障。
肖云勇的电话响了:“暖暖,你好。”
“肖哥,你在哪,有时间约见你一会吗?我们俩人。”暖暖着重了人数。
“当然,现在我可是个大闲人,在哪。”
“红茶馆。”
俩人一见面,肖云勇就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如果我还能帮你忙,那是最好不过了。”说完他看了眼暖暖的肚子,他感觉到了暖暖接下来要谈的事情:这黄健峰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怎么会没看出来?
“肖哥,我有孩子了,想把他生出来,但我不能确定峰哥他是否愿意,而且也不想给他压力和冲击,只想有他的孩子,能好好的,就行了。可我没地方去,至少小孩出生之前我不能回娘家,那会给我才安宁下来的家庭带来混乱,我不想那样,可我又无法有个安全的好出处,只好找您了。”
“唔,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这个月底我就辞职,快五个月了,不能再上班,我想来农庄住几个月,帮我留个好点的套间,我会自己请个保姆在身边,这里还有服务员,应该不怕的。”
肖云勇知道她能说出这番打算一定是思前量后了的,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在她身上他想起了小云,想必当初的小云应该也是这样子的,他有些感动了,而且,眼前这女子太聪明了,他居然想到是自己,确实,眼下还有谁会比他更适合?身边了无牵绊。
从红茶馆出来,暖暖看了眼手表,下午5时。暖暖往回家的路上走,今晚黄健峰要过来吃饭,暖暖想好了菜谱。
吃过晚饭后,黄健峰扶着暖暖坐下,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辞职后准备去哪里?暖暖,如果这两年我俩是在乎对方的,请坦白告诉我。”
暖暖笑了笑,说:“没事,其实是我想回家呆一段时间,陪陪家人,看家乡那边有什么好做的,准备在那里长住下来,毕竟父母亲老了。”
黄健峰听到这,说:“做什么都可以,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吗?如果你想回家,我放你一个月的假,你知道,这个时候我真的需要人在身边。”
“不是这样的,峰哥,我是真的想过回我的日子,所以才有这样的打算的,而且这样特批我的长假,影响不好。”
黄健峰的脸上挂不住了:“别再打着我的旗号替自己掩饰了,你是决定回榕城去与惠宁抢苏瑞吧,明天你不用上班了。”暖暖张了张嘴,没有解释,倒是淡淡地说了句:“也许吧。好的。”黄健峰拿起外套扔下暖暖走了。
暖暖看着这个背影,她必须承认:她是真心爱这个男人。眼泪流了下来,她走到门口对着正在等电梯的黄健峰说:“峰哥,谢谢你。保重。”
黄健峰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失去暖暖,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么决绝,当暖暖追出来跟他说谢谢时,他眼泪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暖暖,刚才如果你不是跟我说谢谢,我会转身的,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暖暖真的没有去上班,她打了电话给梁主任,安排了一些事情,而且吩咐他,在新人来之前,工作上的事情仍可以问她。随即,什么也没拿,就带了些衣服,再给电话曾阿姨,这两年搞卫生俩人都彼此信任,当暖暖提出来想带她去J市住半年时,她答应了。
肖云勇接到暖暖电话时,有些惊讶:“不是说月底才过去吗?”
“昨晚峰哥来我这,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怀疑我和苏瑞,算了,就让他这样误会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暖暖有些负气。
“呵呵,俩人加起来,七十多岁了吧,还玩这个。你的意思是今天就过去,保姆带好了没?”肖云勇在电话里头笑了笑。
“谢谢肖哥,都办妥了。”
“需要我来接你吗?”
“那倒不用,其他东西不拿,但车我开走,万一有个事,我方便些。”
“那倒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去农庄等你。”
“不会麻烦到你吧。”
“为美女,以及未来的国家栋梁服务是我的荣幸,呆会见。”
“好,呆会见。”
才放下电话,黄健峰的电话打了进来:“暖暖,还不回来上班?”
“峰哥,对不起,今天我就回老家了。”
“暖暖,你太过份了。”黄健峰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随即又说,“暖暖,我从不求人,如果我求你,求你留下来,能够吗?”电话里头传来啜泣声,不一会就收线了,再打过去,已关机。
黄健峰立即来到暖暖的住处,他打开门一看,一切依旧,茶几上的百合依旧开得漂亮,屋子还有暖暖的味道,他松了口气,他进房再打开衣柜门,他才相信暖暖真的走了:衣柜里只剩下了制服,梳妆台上空空如也。
黄健峰坐在客厅里发呆----
那个无助无望倒在他怀里的人呢?
那个为他起舞的人呢?
那个挑灯等候他的人呢?
那个为他下厨的人呢?
那个曾经说想要他孩子的人呢?
那个为他担惊受怕的人呢?
……
他在后悔:昨晚为什么要扔下她?怎么不当面好好求她?是不是在我身边真的就如此累?是我自私了吗?暖暖,你怎么连一个告别的机会,一个请求的机会都不给我,如果是这样,你怎么要那么关心我,待好那么好?…
天色在他沉思中黯淡下来,他确定,他的暖暖不会回来了,黄健峰拨通了肖云勇的电话:“肖哥,陪我喝酒?”
“要等会,我在路上,正好,我也需要人陪。”肖云勇确实是在回G城的路上,肖云勇很久没试过像今天这么忙碌:这个暖暖真是厉害,从未做过妈妈的人,居然买了几大袋子婴儿用品,很明显全部清洗过,这黄健峰怎么就没发现,而且今天特意放假给肚子的暖暖,已经孕味十足,活该你啊,黄健峰,现在才找我喝酒。
肖云勇直接上了暖暖的住处,按响门铃,却发现里面还乌灯黑火的,肖云勇道:“想吓死人吗?快开灯,还没吃饭?”
“不想吃,什么都不想。”
“看样子失恋了?”
“******,这女人就是靠不住,肖哥,你比我运气好,至少小云到死她想的还是你。”
“黄健峰,是你自己负了人家吧,我看暖暖不像是这样的人哦,再说了,小云的事对她有影响,很正常啊,你怎么光顾着骂人家,就不反省一下自己。”肖云勇也没吃饭,他转身去了厨房,正在淘米的时候,黄健峰数落起他来。
“你别这样的姿势淘米好不好,活像了她,受不了,出去吃,走。”
“你可真够蛮的,淘米还有姿势也有研究?那你来淘给我看看,有什么不同,再说了,这米不要了?多浪费,让我来煮个饭来安慰一下你。”黄健峰看着系着围裙的肖云勇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打开冰箱开始切菜,说,“我跟你说,这段时间我经常煮饭吃,发现自己可以开私房菜馆了。”
黄健峰没想到肖云勇的手艺确实很好,俩人边吃边聊,肖云勇喝得差不多了,舌头有些打卷:“健峰,暖暖是个好女子,这辈子注定你要负了她了。”
黄健峰的酒量虽比他要好,但他今天喝得特别快,说起话来也不利索:“左不过她陪你去了一次F市,你怎么就尽帮她说话,再说了,我待她不差,她这样说走就走,一丝余地都不留,你说,这人有感情的不是,可她,她就没有。”
肖云勇:“是你大意了,忽略了人家,嘿嘿,暖暖说,以后,以后,她的孩子…孩子…”
黄健峰脑海里闪过‘孩子’这个词语,他想问一些东西,但他也没力气问了,结果,俩人一个睡在客厅里,倒是肖云勇半夜去厕所,结果他爬到客房里睡了小半夜。
第二天一早俩人起床时,不禁笑了:肖云勇的裤链没拉,黄健峰手里还抱着个大公仔。肖云勇拉好裤链,恢复了常态,说:“做领导时这裤链我管得还算好,没想到,在你家给破了例,凡事总有它的发展规律和理由,不想那么多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想也没用,上午再休息下,下午该回去上班了。”
肖云勇稍微整理了下后,准备开门走,想想又回了房,说:“睡哪不是睡,这里挺舒服的,我睡醒了再走。”
黄健峰第一次见肖云勇生活中真性情一面,也不客气,找出一条新的浴巾给他,又拿出一套睡衣:“这是她给我买的,还没来得及穿,给你了,以后来这,就穿这套。”
肖云勇接过睡衣和毛巾道:“我说你不要一个又一她这样叫好不好,人家暖暖又没害你什么,真是的,再说了,你说咱俩这样,怎么看都有些算那个。”
“我才不会和你是‘那个’呢。我是个男人,喜欢女人的男人。”黄健峰辩解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你昨晚说什么来着,我好像记得你说孩子什么的。”
肖云勇急忙摆手:“你想疯了,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俩男人哪来的孩子,去去去,别搅和了,我洗澡去。”黄健峰想说什么,却又记不起来。
就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尔海,黄志佳也加入他们其中,四个男人经常来这里喝酒聊天,玩玩扑克,经常是第二早上房间客厅地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唯一不方便的是:那个曾李姨居然说身体不适,暂时不能来搞卫生了,只好自己动手,每次聚会完,他都要花半天才能清理出个样来,冰箱里菜没几个,倒是一冰箱的酒。
每次聚会后,黄健峰都习惯性的在客厅里静坐一会才走——他实在太想念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