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正月初四就回来了,虽然王小进说愿意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接她回来,但暖暖拒绝了,因为黄健峰说好去接她。
一上车,暖暖说了一句恭喜发财后就摊开了手,黄健峰从车门侧边拿出一个大利是封,递给她说:“健康快乐。”
“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不猜猜是什么?”
暖暖拿着利是封对着光线左照右看,却猜不出来,说:“峰哥,前面要上高速,集中精神看清楚点别再走错道了。”
“小伎俩!允许你打开。”
暖暖打开一看,连声道:“好贵重的新年礼物,这套款式是这个珠宝公司今年新设计的也是最受欢迎的,真的很漂亮。”
“当然,这也是无意关注到的。怎么样?回家一切还好吧?”
“挺好的,我现在才发现,我娘真的很能干,你说做人真不用等什么前世今生,你看上半辈子是我外公和父亲照顾了她,现在他俩就依靠我娘照顾。”暖暖有些由衷地说。
“回去一次就老气横秋一次,看来,以后我得少让你回去才行。”
“对了,峰哥,这段时间一切还好吧。”
“问哪方面?”
“你知道的。”
“每年一次的聚会取消了,新领导上台后不是不准搞腐败浪费吗?其实去农庄小聚是最低调,也是最舒服的方式,但今年没有,听肖哥的意思是黄志佳和何尔海都推说有事参与不了。”
“是什么原因何尔海也不去?难道那天晚上的事何尔海参与了?”
“前后不过三年的光景,就搞成这样,或许我真应该考虑一下邱伟明的话了。”黄健峰没有回答他的话。
“那倒不一定,我看这事丢淡一段时间就没事了,那地方开发得那么漂亮,放弃太可惜。”
“到时候再说吧,你只需要好好把身体养好就行了。其他的事别操心。”
暖暖听到这,她‘噢’了一声后开始欣赏她的新年礼物。
才把车停好,黄健峰的电话响了,黄健峰示意暖暖安静,“新年好,何总。”
“我在G城,哪也没去。哦,这个不清楚。”
暖暖简单提了个行李袋上了楼,过了约半个小时,黄健峰才提着剩余的行李上来,暖暖已经在煮饭煲汤了,手里还拿着个抹布,说:“大爷,您去煮饭,我来搞卫生,过年前搞过一次卫生,曾阿姨又搞过一次,差不多了。”
“床单不用换了,昨天下午我来换过一次,知道你的习惯。”
“乖,赏你一个”暖暖噘着嘴‘啵——’了一个。
“别以为就这样能打发我。”
“唉呀,这个话题谈不下去了,转台——”暖暖笑道。
“说什么我都能奉陪。”
“刚才何尔海给你电话了?”
“嗯,他很直白地告诉我,他思量后觉得自己无法承接那么大的工程,反正也还没签订什么纸质的东西,他说算是自己幸运认识了G城的一群高层和精英,衡量后他打算退出。”
“他合不合作不要紧,我担心的是他为什么态度转得这么快,他想打入你们这个圈子,应该是花了不少精力的。”
“暖暖,如果你不那么敏感可能会更好。”
“我又说错话了。”
“不是,今天他算是跟我说了实话,他说那晚的事他觉得太蹊跷了,当时还觉得自己为领导们赚了个大人情,可事后他想了想,觉得这事实在太巧合了。”黄健峰把那晚发生的事跟暖暖复述了一遍。
“他们利用了何尔海做他们三人的证人。”暖暖冲口而出。
“他就是这么想的,可他已回不了头了,当时确实是他把潘志鸿从被窝里扒出来的,这件案的处理速度和证据充分到让何尔海觉得有异常,而且这种异常让他觉得自己真无这个资历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所以,他刚才是用非常绝对的语气跟我说,‘我和你都不适合,我不是说他们是坏人,但他们却是一群可以操纵别人生命的人。’自己不想被操纵,也劝我适当远离他们。”
“可他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他就不怕你把这些话学给肖哥他们听。”
“你太小看何尔海了,他原本是想乘着我们的势力在中间承接些高利工程,但实际上,他这人看起来是生意人,骨子里非常有正义感,平时他在这个圈子里是说话最少的人,也是观察得最多,做最多心理分析的人,尤其是经历这些事后,他是不会再主和我们这群人有密切接触,更重要的是,以这个人的眼光,他预见了将来我们这群人的结局,确实像潘志鸿这类人,的确太张狂了。”黄健峰接过暖暖手里的茶。
“上次不是说让你去接管东湖镇委书记,我觉得一则是想让你理顺东湖的开发工程,二则是让你锻炼一下,有机会往上提拔,现在就看你想不想去了?”
“换了是你,愿意去吗?”
“不愿意。”
“原因。”
“如果你去了东湖,我想你上不了岸。如果是我,我——不愿意。荣朝集团是你白手起家的毕生心血,经营得有声有色,经营生意和还是经营政治,于你来说,哪样才是你的强项?你自己最清楚。”暖暖说这话时声音加大了些。见黄健峰不吭声,暖暖把积在心里的话一下掏了出来:“如果何尔海不愿意去农庄有原因分析,那么黄志佳不去的原因简单得不用分析了,这次事件,黄志佳他是总导演,他不愿意去农庄,说明了黄志佳心里有恐惧,或者说有不满,其实,让我看黄志佳,他不是个坏人,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做公安局长,经营的是政治。换了你,在他那个位置,你不会比他高尚,谁也不能干干净净脱干系。”
黄健峰从来没想过暖暖会分析得这么一针见血,原想让她简简单单活在自己身边,可是,这女子的观察力和智商注定她不能站在外面,想了想,鼓励她继续说,“峰哥,不要以为现在为止,这件事并没有任何人跟你说起,但农庄庄主是你的名字,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有事,其他人或陪葬或垫底,任何一人都逃脱不了,这也是黄志佳做导演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黄志佳能顺利坐上正局的位置,有肖哥和潘志鸿的帮忙。”黄健峰补充道。
暖暖喝了口水看着黄健峰峰不再多说话,其实有件事,更让他担心——李佑翰的爷爷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市政府门口,目前暖暖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余德兴是必须要换了,还有三天就年初七,上班后会不会拿余德兴来开刀,谁也说不准,不过,这件事的发生哄动了总个G城,也快速遮盖了年二十八晚的车祸,让黄志佳深深地松了口气。而且,死者家属还唯恐车主找他们要赔偿,见车主不但不要他们陪,还让殡仪馆免费办理了后事,报销了他们的单程路费,感激不尽也伤心不已的捧着骨灰回了老家——山东省里的一个山旮旯。原本潘志鸿想给些钱他们的,但黄志佳坚决制止,如果是这样,必定会让家属觉得另有隐情,干脆找来律师跟他们把经过和关系一说,吓得死者家属摆手兼摇头:只要对方不追究责任,这事就这么处理了,俺们得还赶着回家过年,带着他回去算是落叶归根了。